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两人盘着腿,坐在这座红色砂岩山上。
他们一边悠然自得地眺望着广袤无垠的沙漠夜空,一边喝着酒闲聊起来。
就在此时,邵云冷不丁地开口发问:“对了,既然你现在有时间了,你为什么不去看看你妹妹‘荧’呢?”
听闻此言,空先是咕噜一声吞下口中的酒,细细品味着残留在口腔内的干爽滋味,稍作停顿后才回答。
“我去看了,但是我妹妹现在正在跟一群人在阿如村南边沙漠的一个绿洲里面休息呢,我去的话,会引发不必要的麻烦的。”
说完,空似乎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下意识地伸手捂住额头,心有余悸地补充道:“不过,这倒还不是最为关键的原因……”
“其实吧,我主要是害怕我妹妹会动手揍我。”
一听这话,邵云满脸好奇地追问道:“什么?前面你说的我都能明白,毕竟你担心横生枝节我理解。”
“可这后面究竟又是怎么个状况啊?”
空看着邵云那张疑惑的脸庞,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反问道:“难道你就没被我妹妹揍过?我妹妹脾气很爆的!”
邵云诚实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缓缓地开口说道:“其实,我只是被荧不小心踩到过几次脚而已,还没有真正挨过她的揍呢。”
“不过话说回来,渊上那家伙可就惨咯,他可是实实在在地被荧给狠狠地揍过一顿。”
说着,邵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初渊上那副鼻青脸肿、嘴歪眼斜的狼狈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笑声过后,邵云不禁感慨万分。
“也许在每一个哥哥的眼中,自家妹妹的脾气似乎都特别火爆呢。”
一旁的空听到邵云说荧根本就没揍他时,不由得羡慕起来。
只见空轻轻抿了一口瓶中的金酒,苦笑着感叹道:“哎,我妹妹对你可真是够温柔的呀……”
邵云听了空的话,先是微微一笑,然后轻声安慰道:“这恰恰说明你以前一定非常宠爱你的妹妹呀!”
“尽管她老是动不动就揍你,但这难道不正是因为她知道你爱着她,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吗?
空原本还有些郁闷的心情,在听完邵云这番入情入理的解答后,瞬间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呃……你怎么突然间变得……怎么说呢?给我一种,很奇怪的‘温柔’感?”
邵云淡然晃了晃手里的优质白兰地,说道:“因为我说的是事实啊,你肯定很爱你妹妹的……”
……
之后,邵云和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阿如村外那座荒芜的沙漠岩山上,你一口,我一口的干喝酒,没有下酒菜。
尽管金酒本身具有相对干爽的口感,然而此刻空却只觉得口中干干巴巴的,缺少了些什么来中和这种干涩。
于是,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渊上,快给我弄点下酒菜过来……”
话刚说出口一半,空便突然意识到了渊上现在不可能听到,不禁自嘲般地笑了笑。
“哎呀,瞧我这记性!渊上这会儿正在忙着找纳西妲呢,还是别指望他能帮这个忙啦,算了。”
听到空提到渊上,邵云的思绪也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当初在稻妻的那段日子。
他侧过头,看着身旁的空,问道:“话说回来,当初在稻妻的时候,你安排渊上去送了药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
空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随后他给邵云讲解了让渊上给邵云送药给自己妹妹荧喝的原因。
“没错,那是因为只有他装的最像人,而且最会为人处世,也不容易暴露伪装;当然,派他潜伏在望泷村,也是这原因。”
说到这里,空忽然想起了以前发生的一件糗事,忍不住开始向邵云抱怨起来。
“还记得有一次,我们深渊教团用船运送货物的时候,被一个璃月人发现了破绽,原因就是其他的部下没有他装的像,所以暴露了……”
邵云知道,空谈的是优菈跟烟绯联合行动,抓获深渊教团运送的神秘货物的事情。
刚准备安慰一下自己的大舅哥,但空却先转移话题,开口说道:“好啦,别提我的事儿了,说说看,你最近和我妹妹相处得如何呀?”
