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豹哥做了个梦。
又梦见了小时候,酒鬼爹爹总是打我,也打娘。
娘俩跟着他。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身上还经常青一块紫一块的。
娘总是叹气,这日子可怎么过啊!
娘辛辛苦苦的做工,赚点微薄的工钱,养活着娘俩。可是酒鬼爹好厉害,每次都能找到娘藏的钱。
娘哭过,闹过,也回娘家搬过救兵。
娘说,她想回娘家。
舅舅们来打了一顿爹爹,打的鼻青脸肿,狠狠的警告了爹爹。
然后外婆与舅舅们还是劝娘,将就着过日子。
那一晚,娘与我,被打的更狠了。
娘无奈,不敢和离。她总说和离后怎么活的下去。
日子就这样过着过着。有一天,娘不见了。
爹爹喝酒闹事,打伤了人。要给人赔一大笔钱,把娘卖了。
我找不到娘,我没有娘了。
酒鬼爹爹不给吃的,善良的邻居们,偶尔会给点吃的。我饿急了也会去乞讨。
终于有一天,我不用要饭了。因为爹爹把我也卖了。
爹爹说,有人买了我以后,就会有人管我的饭了。
我其实挺开心的。不用挨饿了。
但是,人贩子手下的日子也不好过。可能是因为我太丑太瘦,卖不出去。
人贩子渐渐对我失去耐心。我又开始了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那天,有个壮汉来买人,看到骨瘦如柴的我十分的满意。把我买了下来。
他给我换上破烂衣服,白天让我乞讨,晚上教我偷盗。我对现状满意极了,因为我业绩好,天天都能吃饱。
我渐渐长大了。
壮汉有一天跟人打架,被人砍了好几刀,没救过来,没人救。
我成了头头,因为我拳头比他们硬。
我再也不想跟人要饭了,更不想当一群臭东西的头头。
我留下了几个身手还算好的。把其他人都卖掉了,没办法,有些连卖身契都没有。只好卖去做黑工、做乞丐。价格低了不少。
想着偷听有位老爷说过的话,要长久的生意,才能赚到钱。
人,要体面的活着。
我们开始做生意了。
我们从朋友那买来小孩、女孩再运到外地,加价卖给牙行。赚点辛苦钱。
后来发现,这些个小货物来的都很容易,一个鸡蛋,两块糖。货物自己就跟你走了。
就是得跑的快,跑的慢的话有生命危险。
那些大一点的货物也不难,落单的时候按住,套麻袋就行。
我们第一次没什么经验,弄回来一屋子货。发现货物都没有官府备案的卖身契,牙行可不收。
卖到黑矿山去,人家嫌弃他们干不了活。
没办法,我只好把好朋友绑着,友好的请了回来。
在我打断了两条鞭子后,好朋友亲切的告诉我,他有门路,能弄到假的真的不能再真的官府文书与备案。
早说嘛!把我给累的。
他带我认识了个知县。知县对每个漂亮女孩都很亲切,是个好知县。
我把最漂亮的货送给了他。
知县微笑着点点头,表达了对我的关切,并提出可以长期合作。
我们与更多兴趣相同的朋友聚在了一起,我拳头硬,他们都表示,一切听我的。
真是一群很好的人。
有人提出,我应该要有个更响亮的名字。
我想起了豹子,豹子跑的快。干我们这行,最重要就是得跑的快。
所以,他们开始喊我,豹哥。
我们开始赚钱了,赚了好多好多的钱。有些人去嫖,去赌。
但我不一样,我攒着。
我买了大宅子,娶了漂亮媳妇。我没告诉她我的职业。
我衣锦还乡,找到了爹爹。
我真孝顺,我带他吃了顿好的,下馆子,点了他以前没吃过的菜。
给他从里到外换了一身新衣服。
给邻居们发了大大的红包,感谢他们以前给我吃过的饭。
爹很感动。
我真孝顺,
我带着爹回到我工作的地方,给他买了一大缸酒,那种大水缸,满满一缸。
我爹开心极了,我把喝醉的爹放在了酒里。
再把装着酒和爹的缸,埋在了院子里。放心,盖的很严实。
我真孝顺,
爹可以永远跟最爱的酒在一起了。
爹好爱我,永远在院子里陪着我工作。
我们的生意越做越大,赚的钱越来越多。
有一天,老王抓回来一个脏兮兮的孩子,那味道。就像在臭水沟里腌入味了似的。
臭死了,我朝他泼了一盆水。露出了下面白皙红嫩的脸色。
仔细一看,是上好的货物。
可那孩子聒噪极了,他让我放了他。
怎么可能,我们辛辛苦苦把你抓来。放了不就亏本了吗?
他又说,他叫齐渊,让我去齐家要赎金。
可笑,我们又不是土匪。
这天,有路过的人问我们,有没有见过一个十几岁,白白净净的少年。
我们抓来的,就是我们的货了,怎么可能还给你。
我们都说没见过,哼!外地人就是坏,总想骗我们东西。
可那孩子总喊,聒噪死了。要是卖掉了,跟买主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怕影响我们的生意。
索性,把他舌头挖了吧!就跟养鸭子一样,怕鸭子飞走,总会剪掉它的翅膀一样的。
老王聪明,说,万一识字怎么办?
我也聪明,我去问他,齐渊这两个字怎么写。
他手抖了半天,都写不成个字。
看吧!不识字,放心了!挖了吧!
管他是谁家的孩子,远远的卖到外地,这辈子都别想回来。
还别说,这孩子模样好,就算没了舌头也卖的挺好。
豹哥在睡梦中砸了砸嘴巴,想着多抓几个长这么好看的就好了。
突然他被一阵嘈杂声吵醒,院子里火光冲天。他猛然惊醒弹起。
身形一矮就往外窜去,这些年没有人能跑的过豹哥。
他信心满满,只要逃出去,再拉个队伍,找个知县,娶个媳妇。日子还能过的很好。
果不其然,那些围上来的人,没有一个能抓住他的。
快了快了,跑过这个路口,再往山坡下一跳,那里有豹哥长年藏在那的快马。
坡很陡,没有人敢跟着跳下去的。
这是豹哥早就看好的逃生路线。骑上马,就自由了。
就差一点点,
一点点。
突然一个黑影挡在身前,长刀向豹哥刺去,豹哥不得不举起短刀格挡。
就差一步,就被这个细腰男子给拦了下来。
可恶,居然比我还快。
一步慢,步步慢。
细腰男子的帮手们也赶到了。
豹哥只能长叹一声,束手就擒。
这是一次联合了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的行动。
既有本地的衙役,也有这些京城来的好手。
足足两千多人,分组行动。
把人贩子整个团伙,及上下线全部一网打尽。
与知县有关的官员也全部关押入狱,到时候一个个审。
靖王推出一个谋士挡刀,无奈,没有证据证明银钱是靖王收了。
靖王只领了一个治下不严,不痛不痒的罪名。
豹哥在行刑的时候,又见到了那个白白净净的孩子。
他坐在高位,对旁边侍从手一挥。侍从就领命而来。
笑死,上位者根本就不用说话,手下也知道该干什么。
暗卫一对豹哥说:“别的人贩子都被判了斩立决。而你,贤贵妃娘娘帮你求了个千刀万剐,诛九族的判决。谢恩吧!”
白雪皑皑,上面盛开着点点红梅。
盼世上再没有骨肉分离之事。
世上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难有所助,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