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李楚生已然成为了一位深藏不露的修炼者,据说连县令大人届时都会亲自接见,对付李楚生这样的修为浅薄之辈,在某些修真者眼中就如同踏碎一粒尘埃般轻易。
张桂芳的眼眸闪烁着精光,满脸阴鸷,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这孽障李楚生今日算是风光一时,待会儿便叫他伏地叩首,向我认错!”
李楚生长久地站立在府邸大门之外,随后重新推开大门步入,面上挂着淡然的笑容,目光凝视着面前的两位老人,“好,那我就在此静候。”
说完,李楚生招手唤来一辆灵禽驾驭的三轮飞车,身形一侧坐了上去,旋即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外,留下张桂芳夫妇二人脸色怨毒的笑意瞬间消散,背后渗出了冷汗。尽管有人暗中相助,但他们心头仍旧沉甸甸的,仿佛有一块沉重的灵石压在心头上……
李楚生乘坐那由三阶灵兽牵引的三轮飞车来到医宗山门之内,不过花费了区区两个下品灵石。
他从袖口中取出五个上品灵石,递给了驭兽师,“前辈,请加快速度。”
“谨遵阁下之意,您请坐稳。”驭兽师应声道。
......
此刻,在医宗山门内的疗伤殿中,李小颖手持吊瓶支架,一只手还连接着灵液导管,无助地看着四位修士正在将她的疗伤榻移出殿外。
一位身穿白色法袍、鼻梁上架着金边法镜的中年科室主管冷哼一声,严肃地道:“小施主,您的疗伤费用已至期限,待会儿这瓶灵液输完,还请您收拾好物品准备离开。”
李小颖抬头望向挂在墙上的时辰石盘,显示正是申时三刻,她不禁有些委屈地说:“距离缴费截止还有半个时辰呢,我兄长一定会及时赶来交付费用的。”
科室主管嗤之以鼻:“别人缴纳疗伤费用皆是以月计,唯独你家却是按周来排队支付。你那位名为李楚生的亲人,不过是修炼搬山诀的凡俗工匠,便是把他的灵石挤干也拿不出五百枚中品灵石来做手术费。”
“你这病症,若是在一月之内无法动用术法救治,那就只能坐以待毙。与其在疗伤殿中死去,倒不如归去家中静静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听了此言,李小颖原本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她紧咬牙关,含泪扶着手中的灵水瓶,沉默地看着四位壮硕的修士将沉重的疗伤榻抬走。
随后,疗伤榻被替换为一张宽阔的木质修炼榻,上面铺着修行者专用的修炼软垫。不仅如此,甚至连桌椅板凳也都换为了精良的法器,床头更是摆放了一束蕴含生机的灵植。
原先标有“疗伤殿”的标志被取下,换上了“贵宾修炼室”的字样。
就在一切布置完毕之际,一个右手缠着白色绷带,身着白色西装的年轻人昂首走进修炼室内,环顾四周,露出一丝不满:“这地方略微狭小了一些,竟然还没有独立的洗炼池,好在朝向还算不错。”
西装男子挥了挥手,门外一位身高一丈九尺,留着长发马尾的络腮胡修士躬身而入,手中提着两只几乎与门板宽度相当的巨大储物袋走了进来。
储物袋内装满了各种珍稀材料和宝物,只能横着才能够塞进修炼室内。
西装男子瞥了一眼墙角站立的李小颖,毫不在意地道:“她是何人?”
科室主管连忙赔笑道:“她是前一批入住疗伤殿的修行者,不过现在已经到期离开了。”
话音刚落,他便面带愠怒地喝斥李小颖:“你看不清这里是已经有主人了吗?还不赶快离开!”
李小颖微微撅起嘴唇,满目委屈地瞥了一眼悬挂在空中的灵液瓶,“我的灵液疗养还未完成呢。”
“只是些许清炎灵液罢了,未完无妨。”
话音刚落,科室的修炼场主管便强硬地握住了李小颖的手腕,一把抽出体内的灵液导引针,“罢了,你自己留意着离开吧。”
“不可以!”
李小颖倔强地屹立原地,“我兄长马上就会到来,我不在这里,他会担忧不已的!”
“那就在入口处等着罢。”
修炼场主管唯恐触怒那位身着锦袍的修士,试图强行将李小颖推出修炼场。
“别碰我!”
李小颖迅速屈膝蹲下,双手紧紧抓住修炼场壁上的灵气温润管道,坚决拒绝离去。
恰在此刻,李楚生踏上楼梯,目睹这一紧张局面,顿时眼中闪烁着愤怒之火,疾步上前一把提起修炼场主管的衣领,挥臂便是一记锐利的仙法轰击在其脸颊。
“哎哟!”
修炼场主管捂住疼痛的脸颊,嘴角溢出血丝,显得颇为凄惨。
看到李楚生的身影,李小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委屈,一声“哥”喊出口,径直扑进李楚生怀中痛哭失声。
李楚生心中既疼惜又愤慨,“媛媛,这孽障对你做了什么!?”
抹去泪水,李小颖泣不成声地解释:“灵液疗养还未结束呢,他非要逼我离开!”
遭受一拳重击的修炼场主管,扶了扶破裂的金边仙识镜,吐出一口混杂着灵气的血沫,咬牙切齿地瞪着李楚生,森然道:“我乃此院炼药堂的主管,姜成。”
“原来你是炼药堂主管?”