邵云非常识趣地顺着他的话头,开始讲述起近期自己与荧之间发生的种种。
严格来说,这段时间里他们俩其实只做了一件大事,也就是所谓的夫妻间的私密之事。
毕竟,荧跟派蒙最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璃月过海灯节呢。
原本就带着几分醉意的空听到这里,险些被一口唾沫给呛住,瞬间清醒了不少。
“咳咳咳,什么玩意儿!你前两天又和我妹……”
邵云望着一脸惊诧的空,显得十分淡定。
他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然后用一种早已习惯了的口吻回应道:“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嘛!你还没习惯吗?”
接着还补充了一句:“而且,这可是你自己主动问的,我不过是老老实实地回答罢了。”
空闻言,不禁感到一阵尴尬,只得无奈地用手捂住额头,同时郑重其事地嘱咐道:“反正不管怎样,还是那句话,我不想这么快当舅舅。”
邵云一听这话,扬起下巴,故意挑衅般地对空说道:“没事,要是现在我跟荧有了孩子,你来带!看你挺闲的。”
听到这话,空心中暗自叫苦不迭。
他无奈地看着邵云,说道:“不……不是吧,你这也太过分了啊!哪有这样使唤自己大舅哥的呀!”
正当空绞尽脑汁想要继续吐槽邵云时,突然间,渊上的紧急消息通过深渊教团的信息通道传了过来。
空的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急忙打断还想继续调侃的邵云。
“等等!先别闹了,渊上来消息了!”
说罢,空迅速集中精神,与渊上建立起通讯连接。
“渊上,发生什么事了?”
另一边,渊上的声音显得有些急促和兴奋,他连忙回答道:“王子殿下!好消息啊,我找到草神了!”
“我跟她达成了一项协议,现在我正身处草龙王阿佩普的体内!准备了解一些我们深渊教团不知道的情报。”
接着,渊上详细地向空解释了一番目前的状况。
总的来说就是,渊上现在陪纳西妲修补着草龙王阿佩普那千疮百孔、伤痕累累的身体。
空一听找到纳西妲了,也不在乎她现在在干什么,立刻吩咐道:“嗯,我明白了。渊上,赶快把你所在的具体坐标发送给我!”
得到渊上现在的坐标后,空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酒瓶,然后转头看向一旁的邵云。
“渊上那边传来消息,他已经找到了草神,咱们赶紧出发吧。”
邵云听到这个消息,匆忙收起自己跟空的酒瓶,快速站起身来。
他随手拍了拍裤子上沾着的那些沙粒,一边拍一边回应道:“好,咱们赶紧去跟渊上汇合。”
……
另一边,位于广袤无垠的沙漠深处,一处神秘的遗迹内。
就在这处遗迹之内,草龙王“阿佩普”那无比庞大的身躯正横亘于此。
其内部,纳西妲身处阿佩普体内的一处空间,利用“火种”为她疗伤。
在这股神奇力量的作用下,阿佩普原本伤痕累累的身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修复。
说来也神奇,渊上把纳西妲从地脉里面捞出来,刚治好她骨折的双手,就遇到了草龙王“阿佩普”。
……
当时经过了一大堆鸡同鸭讲的沟通,纳西妲算是整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当年好像答应要救阿佩普。
现在,纳西妲现在庆幸当初在整理“自己”的私人物品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神奇的“火种”并随身携带,要不然那现在就麻烦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纳西妲终于成功地将阿佩普的身体修复得差不多了。
随着伤势的好转,阿佩普渐渐恢复了理智。
当她感知到纳西妲身旁的渊上时,立刻察觉到从其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一丝极其微弱但却无法忽视的深渊气息。
凭借着多年与困扰自身的带着深渊力量的禁忌知识的共存,阿佩普瞬间明白过来,面前这个人虽然外表看起来与人无异,但实际上却是来自深渊教团的魔物所幻化而成的人形。
于是,阿佩普不禁冷笑一声,略带嘲讽地说道:“呵,真是奇怪啊!没想到堂堂尘世七执政之一的草神,竟然会和深渊教团的家伙一同出现。这可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呢!”
