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从昨晚那位俘虏口中套出实情,行动之人名为铁头,乃是狂刀杨三刀麾下一员。”董建禀报道。
“狂刀杨三刀?”许宁青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我还未去找他,他却自投罗网了?”
“大人,是否要将其除去?”董建请示道。
“与杨三刀无冤无仇,他不会无缘无故指使人来对付我。幕后恐怕有沈红月操控,此人暂且留着,将来对付沈红月必有用处。此外,听说贪狼已经来到海峡城,让他暗中守护姚静。杨三刀行事毫无底线,我不愿让姚静陷入危境。”许宁青分析道。
“遵命!”董建领命。
通话结束后,许宁青驾驭飞剑抵达了拘禁之地——灵戒看守所门前。他停车,递上了拜见令牌,片刻后便得到了许可进入。
与此同时,董建挂断通讯后目光落在眼前的俘虏身上,那名俘虏已被严酷审讯得面目全非。
“你……你说过的,只要我老实招供,就会放过我。”俘虏艰难地挤出这句话。
董建微微拧眉,下令:“解决掉。”
“遵命!”几位修为不凡的大汉上前,无视俘虏的哀嚎,直接将其带走。
“贪狼,家主令你暗中保护少主夫人。”董建转向一名坐在椅子上,年约而立的男子,此人长发披肩,身形修长消瘦,双眸异于常人,呈双瞳之相,虽蹲坐着,体内蕴藏的磅礴气息却隐而不发,眼神毫无感情波动。
“明白。”名叫贪狼的男子点头应允,随即从容起身,双手插袋,身影消失在原地。
位于海峡城的灵戒看守所深处,许知行因涉嫌多重修真界经济罪行而被暂时囚禁其中。如无意外,在接下来的数月中,他将面临仙法公署的追责,最终由仙法庭宣判缓期执行,然后重返人间修行界。
许知行每日度日如年,急不可耐地想出去,一心只想除掉那个孽障。
“许知行,有人前来探视。”一位守卫打开许知行修炼房的门,通报道。
“探视?”许知行愣住,又问,“是谁?”
“是你的胞弟。”守卫回答。
“我的弟弟?”许知行瞳孔骤然收缩,接着步出修炼房。
接待室内,许宁青端坐在椅上,前方摆着一张石桌,桌上还放着一本修炼秘籍夹。
许知行在守卫的带领下步入接待室,当他看见许宁青时,眼底瞬间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你竟然敢来见我!”许知行冷哼一声,瞪着许宁青说道。
“你是兄长,你即将面临仙法规裁,作为弟弟前来看望有何不妥?”许宁青淡笑着回应。
许知行面罩寒霜,步入修炼室与许宁青相对而坐,凝视着许宁青道:“若你以为前来奚落侮辱于我,只能证明你在消磨时日。于我而言,你仅是旁支血脉的孽徒,你的讥讽对我并无丝毫撼动。”
“二哥,你不该如此误解我。”许宁青笑容温和地回应,“你身陷囹圄,我内心亦感痛楚,毕竟同源之血无法分割,不是吗?”
“同源之血?此言你自己可曾深信?”许知行冷笑反问。
“我坚信!”许宁青点头肯定道,“在我眼中,你始终是我的二哥,无论你身处禁制之内还是在外,永远都是我的兄长!”
“许宁青,你收敛那伪装的面孔吧!须知,我即将冲破桎梏重返外界,届时我必不会轻易放过你!”许知行咬牙切齿地道。
“不愿放过我?”许宁青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笑意,淡然说道,“二十四载之前,你亲手将我自九霄灵台推下之时,可曾想过饶我一命?然而我非但安然无恙,反而因此历练得更加强韧。”
“什么!?”许知行双眸骤缩,震惊地看着许宁青。
“二十四年前,我年方五载,你已是十年修为,你说要与我共嬉捉迷藏,引领我至灵台之巅。待我立于灵台边缘之际,你竟狠心将我推向深渊。我自九层高台坠下,砸落在下方一辆飞梭之上,折断五根灵骨,盆骨碎裂,元神受损,肺部渗血,脊髓扭转,腿骨破碎,元神震荡,几乎让所有人认定我已命丧黄泉。然而我运道坚韧,终究挣脱鬼门关,幸存至今。”
“这一切你竟然都记得!为何当时父亲询问此事,你却选择沉默?”许知行紧锁眉头追问。
“我能说什么?告诉他们是你将我推下高楼?又有何人会相信一个五岁稚童之言?更何况身为庶出之身,我的话又有何可信之处?即便有人愿意信我,又能如何?你只需辩解为玩耍时不慎失手,最多不过是受一番责罚。既然诉说毫无意义,我又何必自讨没趣?”许宁青反问。
“自此之后,你便开始装痴扮傻,言行举止皆显心智损伤,学业荒废,言语吞吐不清,性格也变得懦弱胆怯。”许知行拧眉问道。
许宁青微微一笑,答道:“那是母亲教诲的结果。”
“那个女子!”许知行瞳孔微缩。
“母亲告诫我,在这宗族之中欲求生存,唯有示人以愚,我必须懦弱,必须胆怯,必须让所有的光华都聚焦于你这位二哥身上,唯有如此,你与你那位生母才会暂时放手于我,我才有足够的时日修炼精进。”许宁青解释道。
“你能隐忍多年,实乃不易。一般人忍耐个三五年或许尚可,但如你这般自幼年起便持续隐忍二十载,实属罕见且恐怖。谁能料想,一个五岁的孩童竟能领悟并坚守隐忍之道?”许知行不由得叹服道。
