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层叠叠的巨大叶子压下来,如铁扇公主的芭蕉扇,火焰山来了都能扇灭。
夏锄禾手中的火化成一缕轻烟,随风消散,留下被碎土粒扑了个灰头土脸的四人。
“出是出不去了。”夏锄禾沿着蜿蜒的干裂缝隙向里走,“看看它想让我们做什么吧。”
外面干裂得跟碎桃酥似的,缝隙里却越发湿润。
越往里走越开阔,缝隙前方竟出现一个洞,洞里有光。
黎秋生拦住夏锄禾:“我先去看看。”
黎秋生贴到土壁上,呼吸间身影便消失在土壁中,只见几个凸起的土块起起伏伏地游向洞口。
……
洞口内里,明显分成三块区域,旁边三个男人僵持不下。
“就这么三个房间,那个狡猾的植物一定躲在其中一个房间,咱哥仨各选一个,肯定有一个是对的。”
“选错的两个人呢?选错了就该死吗?”
“大家各使手段,选错了自求多福!”
“别吵了,一起选吧,三个人逃生的机率总比一个人大。”
有个络腮胡子一锤定音。
三个人摩拳擦掌,齐齐将手掌放在最右边的区域。
土壁抖动,打开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
三人刚走进去,里面便传来惨叫声。打开的缝隙里,狂风一般卷出一个人。黎秋生依稀分辨出他是做主的络腮胡子。
然而比此人速度更快的,是跟在他身后的橘红色触须。
触须卷席上络腮胡的身体,有些触须甚至刺入其中。
络腮胡以肉眼可见速度消瘦下去,短短几息间,就在黎秋生面前成了一具皮包骨的尸体。
吃饱喝足的触须懒洋洋地拖着络腮胡的尸体,顺着打开的缝隙缩回土壁中,土壁缓慢合拢,彻底抹去杀人的痕迹。
黎秋生抖抖索索缩回洞外:“咱跑路吧,我跑出去,再找人打洞救你们。五星公司也没说这活危险系数这么高啊!”
以夏锄禾农场中的存货和动植物生长速度,几人在这养老都能撑住。
不过既然来了,还是要进去看看的。主要是,那几人言语中透露的信息量很大,夏锄禾大概猜出了选房间游戏的玩法。
“选房间,应该是在挑选植物真正的藏身之所。房间特点不同,代表土壤形态不同。不同植物喜欢的生长环境不一样,有逻辑就能选出正确的房间,你别怕。”
可惜黎秋生现在忠诚度达不到60,夏锄禾不能用黎秋生的异能,不然就可以亲眼看看“橘红色触须”是什么,选择的正确率也能更高。
夏锄禾抬头,又看了一眼缝隙上层层叠叠的叶子。
这些叶子虽然看起来很大,但实际上都是由一片片小型羽状叶子构成的。叶片上没有小绒毛,也没有光滑到反光。
缝隙里视野有限,看不到更多东西。
一般情况下,喜湿喜水的植物叶片会比较大,表皮轻薄,甚至偏透明。
如果不考虑植物的变异情况,仅靠目前看到的情形,夏锄禾无法判断这是什么植物,只能推断出——这是一种相对耐旱的植物,耐旱能力比仙人掌之类的植物差许多。
几人沿着裂隙走到洞口。
路当归扯住夏锄禾的衣角:“污染浓度,很高,危险。”
她这句话倒是提醒了夏锄禾,初见时路当归就说过她的异能是净化污染。这么长时间来,路当归很少用到异能,以至于夏锄禾都快忘记这件事了。
“你能判断出哪里浓度最高吗?”
浓度最高的区域,一定是植物真正的藏身之所。
路当归:“可以试试。”
赵毛毛全程缩在队伍最后,安静如鸡。
此刻要进去了,他才怯生生地叫了句:“老大。”
夏锄禾投来一个“有事?”的目光。
赵毛毛顿时不敢吭声。
路当归看穿他的心思:“危险,我自己过去。”
夏锄禾将枪拿在手里:“一起。”
她冲黎秋生扬了下下巴:“万一有情况,接应下我俩。”
黎秋生全神贯注:“好。”
夏锄禾和路当归一前一后走进洞穴中,洞穴的土壤微湿松软,脚感很好,有淡淡的腐殖味道,土壤品质和农场土地有得一拼。
洞穴上方有一个透光的洞,能看到叶片的茎,很细。再次印证了这种植物比较耐旱的猜测。
洞壁上泾渭分明地分成三块区域,从外面看确实像三个房间。
最左边的房间非常适配此处的整体风格,土壤干燥板结,看上去一拳就能打成碎土。
中间的房间不干不湿,有点像用来捏陶器的湿胚土。
最右边的房间很湿,土壁上不断往外渗水,渗出的水汇成细细的水流,顺着土壁上的沟壑缓缓流入夏锄禾和路当归踩着的土壤中。
如果必须要从这三个房间中选一个房间,夏锄禾会选中间的房间。
络腮胡等人选择的是最左边的房间。
夏锄禾蹲下,抓了一把脚旁的土壤,黑褐色的松软土粒从她的指缝中漏出。
路当归闭上眼睛,伸出手掌,细细感受每一寸空气和土壤中的污染浓度。
路当归走了几步,面无表情。
大概三五分钟,路当归睁开眼,摇头:“都很……危险。”
黎秋生忍不住了:“老大,我和毛毛也过来啦!”
没等夏锄禾和赵毛毛应答,黎秋生扯着赵毛毛的手臂,连蹦带跳地把人带到洞穴中。
黎秋生出主意:“络腮胡给咱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二选一,正确率太高了。咱们可以进去一个人,选对了皆大欢喜,选错了也有三个人在外面接应,存活概率大大提升。”
黎秋生自告奋勇:“我的异能适合跑路,不然就我来选吧?我觉得中间的房间正常点诶。”
“别吵。”夏锄禾扶额。
单从干湿度来判断,中间的房间确实最正常。
但植物在土里也要呼吸,黏土可长不出什么植物,中间的房间太黏了。
“先别管选哪个房间,只要选对了,就能把植物带走吗?”夏锄禾道,“我们似乎被络腮胡误导了。”
黎秋生顿时语塞。
“选错了,会死。选对了……”夏锄禾笑道,“也免不了一场战斗。它真是……很狡猾的植物啊。”
夏锄禾从农场中掏出一把锄头,一把镰刀。她把手枪和镰刀一齐别到腰间,把锄头交给赵毛毛。
夏锄禾指着几人脚下的土壤,凶巴巴道:“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