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骁跟猼訑都不明白她为什么会这么问。
炎季开始后,太阳就不会下山。
这不是所有兽人都知道的事吗?
丘泽却是知道言惜不是兽世大陆的人,她这是第一次见识到兽世大陆这异于常态的气候跟天气。
他为她解释道:“每年炎季长达九十个太阳日,这九十天内,太阳都不会降下,就算是晚上,太阳也依然会在太空上高高挂着。”
言惜诧异。
这兽世大陆的气候跟天气还能这么诡异?
竟然还有极昼,甚至长达九十天?
她问道:“那兽人们不是没办法出去狩猎?这么大的太阳,很容易中暑啊!而且捡盐也不能顶着这么大的太阳去捡啊!”
丘泽道:“每天的早上跟傍晚,虽然有太阳,但气温还是会低一些的,大家伙那个时候去捡也是可以的。另外炎季有不下山的太阳,雪季还有维持九十天的永夜。”
言惜听完丘泽这话,明白了,兽世大陆不仅有极昼的天气,还有永夜的天气。
她要无语了。
这是什么鬼地方?
抬头看了一眼天上刺目的阳光。
这样炎热的天气,要过九十天。
没有空调,没有雪糕。
热浪接着一波又一波,不热死个人啊?
不管言惜如何的接受不了。
兽世大陆的兽人们,却已经习以为常,这些兽人,在太阳不是那么大的时候,或者傍晚的那个时候,他们就会去捡盐。
那架势,好似捡完了盐,还恨不得挖几车泥土回部落。
因为现在这些土里面,也有不少的盐分。
当这一片的盐都收集完,大雨季的水彻底隐入了地底。
再看周围这些之前一直浸泡在水里的植物,经过海水的浸泡,极昼天气的暴晒,除了有些蔫吧,但也活的好好的。
言惜不得不感叹兽世大陆,不管是兽人还是植物,他们的生命力都是很顽强的。
水位退了,他们就得继续赶路,往狮兽人部落而去。
只是天气一下子灼热了起来,还是极昼的天气,就算走在森林中,言惜都觉得热的不行。
往年这个时候狮兽人去参加集会的兽人,会迫不及待的往部落赶,因为就怕遇上炎季,得太阳病。
但今年,他们是边走边收集地上的白色结晶体。
直到炎季又一场大雨落下,这些白色的结晶体被融化,渗入进了泥土,再也收集不到盐了,他们的脚步才快了不少。
且下过雨的天气,多少有点凉意,趁着这个时候赶路最好。
他们这么一路收集盐,往回赶的路自然就耽搁了。
但想想回去部落,也不过是分他们目前从兽人集市带回去的东西,所以也不用太赶。
就是部落派出的狮兽人,没有在约定的时间,等到他们,不得已往他们这个方向寻来。
这其中就有强行突破进阶的夜丞。
两个多月没看到言惜,他对她的思念如潮水。
在约定的时间没看到言惜,他从狮兽人部落往猿兽人部落这条路走。
他们要回到狮兽人部落,肯定是会走这个方向的。
他不敢去想脑子里那个最坏的想法。
就怕自己接受不了言惜可能会受伤,可能会饿死这样的可能。
那群回来的狮兽人,虽然可能跟他们走的不是同一条路,但他们队伍大,就算大雨季死了一些兽人,但应该也不会全部都死掉。
队伍行进,肯定会发出一些声音,他只要过一段时间登高观察,肯定能发现一整队在行进的兽人的。
所以当夜丞从狮兽人部落出发,在大山里行走了两天,就发现了他们这群队伍。
每两个兽人就推着一辆装满了货物的独轮车。
这么有辨识性的独轮车,夜丞很熟悉。
他站在高耸的树枝上,向下看,想找到他的小雌性。
言惜却好似有感应一般,也四处张望。
战骁以为她口渴,解了身上挂着的竹筒水想提给她。
这个时候言惜已经看到了站在树上,一个红发飘逸的兽人。
虽然太远她看不清那是不是夜丞,但她心里就有那么一个声音告诉她:‘是的,就是他,过去,跑过去。’
她抬起手,用力的挥着,喊着。
“夜丞,夜丞,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她热的鬓角的头发都湿了,还边喊着,边挥手,边向夜丞站着的那棵树下跑去。
只是跑的太急,又没看脚下,脚下有什么东西绊了她的脚,她惊慌的往前面扑去。
有那么一个身影,快的看不到残影的兽人,单膝跪下,接住了他的小雌性。
言惜闭着眼睛被接住,不用睁眼,不用抬头,只要闻到这熟悉的气味,她就确定,这是她的夜丞。
她的夜丞回来了。
她后退一点,睁开眼睛,看清了他的容貌,脸还是这张脸,但更帅了,头发还是那么的飘逸,但没有扎头发,不知道之前给他扎的头绳去哪里了。
但依然这样柔顺,一点都没打结。
她想亲他,想告诉他,这两个多月,她有多想他。
但现在边上太多兽人看着他们两个,她还要点脸,什么都不能做。
夜丞微笑着把他的雌性抱起来,几个跳跃离开了人群。
而留下来那三个落寞的雄性兽人各自感伤。
丘泽的感触比较少,他其实早有准备,知道言惜更依赖夜丞。
就看之前夜丞离开时,她为他吃不下睡不着,情绪低落那么多天,就能看出来。
他早有准备的,只不过心里还是很难受。
他小心呵护了两个多月的小雌性,一见到那条臭蛇,眼里就再没其它兽了。
战骁递出去的水缓缓的收了回来。
夜丞回来了,她就不需要他了。
回到狮兽人部落,她就更不需要自己了。
可他需要她。
炎季是他发情期最难受的时候,他迫切的需要她。
除却发情期的难受,他也想,也想她能看到自己。
最受打击的莫过于从进阶中苏醒过来,一直在扮演夜丞的猼訑。
他以为只要是夜丞那种气质的兽人,言惜就会多看自己一眼,所以他把夜丞的气质,说话口气学了十成十。
但现实狠狠的给他甩了一巴掌。
现实告诉他,不管他学的再像,他都不可能成为那个兽人。
现实也在嘲笑他,画虎不成反类犬。
猼訑顿感自己这个样子好丢脸。
转头也向另外一个方向跑走,消失在狮兽人队伍中。
再说被夜丞带走的言惜二人。
夜丞把她带到一处视野开阔的断崖前。
两人紧紧相拥着,好似天底下就他们二人一般。
贴着他冰凉的身体,言惜好似才活过来一般。
抱着他,就好似抱着一块冰块,好凉快。
言惜激动的心,终于在最初见到夜丞那不敢置信中缓过劲来,她退开一点,问道:“你进阶成功了吗?有没有在大雨季受伤?有没有......想我?”
夜丞轻咳了一声,想说话。
言惜紧张的问道:“是受伤了吗?在哪里,你给我看看。”
夜丞低头用唇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关心话语。
言惜一顿,身子一软,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闭上了眼睛。
两人分开这么久,没有任何生疏。
且她刚刚就想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