边荒,一家普通的院落,四四方方,生活着一家五口人,在此落地生根二十余年,邻里关系极好,却从未有人知晓这家人乃是正儿八经的魔门弟子,亦是祝玉妍早早安插在此处的探子。
屋内,祝玉妍眸光波动,眼底压抑着强大的渴望,此来边荒,冒着巨大的危险,能否对付李惊蝉她其实根本不在意,在寇仲起事之后的那一刻,祝玉妍就知道他们绝无可能击败李惊蝉支持的寇仲。
别人不知道,但魔门在二百余年前就和边荒交过手,那个时候他们支持的恒玄,边荒积累的财力、物力有多丰富,魔门上下一清二楚。
后来寇仲势如破竹,如今席卷南方大半,只剩下萧铣、林士宏等人还在勉强抵挡,最可怕的是岭南宋阀已经竖起旗帜支持寇仲,以宋阀和巴蜀豪门独尊堡的关系,巴蜀之地落入寇仲之手亦是早晚得事情。
这样一来,寇仲鲸吞天下的趋势就成了,他们的抵抗只不过是最后的挣扎。
祝玉妍之所以联系梵清惠,表面上看是对付李惊蝉,实则有着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魔门最重要的圣舍利。
这么多年来,根据她的调查,邪帝消失之前,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就在边荒,那么圣舍利最有可能就是被邪帝交给李惊蝉保存了。
如果圣舍利在李惊蝉身上,想要得到千难万难,但如果圣舍利不在李惊蝉身上呢?
祝玉妍的阴葵派广布人手,搜集无数情报,李惊蝉几次现身她都了解过,不像是带着圣舍利那样大的东西。
“师父,若找不到圣舍利,我们要怎么办?”
绾绾好奇的看向祝玉妍,圣舍利关系重大,落在李惊蝉的手中,她们阴葵派错过这次机会,那就再不可能拿回来了。
祝玉妍沉声道:“不知道,面对李惊蝉,我们只能竭尽全力,若失败就算了吧,眼下李惊蝉正帮助寇仲征讨南方,一时半会不会回来边荒,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尤鸟倦四个人来了吗?”
祝玉妍脸色微沉,说起魔门的四大高手,这四人正是当初邪帝向雨田收下的徒弟,祝玉妍要来边荒夺取圣舍利,自然不会单枪匹马,除开邪王石之轩这个令她愤恨的魔门高手,尤鸟倦、丁九重、金环真、周老叹这四名邪帝弟子都来了。
绾绾正要开口,便听到一声桀桀怪笑,响彻耳畔:“祝宗主,我们当然来了!”
伴随着怪笑声,四道人影突兀的出现在院子里,身形高瘦的正是倒行逆施尤鸟倦,狭长双眸闪烁狡黠寒光,一看便知是不好惹的人物。
除了他,其余三人丁九重、周老叹和金环真也都不是好人,每一个都邪气四溢,可见当初向雨田和李惊蝉说的一点不假,收了四个坏东西。
祝玉妍冷哼一声:“这里是边荒,你们最好小心些,莫要坏了事情,否则一辈子也休想得到圣舍利!”
边荒和平两百年,又有李惊蝉在此待过,除开李惊蝉,会否有其他高手,谁也不知,尤鸟倦如此动作,毫不顾忌,简直是作死。
尤鸟倦嘿嘿一笑:“祝宗主放心,我来时早已感知过,边荒并无什么高手,可见为了寇仲征伐南方,边荒早已群雄尽出,眼下正是我们行动的好机会。”
“听说祝宗主连慈航静斋的老秃驴都联系了,不知道那些尼姑会不会愿意配合我们夺取圣舍利呢?”
祝玉妍冷笑:“尤鸟倦,你最好嘴巴严实一些,我们此来是对付李惊蝉的,可不是夺取圣舍利的。”
尤鸟倦眼珠子一转,立刻明白慈航静斋的尼姑对圣舍利一事一无所知,他点点头:“祝宗主放心,事情大小我还是知道的。”
“丑时了,师尊。”
绾绾上前提醒,他们与佛门约定的时间就是丑时,祝玉妍看向尤鸟倦:“你们隐匿起来,我们先去边荒第一楼,若是发现圣舍利,你们再出手。”
“放心,一切我都已说过了,祝宗主没看到我等师兄弟的关系现在都变得不错了吗?”
尤鸟倦笑眯眯的,其他三人却都冷哼一声,但也没有多说别的话,为了圣舍利,再大的仇恨都可以暂时弥平。
祝玉妍见状,也不多言,带着绾绾等人趁着夜色直奔边荒第一楼。
李惊蝉居住在边荒第一楼后面的小院,并不是多么难以调查,尤其是对魔门、佛门这样的大势力,调查这些更是好比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梵清惠之所以决定来到边荒第一楼这里,为的就是打算从边荒第一楼入手,杀掉边荒第一楼的人,调动李惊蝉前来复仇,进而将之引入自己准备好的陷阱。
祝玉妍抵达边荒第一楼后院的时候,梵清惠已经到了,师妃暄跟在她身边,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云淡风轻的道家老者。
祝玉妍见到此人,瞳孔骤然一缩。
道家大宗师——宁道奇。
传言宁道奇曾经获得机会观看过慈航静斋的慈航剑典,因而欠下慈航静斋人情,替慈航静斋做事,想不到这一次梵清惠竟然连他也请来了。
只是好像佛门四大圣僧没有来,看来梵清惠不认为眼下是派遣四大圣僧出手的时候。
“斋主来的倒是快。”
“这就是李惊蝉的小院?”
祝玉妍神色微微有些惊讶,虽说她也不是什么喜欢享受之人,但身为一派宗主,衣食住行自然奢华,李惊蝉乃是边荒之主,武道通神,居住的地方竟然真的是一座简朴小院。
不管是屋宇还是院落,装饰简单,都不见任何奢华之处,反倒有几分出尘之感。
梵清惠冷哼道:“故作简朴,所谋甚大!”
祝玉妍闻言,瞥了她一眼,心底发笑,却没多说。
“我们下去吧,快些动手,省的出现问题。”
祝玉妍飞身落地,梵清惠紧随其后,就在一众人等都聚集在小院内的时候,房间内忽然腾起烛火,摇曳不定,在窗幕上映照出一道人影。
众人神色立时大变,心中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