\"师尊当年或许已有所觉察,故而在四年前,他安排我迎娶了瑶华宗的女弟子,从而成为了瑶华宗的外门长老,虽非核心弟子,却也能令你们多几分顾忌。我对您并无太多芥蒂,尽管并非同一位仙母所育,但您终究是我的师兄。婚后很长一段时日,我都曾想过离去,只可惜正当我准备退出之际,师尊竟遭遇不测,驾鹤西去。\" 许宁青轻叹了一口气。
听到这番话,许知行的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师尊之逝太过诡异。\" 许宁青望向许知行,继续说道,\"那辆一向运行正常的飞遁法宝,怎会在他外出闭关之时突然失控?为何偏偏选在他下山的陡峭山路中发生事故?我去过现场勘查,法宝破开了防护阵法,撞击到山壁并引发火灾。据医仙所说,师尊是在法宝内被困,活生生被烈焰焚烧致死,那一刻,他的心中必定充满了绝望与痛苦。\"
\"不要再提此事了!\" 许知行面色惨白地打断他,\"师尊的陨落,我也痛彻心扉,但那纯属意外所致!\"
\"仅仅是意外吗?\" 许宁青凝视着许知行,缓缓说道,\"在师尊遭遇不幸之前,他曾私下找过我,意欲让我接手家族的修炼事务。在他提起这件事不久后,便发生了这场飞遁法宝事故。\"
\"我说过了,那就是意外!\" 许知行怒拍桌案,起身怒吼,\"许宁青,你不准如此胡言乱语,他是我们共同的父亲!\"
\"他同样是我父亲!\" 许宁青抬眼望着面露凶相的许知行,语气平静地回应,\"我明白你再无底线,也断不至于加害于我们的父亲。\"
许知行忽地颓然坐下,大口喘着粗气,\"我是修士,而非畜生。\"
许宁青微笑着说道,\"关于父亲之事,我定要追寻真相,今日前来拜访你,除了探视之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的协助。\"
\"你需要我帮忙?你疯了吗!\" 许知行激动地质问道。
\"先别忙着拒绝。\" 许宁青依然微笑着说,\"你如今身陷囹圄已有数日,家族不可一日无主,我在想,你是否考虑过让位,将许家宗主之位交予更为合适之人继承?\"
\"你想成为许家宗主?!\" 许知行目光紧紧盯着许宁青,仿佛瞬间看透了他的真实目的。
许宁青淡然一笑,回答道,\"我身为次子,除了你之外,便是最有资格接过许家长老之位的人。\"
\"痴心妄想!\" 许知行冷笑连连,\"我绝不可能放弃许家宗主的地位,只需等待几个月,我就将重获自由,届时我会再次掌控整个许家!即便你购得了许氏商会又能如何?你不过只是许氏商会的主人罢了,作为许家庶出血脉的你以及你的后代,都无法纳入许家正宗支系之中,唯有我,嫡长子嫡长孙,才能是真正的许家正宗传人!哈哈哈哈哈,许宁青,你这一生都将无法翻身,不管你获得多少人支持,不管你积累了多少财富,你始终只是个杂血,你和你的子孙,都无法踏入许家正宗之列,唯有我,才是真正继承许家荣光之人,哈哈哈哈哈!\"
许宁青面带讥诮地看着许知行,手指向桌上那一函秘籍,淡然道:“你可有兴趣瞧瞧此物?”
“此为何物?”许知行疑惑问道。
“你自己看看便知。”许宁青悠然一笑。
许知行接过秘籍翻开浏览片刻,脸色骤然剧变。
“这些修炼法门与禁制阵图,你是从何处得来的?”许知行震惊地问。
“你无需关心我是如何得到它们的,我只需问你,这其中所载之物,足矣令你在修炼界闭关多少载?百年?抑或是永世不得超生?”许宁青嘲讽般地反问。
“你以为仅凭这些修炼密录,就能束缚住我?”许知行咬牙切齿地道。
“若再加上提供这些秘籍的三位长老呢?你败露之日,要求董建秘密遣送出家族的那三人。”许宁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什么?!”许知行瞪大眼睛看向许宁青,惊愕地说,“那三人,已在你手中?”
“若非他们落在我的手里,我又怎能得到这些秘籍?”许宁青指向桌上的秘籍。
许知行的脸色刹那间变得煞白如纸,脚下一阵无力,颓然跌坐在椅中。
“咱们不妨做笔交易。”许宁青凝视着许知行,语气平淡地道,“你将许家家主之位交出,我便将那三位长老交还给你的母亲。如此一来,凭借你外祖父势力的支持,你自能安然退出修炼界的纷争,届时我们各自凭借修为再续前缘。但如果你不愿交出家主之位,那么我将会亲自安排,将那三位长老送往执法宗门。”
“你策划这一切,就是为了争夺许家家主之位,并染指许氏集团的掌控权?”许知行皱眉问道。
“我所图谋的,不仅是许家家主之位,更是整个许氏集团的掌控权。”许宁青缓缓站起身,目光冷漠地望着许知行,“我要让许家的所有财富与资源皆烙刻上我的印记,祛除我身上的庶出污名,使我的母亲、妻子及子孙后代得以承袭正统血脉,享受千秋万代的荣耀。我要那些曾对我轻蔑之人,只能抬头仰望;我要让整个许氏族群,俯首臣服于我脚下!”
听闻此言,许知行心中震动不已,再度瘫软,从椅中滑落至地面。
“我已经给出条件,你,自行抉择。”许宁青说道。
“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