李楚生嗤笑一声,接着又是狠狠一巴掌甩出,将对方的眼镜扇飞至半空中。
“你竟敢!?”
双颊高高肿起的姜成气得浑身颤抖,指向李楚生喝斥道:“你肆意伤人,此举必将受到仙法规则的制裁!”
“肆意伤人是不是?”
姜成左右脸庞变得对称肿胀,恐惧地后退一步,惊慌地呼救:“快来人啊,这里有人违反仙规!”
闻讯而来的护理弟子匆忙奔下楼去找寻支援。李楚生却淡定地将李小颖搀扶至座位,语气淡然而坚定:“再多叫些人来,最好连街对面的执法仙使也唤来,让大家都评评理。”
“刚刚我已缴纳了疗养费用,你却强行驱赶正在疗养的病人,并打断了灵液疗养的过程,倘若此事上报至仙卫署,只怕你的疗药师资格令牌难保。”
听得此言,姜成脸色瞬间苍白如纸,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冷汗。他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位看似貌不惊人的粗犷青年,居然深谙仙法规矩。
即便挨了顿打,姜成也不敢有任何抱怨,只能低声下气地道:“自今日起,这间疗养室升级为高级疗养室,每日需支付五枚仙晶作为住宿费。然而眼下医院确实没有空余的高级疗养室,不如你们先带李小颖回家暂住,一旦有了空位,我愿免费提供给你们一周时间的疗养。”
李楚生随手从衣袋里摸出二十枚仙晶,猛地甩向姜成的脸庞,冷冷地道:“自行捡拾。”
姜成愤怒得青筋暴露,但此刻被李楚生捏住了痛脚,只能低头去捡拾散落在地的仙晶。
待姜成小心翼翼地捡起仙晶之后,李楚生招了招手,示意姜成走近前来。
姜成满腹疑窦地凑近李楚生,未曾料想对方毫不犹豫地挥出一记凌厉的左勾拳,顷刻间,姜成鼻血横飞,两颗门牙亦随之崩落而出……
姜成颓然坐于地面,口中溢出一丝痛苦之音,久久未能言语。
走廊深处,保安队伍的步伐犹如雷霆滚滚,四名身穿制式法衣的护院修士,手中握着橡胶质地的镇妖棍,欲闯入修炼静室。
李楚生轻轻提起瘫软在地的姜成,揽住他的脖颈,面上带着淡然笑意问道:“姜宗主,你只需对外声称,我俩只是切磋修炼即可,可否?”
此刻,姜成满腹苦衷无处诉说。
原本他意图巴结这位刚抵珠洲的贵公子,又觑准李小颖修为低下,遂起了恶意,欲驱逐李小颖出门。
孰料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那看似普通的劳作弟子李楚生,竟然是一位深藏不露,精通武道与法则的修真高手。
于是乎,姜成只好咬碎银牙暗自吞下屈辱,强颜欢笑地道:“诸位同门,不妨散去吧,我二人确是在嬉戏切磋而已。”
保安队长瞠目结舌,疑虑重重地询问:“姜宗主,此人是否胁持了您?四位弟子在此,您不必惊惧……”
“我说是在切磋,你们四个的耳力可是退化了不成!”
“闲杂人等皆可散去,各司其职吧!”
不明所以的保安队长被姜成一顿斥责,只得闷闷不乐地带人离去,围观众修士也随之纷纷散去。
待人群离去之后,姜成吐出口中的一抹瘀血,低声问道:“今日之事,能否就此一笔勾销?”
李楚生微微颔首,淡声道:“念在你认错诚恳,自行离去吧。”
姜成离去后,李楚生平静地对着卧榻上的黑袍男子言道:“此修炼静室,早已为我预定了。”
黑袍男子并未抬起眼皮,仅是轻拍身边的修行蒲团,“让李小颖暂且在我身侧打坐吧,随后再添置一张修行床,如此纤弱的小师妹,所占地界并不宽敞。”
李小颖紧紧握住李楚生的手臂,胆怯地说道:“哥哥,我不愿与此人共处一处!”
然而未待李楚生回应,黑袍男子便冷笑一声,显露出一种高傲之意:“你们这两个小辈,恐怕还不清楚老夫的身份吧。”
“迈克尔,告诉他们我是何许人也。”
随侍一旁的壮硕黑影修士恭敬地从怀中取出一枚玉简,朗声道:“赵振邦,乃是自mguo游学归来的仙道奇才,亦是珠洲十大杰出青年之一……”
听到这个名字——赵振邦,李楚生心头猛地一跳。他还记得,在自己离开赵家之时,赵桂芳曾提及过,她有一个在国外游学的义子,名字正是赵振邦。
不是冤家不聚头,谁能想到会在医馆之内提前遭遇此人!
然而,对于赵振邦,李楚生并未将其放在眼中。
在一九七八年的那个时代,国家刚刚开启改革开放,不少在外镀金的凡俗之流,海外难以为继,纷纷企图回归华夏大地谋求发展。
就如同臭鱼烂虾沾染些咸盐,便自诩为珍馐海鲜一般,这类人物李楚生见过太多。
见李楚生默然不语良久,赵振邦误以为他已被自己的威势震慑,便笑容满面地朝李楚生挥手示意,“年轻人,过来这里。”
赵振邦已近而立之年,相比之下,只有十八岁的李楚生确实还是个年轻的修士。
李楚生走近床边,眉头紧锁道:“有事快讲,讲完速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