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李楚生愤怒地扬起手掌,但在最后一刻强行克制住,转而想起病榻上的胞妹还需自己照料,以及要密切关注炼器坊的生意事宜……
危急关头,李楚生断然不会与赵媛媛有所纠葛!
赵媛媛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原本企图挑起争端,意图让李楚生动手伤她,借此机会假死在地上,以便既能找回被李楚生夺走的灵石,又能借机陷害李楚生入狱,为她的胞弟复仇雪恨。然而,李楚生并未落入其彀中。
此时,一辆纯白的凌云飞梭停在了李楚生身边,车窗徐徐降下,现出赵振邦的面容,他坐在驾驶位上,直接略过李楚生,笑容可掬地道:“媛媛,上来。”
“夫君。”
赵媛媛腻声唤了一句,揽住赵振邦的脖颈,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口,留下一道深深的丹蔻印记,旋即欢快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上车之后,赵媛媛熟练地朝着后座之人乖巧地打了声招呼。
“杨宗主安好。”
“嗯,你好。”
后座车窗悄然开启,显露出一名四十多岁、头顶微秃的中年男子,油腻的脸庞透着一股世故。他倚靠在车窗边,从腰间的乾坤袋中取出一张熠熠生辉的金色身份令牌,用指尖夹着,示意递予李楚生。
李楚生未伸手去取,而是寒眸紧锁赵振邦,“赵振邦,昨晚赵建国引发火劫,我妹妹至今仍在重玄静养室内昏迷不醒,我希望此事与你无关。”
赵振邦闻言,忙把目光瞥向一旁,语气强硬地回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从赵振邦对火灾毫不惊异的态度来看,李楚生断定他与此事必然脱不了干系。在心中默默权衡,手中握有一条蕴藏元气的金链及小虎的证词,足以让赵建国身陷囹圄。而赵建国本质上只是个欺软怕硬的地痞混混,一旦被捕,定会将同伙赵振邦等人供出来。
揣摩清楚大致情况,确认了凶手身份后,李楚生决定不再与此辈纠缠,正欲离去。这时,后座上的油腻胖子忽然开口:“李楚生,我觉得你有必要了解我。”
李楚生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冰冷的目光凝视着胖子,“了解你?你觉得你自己是什么人物?”
油腻胖子被这般呵斥,依然维持着虚假的笑容,“我是蓉域医药法宝的供应商,杨万年。”
“未曾耳闻。”
杨万年面色一沉,“就算未曾听闻于我,你也应该听说过万年医药法宝公司。”
“万年?”李楚生心头冷笑,觉得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鳖精乌龟一般,他敷衍地回应:“你想怎么样?”
坐在驾驶座上的赵振邦嘴角勾勒出一抹阴险的笑意,得意洋洋地道:“李楚生,你可能还不清楚,我已经受聘成为万年医药法宝公司的总管。”
“你负责的三家疗伤殿顾客,已被我们公司尽数截胡。”
“不仅如此,蓉域周边大小医馆,都已与我们签订了合作协议。”
“现在,除了市中心疗伤殿的那份订单,你休想再谈妥任何一桩生意。”
对于赵振邦的讥讽以及杨万年的挑衅,李楚生却是毫无所动,神色淡然。
李楚生所售之疗伤榻,其床板采自炼铁仙宗之精钢,框架则购于建筑灵材坊,连那行进之滚轮亦是以仙旅箱组件拼合而成。此物之中,唯独蕴含的价值便是李楚生的独特创意。
同时,李楚生已预见到短期内潜伏的两大危机。其一,蓉城之内有一医药法宝总商贾,李楚生若擅自售卖利润丰厚之疗伤榻,便是触犯了总商贾的利益底盘。该地之经销商,财大气粗根基深厚,纵然掀起法宝价格之争,亦能轻松将初入修炼界的李楚生扫荡出局。其二,此类疗伤榻制作工艺简易,极易被散修仿制,进而批量产出劣质法宝,终致疗伤榻充斥市井街头。
然而,对于经历过两次轮回的智者李楚生而言,这两重危局皆不足挂齿。待到复仇烈火之事尘埃落定之后,他自有手段再度稳固其市场地位。
此刻,身后骤然传来阵阵摩托机枢之声。赵建国驾驭着一辆挂着斗篷的飞梭摩托车,后座与侧旁各坐一名西装革履、佩戴墨镜的护法随从,瞬间出现在李楚生面前。瞬息之间,李楚生脑海内轰鸣如雷!
