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环是劝了贾政要囤些粮食,以备今后万一之举的,没了银子是可以赚的,没了粮食,只怕是要麻烦的,更何况还有许多佃户。
贾政有心囤粮食,奈何家里人实在是多,就是拉过来这些还不够呢,只怕还要采买,如何能够囤得起,不过贾环的话也不能不听,今年的年景实在不比往日,再加上钦天监那里也是有相好的人透过了话的,只怕明年的年景好不起来,趁此囤些也好,遂嘱咐了王夫人趁着今年买些粮食囤起来,将来也是个助力,就是明年年景好,自家人口多,一人一口也能分吃了它。
王夫人嘴上答应的好好的,背地里却是在那里嘀咕着,那贾环近来可是有些个飘了,什么年景不年景的话也能够说的出来。果真笑话了,他又不是钦天监出来的,等闲的高人也不敢这么说呢,何况他一个未成了年的庶子。故此,王夫人竟是连说也未与宝钗说,只是当做屁一般放了出去,贾母、贾政与宝钗并不知道。
贾赦与贾政托了关系,请钦天监给贾母定了八旬之庆的日子。钦天监收了好处,岂有不尽心尽力办的,看过了黄历与天象,遂定在了农历三月初六,那几日俱是好日子,请客做寿都是上佳的,老太妃近来身子也好,也不犯了忌讳。
贾赦、贾政回来请了贾母示下,贾母也很喜欢,遂笑道:“什么事你们哥儿俩去办吧,尽顾着和我说什么,我这老天拔地的也听不懂,只等着与我的宝玉吃喝玩乐就好了。”
众人都笑了起来,遂分头去张罗了,府里自是宝钗张罗事情,为着她年纪不经事,又是这样的大事,邢、王二夫人也要跟着掌掌眼,连李纨也动起来了。邢夫人倒是想着兰夫人的,只是王夫人不愿,也就罢了,私底下与兰夫人笑道:“这倒是正合适,二太太还以为是多大的油水一般,只顾着自己劳累,不肯假手于人,其实谁稀罕呢。”
兰夫人也笑道:“我是素来不爱弄这些的,二太太倒是趁了我的心思。”
邢夫人笑道:“所以我看不上二太太这行事,我倒是不想掺合呢,奈何是老太太的八旬之庆,我也不好推脱。”
两人遂坐在那里商议了半天该送些什么寿礼与贾母,邢夫人笑道:“岫烟是要来贺一贺的,前日子我是与她说了的,她很喜欢,说是当初承蒙老太太关照,如今虽说是嫁了出去,不很往这里来了,毕竟是在府里住了很长时间的,合该过来给老太太做寿。”
原来岫烟与薛蝌当初也是见老太妃病重,因怕国丧不得婚嫁,薛蝌遂紧赶着办了亲事,将岫烟迎了进去。
为着不甚方便,薛蟠也是有了新媳妇的,自己也是有了岫烟,终究还是怕岫烟受屈,薛蝌遂禀了薛姨妈,自置了宅子,搬了出去。
连着宝琴也定了人家,男家是书香门第人家,一十九岁,今年新中的秀才,也是等着明年下场中举,为人甚是不错,父母也是个厚道人家,是薛蝌亲自选定的,连薛姨妈只说薛蝌这亲事并没有定错。
王子腾家倒是想着借宝琴的亲事笼络些个人手,起初是说了冯将军家的庶子的,薛姨妈不知如何,听见是世家,倒是觉得满意,庶子不庶子无谓了,听说那妾室甚是受宠,想必那庶子也是受宠的,将来出身少不了。
岂料薛蝌出去寻人问了问,只说那位冯将军家的庶子是好色的,又是素爱玩耍,最是厌恶读书,冯将军只是拿他没有办法,熟悉的世家是没有愿意将姑娘嫁于他的,偏偏那位庶子还不自知,只是一味的在花楼里风流,屋里还赎回了两个花楼姑娘做妾室,家里不过是预备着寻一个媳妇收收他的心的。
薛蝌一听如何肯行,自己的妹妹自是自己来疼,遂坚决拒了,转头就定于了那家,王子腾还只说薛蝌不识好歹,薛姨妈也是与王子腾家说了许多好话方才遮掩过去。
邢大舅本是想借着岫烟成亲搬了出去的,只说是在邢二舅家里嫁女,倒是显得自家寒酸,叫薛家看自己是借住在亲戚家了,到时候看轻岫烟。
邢二舅是知道邢大舅不好意思在家里住下去,倒是并非是为着看轻了,遂劝了好久,只说自己不日就要出海远行,家里只剩下李夫人和几个孩子,事情只怕应付不过来,什么借住不借住,本就是邢家老宅,父母留下的宅子,又是至亲,在这里住了不是比谁要强些。
邢大舅说不过邢二舅,遂低眉应了下来,只是地里若是有出产,总要拿与邢二舅尝尝,倒是也想着交些日用银子,邢二舅知道邢大舅与自己是比不了的,只怕也是刚刚富裕,况又是自己拿的出来,推脱不要,只说不过就是吃几顿饭而已,其余都是邢大舅自己经营的,何必这样生分,邢大舅倒是不好意思起来,连岫烟母亲也是红了脸,岫烟知道了,遂待邢二舅如同亲父一般。
勇毅伯家也是怕老太妃再出一次岔子的,如今自家孩子也已然年纪不小了,合该将迎春给娶了进去,趁着贾赦回来,倒是紧赶着过来与贾赦说了话,只说要定日子不日要迎了迎春进府了。
贾赦是无有不愿的,此次回来倒是办了许多事情,过去几十年也未有现在这般事情繁忙。
又有贾琮在国子监里面读的好书,众人都很称赞,那也是他儿子,如何不能跟着营务营务了,正值年节,遂领着贾琮颇送了恩师些节礼。
许司业倒是爱贾琮的,见他似一个人才,倒是想择了东床的,只是当下贾琮是没个中举的,且待明年再看。
惜春的亲事也很该张澜起来了,此次贾赦回来本就是为了惜春,遂又着人慢慢开始打听着,又叫邢夫人出去交际时候带着惜春,若是真有好的男家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