然而,面对阿佩普的这番调侃,纳西妲表现得十分淡定从容,完全没有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她不慌不忙地完成了最后一步修补工作,然后轻轻收回自己的双手,语气平静地说道:“好了,阿佩普,你因为禁忌知识导致的问题,解决了。”
阿佩普发出一阵高傲而清冷的声音,很是傲慢的提醒道:“哼,小小草神,别以为你治好了我,我就会对你有多大的改观。”
纳西妲听闻此言,不慌不忙地将双臂环抱于胸前,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的笑容,轻声调侃道。
“你啊,病好了,嘴就又硬起来了,在我的记忆里我们之间的关系应该不是那么剑拔弩张吧。”
阿佩普闻言又是一声冷哼,反驳道:“哼!但也没有到客客气气的坐下来一起吃饭,还有欣赏身姿曼妙的舞姬跳舞……”
尽管嘴上说得如此决绝,但仔细听来,其中所蕴含的敌意已然消失的差不多了,取而代之的更多是一种轻蔑。
就在这时,渊上见纳西妲要做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与求知欲,壮着胆子向前一步,恭恭敬敬地向阿佩普问道。
“啊,尊敬而伟大的草龙王阿佩普小姐,请恕我冒昧打扰。不知可否容在下斗胆请教您几个有关历史方面的问题呢?”
然而,阿佩普对于这些借助深渊之力行事的深渊教团成员可谓毫无半分好感可言。
只听她冷冷地回应道:“我可不想跟深渊教团扯上关系!”
渊上眼见阿佩普对自己不理不睬,没有要与他交流的意思,便将期盼的目光投向站在一旁的纳西妲。
只见他恭恭敬敬地说道:“敬爱的小吉祥草王大人呀,求求您发发慈悲,帮帮我劝说一下这位尊贵无比的草龙王阿佩普大人吧!”
“我可是历经千辛万苦,从那汹涌澎湃、变幻莫测的地脉能量流中,好不容易才把您给救出来的呢。”
“不仅如此,我还耗费了大量的精力和珍贵的资源,为您治疗好了那双骨折的手啊!就凭这份功劳和情谊,您无论如何都得帮我这个忙呀!”
渊上跟纳西妲说完,丝毫不敢停歇,紧接着又开始对着阿佩普大献殷勤起来。
只听得他滔滔不绝地奉承道:“伟大的草龙阿佩普大人呐,恳请您大发善心,为我这个头脑愚钝、见识浅薄的可怜人解答心中的疑惑吧!
“如果您愿意施以援手,我一定会毫不吝啬地用最华丽的辞藻来赞美您的慷慨大方。”
紧接着,渊上就开始兑现自己的承诺。
“在我的心目中,您的地位仅次于我们那位英明神武的王子殿下,以及王子殿下的至亲血脉,还有王子殿下血亲的挚爱伴侣!”
“您绝对称得上是这世上第四位让我由衷敬仰的人物啦!”
渊上这番肉麻至极的话语,犹如连珠炮一般源源不断地从他口中吐出,直听得纳西妲跟阿佩普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即便是像阿佩普这样已经存活了漫长岁月的古老存在,也实在难以招架得住这般猛烈的攻势,赶紧答应了下来。
“好啦,好啦,算我怕你了行不行?真不知道你们深渊教团里怎么会冒出你这样一个既像蜜糖一样‘粘龙’、说起话来又如此令龙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肉麻家伙!”
答应了渊上的请求后,阿佩普冷漠的问道:“你究竟想要了解过去的哪些历史呢?”
渊上深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赶忙抓住时机,急切地提问道:“我对沙漠赤王的那段过往特别感兴趣,您能给我讲讲吗?最好能说得越详细越好!”
听到渊上的问题,阿佩普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轻松的说道:“哦,你说的是阿蒙啊,关于他嘛......”
然而话还没说两句,只见渊上突然抬手示意阿佩普暂时停一停。
“请稍等一下,我先拿笔记,记录一下。”
紧接着,他便手忙脚乱地在身上各处摸索起来。
“哎呀呀,我的笔记本放哪儿去了,得赶紧找到它才行。”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渊上终于从衣服的里掏出了一个笔记本和一支笔。
随后他歉意地笑了笑,说道:“不好意思,请您继续吧,我已经准备好记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