无论是赵振邦抑或赵媛媛如何挑衅,李楚生均可置之不理。然而眼前之人,正是险些害死李小颖的元凶!
忆及此事,李楚生全身颤抖,握拳之指尖深深刺入皮肉。他暗自提醒自己务必保持冷静!然而,赵建国却满脸得意地靠上前去,拍了拍李楚生的肩膀,炫耀道:“瞧见哥们的全新坐骑了吗?这可是正宗的长江cJ7赵建国0型飞梭摩托,每辆售价两千枚灵石。乃是杨万年大师赐予我的入门赠礼!”
“如今,我已成为杨大师身边的亲卫守护,月薪五十枚灵石!”得志小人加之狗仗人势,使得赵建国更加猖狂无度。他趾高气昂地对着李楚生颐指气使:“别以为你靠着卖疗伤榻捞了几枚灵石,就能平步青云。在杨大师眼里,对付你如同碾碎一只蝼蚁!”
“与我们争夺市场,只会是一条绝路。劝你还是留着那些灵石,给你那位体弱多病的妹妹准备一副上好的敛魂棺吧。”
对此,李楚生冷哼一声,握住搭在肩头的赵建国手臂,找准关节窍位轻轻一带。赵建国面色顷刻间变得煞白,豆大的汗珠滚滚坠落,连忙扶着手臂屈膝坐下,不敢稍动分毫。随后,车上下来的三位壮硕身影迅速将李楚生包围,从他们的体型与举止来看,均是修炼有所成的武者,并且手中提着用于防护的禁制棍棒。
回想起曾遭拘捕的往事,赵建国面容越发狠毒,“你们谁都不许动他!我肯定是骨头断了,立刻报警抓他进去!”
“只要他一被抓,医院内的病人就只能等死了!”
言犹未尽之际,李楚生以闪电般的速度将赵建国的手臂托举归位。原来赵建国并非骨折,而是脱臼,虽然剧痛难忍却不伤根本。
赵建国手臂复原,瞠目结舌地道:“我……我怎么就好了呢?”
李楚生的目光如古井无波,扫过赵建国以及其众人,淡漠地道:“尔等如何侮辱于我,亦无济于事,只因你们不过犬辈,pachong之流,皆微不足道。”
“你!”
赵建国欲发作,然而当他触及李楚生那静谧深邃、暗藏狂澜的眼眸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威压令他本能地噤声。
狱中岁月,赵建国深知,体型强健与年龄并不能衡量人的恐怖程度。他曾见识过身形瘦削的邪修囚徒,即使十个膀阔腰圆的赵建国也无法撼动其分毫。而那个邪修仅凭一眼,便让他胆寒至几乎失禁。如今李楚生流露的眼神,较之那位邪修更是骇人三分!如果说邪修犹如沙海之中饥饿枯瘦的恶狼,那么李楚生便是林间蓄势待发、凶猛无比的吊睛白额虎!
李楚生随手推开呆愣的赵建国,走向车辆之前。此举使得赵振邦立刻慌忙摇起车窗,惊恐地质问道:“你要做什么?”
李楚生紧咬牙关,愤怒之下声音依旧保持着平静:“无论是明面上的交易,还是暗地里的勾当,或是肮脏之事抑或是洁净之道,我都愿意陪你们周旋到底,直至耗尽家财,资源枯竭,无论胜败,均可泰然处之。然而你不该犯下如此卑劣之举,纵火焚我居所,害我胞妹!”
赵振邦眼神闪烁,极力辩解:“你……你别乱讲,我没做过这件事!”
“是否属实,非你我之言所能定论,须由执法者与审判者来裁决。”李楚生继续道,“自那一夜纵火行凶之时起,这场纷争已然爆发,除非天地为之颠覆,生死相向,否则我不罢休!在这场争斗中,那些身为pachong走狗之辈,我会一一清除;至于潜藏背后,主导此事的幕后黑手,我也必将他们逐一擒拿归案!”
话音落下,李楚生转身离去,留下赵建国与赵振邦二人,此刻他们只觉后颈阵阵寒意袭来。眼前这位十八岁的青年,尽管身无长物,势力薄弱,却给予他们难以承受的压力,仿若一座沉重的山峰压顶,让他们进食无味,夜不能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