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七年,这是祁烬第一次喊于桐。
于桐来自漆木镇,是他omega爸爸的好友,更是他父亲认的妹妹。
当然,那都是以前。
自从七年前秦默去世,祁震当上Abo联盟的元帅,于桐成为omega保护协会会长之后,几十年的情分已经灰飞烟灭,泯灭于世。
于桐变着法地给祁震使绊子,每次出手都让祁震损失惨重,两人早就从兄妹变成了仇人。
于桐也从他的“桐姨”变成了于会长。
而此刻的祁烬之所以再次喊了这个称呼,无非就是因为心口堵了一口气。
这口气让他呼吸发紧,让他心跳暂缓,让他想哭却哭不出来,让他的情绪被压得无法发泄。
他想再见司琰一眼,尽管他自己也说不出想见的理由,但他就是想见。
呼吸发紧,他喉咙干涩无比,望着于桐微僵的背影,唇角微扯:“桐姨,我——”
话未说完,只见对方抬了抬手,背对着拿出了手机。
不到三秒,电话就被接通。
“他想见你。”
不用祁烬说出自己的目的,于桐便已经洞悉了一切,她的话语简洁明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直接将祁烬的诉求传达了出去
短短的四个字如同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祁烬心跳瞬间加速,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包厢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部黑色手机上,每个人都没开口说话,可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之中。
“好。”
于桐应了一声,扫了眼门牌号:“Nikita,504。”
电话挂断。
于桐转过了身,眼尾泛起一道极其不明显的红晕。
“三分钟。”
她看向祁烬,语气仍旧如先前一般地平淡,“他三分钟后到。”
话音落下,包厢里的气氛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而促使诡异的原因则是这群‘狐朋狗友’没想到那写了举报信,狠狠地坑了祁烬一把后的omega竟然敢过来?
不过让他们最震惊的还是祁烬的反应。
只见他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笑,这笑不像先前那般无力,更加地真实,像是发自内心一般。
“好。”
“谢谢你,桐姨。”
“不用这么喊我。”
于桐的声音冰冷,神色疏离,“我只是在履行自己的职责,保障公民的基本诉求罢了。”
“至于你……”她微微顿了一下,“你还是先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吧,腺体束缚器、囚禁 omega 的人身自由,每一项都足以让你面临至少五年的监禁,甚至是死刑。”
“扣扣扣”
包厢的门被敲响。
在场所有人都朝着门口望去,神色纷纷一愣。
这是祁烬的那个omega?
“想见我?”
靳司琰站在门口,冰蓝色的眸子毫不避讳地对上了Alpha泛红的眼尾。
“为什么?”
祁烬声线颤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已经带了哽咽之色。
“你觉得是为什么?”
男人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身上仍旧穿着那件白色的情侣装,而他身上的衣服却成了止血带,缠在被划破的手腕上。
祁烬发丝凌乱,由于流血太多而导致他面容苍白,曾经桀骜精致的五官被干涸的血渍沾染。
Alpha狼狈至极,可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却不染尘埃。
他无视男人的反问,泛红的眼眶直视着眼前这个将他逼到悬崖的男人。
“为什么?”
他朝着靳司琰走去,嘴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等到无法再走时,戴着手铐的双手忽地抬起,揪住了男人白色的衣摆。
“举报信是你写的?检测也是你亲自去做的?”
尽管血淋淋的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但他仍旧想亲耳听到对方的回答。
堵住心口的气就像是水面上的腐木。
他这个即将溺死的,带有幻想的,存有最后一丝期盼的Alpha在满是爱意的潮水中死死地抱着这块腐木谋求最后的生机。
他仰望着眼前的男人,揪住衣摆的手泛白,好不容易止血的伤口再度绽开,鲜红而又刺眼的血液染上白色的布料。
“你说啊?是不是——”
“是。”
揪住衣摆的手一顿,Alpha脸上的神色僵硬。
短短的一个字犹如一块巨石,将抓住腐木以求生机的他又砸进了水下。
“为什么?你明明早上都不是这样的?你变化那么大,你为什么要——”
“祁烬。”
靳司琰的语气极其冷漠,他抬手按住Alpha的手腕,面无表情地将其拨开。
“杀头前的断头饭,你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