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偶有点沉,暮雪烟担心妹妹拿不动,砸到自己,随手递给了轩辕欣梓。
“三婶替妹妹谢谢你。”
轩辕欣梓眉眼含笑,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三叔还在宫里吗”
暮雪烟不晓得为何,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话音未落惊觉不妥,已然无可挽回。
果然,下一秒,轩辕欣梓不笑了,眼眶发红,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
“哇。”
柔姐儿见娘亲哭了,受了点小惊吓,也跟着瘪了瘪嘴,哇哇大哭。
“乖,柔姐儿不哭啊.”
暮雪烟懊恼的不行,后悔自己的一时嘴快。
“你三叔这几天一直没回来。”
燕筠倾听不得孩子哭,用绢帕擦了擦眼泪,也陪着掉了几滴辛酸泪。
“我去宫里一趟,。”
暮雪烟黯然一叹,掀起帘子,转身就走:“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哎哎,天黑了,明天再去吧。”
燕筠倾忧心女儿,追至门口,小院里已经没有了人。
——
紫宸宫。
慕容慧依然昏迷不醒,犹似破碎的瓷娃娃一般,躺在床上,呼吸轻微的几乎听不见。
暮潇不眠不休的陪护了几个日夜,神情很是疲惫。
两名宫女端着换洗的衣服进来,给慕容慧擦洗身体。
暮潇背过身去,站在窗户前,仰头看着漫天繁星,陷入沉思。
“三叔。”
窗户外,忽然探出一个小脑袋,惊得他心肝儿一颤。
暮雪烟贴了个隐身符,神不是鬼不觉的溜进了皇宫。
“烟姐儿!”
“这个点,宫门已经关了,你从哪儿溜进来的”
暮雪烟从思绪中回神,看清是自家鬼机灵的小侄女,不由得又好气又好笑。
“翻墙进来的。”
暮雪烟理直气壮,丝毫不觉不妥。
“你还真是,不愧为暮家的后代。”
暮潇心下了然,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继承了暮家儿女喜欢翻墙的光荣传统。”
“嘻嘻。”
暮雪烟嘻嘻一乐,没有把三叔的打趣放在心上。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
暮潇莞尔,目露宠溺。
“我来看看长公主。”
暮雪烟垫着脚尖,悄咪咪的往寝宫里瞅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小声问:“三叔,你咋一直没回家呀三婶她们都很担心你,柔姐儿也想爹爹了,刚才我来的时候,还哭了呢。”
“柔姐儿哭了”
暮潇想到软萌可爱的女儿,心不自禁的柔软。
“嗯嗯。”
暮雪烟想了想,又说:“妹妹那么小,离不开人,几天没看到爹爹了,肯定很想你。”
“我也想回去,看望她们母子俩。”
暮潇眼底掠过一丝想念,无奈苦笑:“可是,容慧这个样子,不能轻易离开”
“三叔回去吧。”
暮雪烟心疼妹妹,主动请缨:“我留在宫里,替你守护长公主。”
“这怎么行.”
暮潇下意识的婉拒:“你还是个孩子,守夜太辛苦了,三叔不能让你受累。”
“没事的。”
暮雪烟不以为意:“守夜对我来说不算什么,静坐几个时辰,一晚上就过去了。”
“你们都回去吧,我来守夜。”
暮云溪清朗温润的嗓音忽然从背后传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哎呦我去。”
暮雪烟佯装受到了不小的惊吓,拍了拍心口,笑着嗔怪:“你从哪儿蹦出来的,吓了我一跳”
“从门口名正言顺走进来的”
暮云溪挺直了脊背义正言辞,反过来打趣她:“不像某人,不请自来,翻墙而入。”
“你咋知道”
暮雪烟忽闪着灵动乌黑的大眼睛装无辜:“我是翻墙进来的”
“我已经来了好一会儿了。”
暮云溪笑着解惑:“看到宫女端着洗澡水进了寝宫,一直等在廊桥没有过来,是你突然从墙上跳下来,吓了我一跳。”
“呃。”
翻墙被逮了个现行,暮雪烟难得有点窘,讪讪的瞥开了视线。
“烟姐儿也是关心长公主。”
暮潇莞尔,笑着替小侄女开脱:“才会一时心急,翻墙进来。”
“长公主的病情,有好转吗”
暮雪烟感激的笑笑,顺着三叔的心意,自己转移话题。
“没有。”
暮潇黯然一叹,心情无比沉重。
暮雪烟秀眉紧蹙:“一点转机也没有”
“没有。”
暮潇目露悲痛:“我跟她说话,她没有一点反应,眼皮,手指,我都仔细观察过了,没有任何细微的变化。”
“唉。”
暮雪烟头疼的揉了揉眉心。
“暮潇不行,再换个人试试。”
镜灵从神识里飞出来,给主人出主意。
暮雪烟无奈扶额:“三叔都唤不醒长公主,还有谁能行”
“刺激她的神经,必须用狠招。”
镜灵歪打正着,说到了点子上:“喜欢的人不行,就让她最恨的人来,越是恨得蚀骨焚心,越能深深的刺激她,打破幻想的魔障,把她拉回现实。”
“长公主最恨的人”
暮雪烟和暮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难以言述的震惊。
暮云溪脸色骤变,右拳紧握,恨意徒生。
“镜灵,你这家伙,出的什么馊主意。”
石宝也从主人的丹田里飞出来,赏了镜灵一个白眼:“长公主最恨的人,非轩辕离莫属,难不成你想让轩辕离来北辰,唤醒长公主”
“怎么可能”
暮潇苦笑:“他如何肯来”
“他必须来!”
暮云溪心痛如绞,厉声怒斥:“为了母亲,就算捆着,也要把他绑来。”
“唉。”
暮雪烟忽然眼前一闪,看到了注定的结局,心猛地揪紧。
“主人,咋啦”
石宝和主人心神相连,第一时间发现了主人的心绪波动。
“没什么”
暮雪烟不欲多说,黯然一叹:“有些事,命中注定,也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了。”
“暮云溪,看来你是赞同本圣镜的主意喽。”
镜灵神经大条,不似石宝体贴入微,没有发现主人的异样,依然掐着小蛮腰洋洋自得。
“这有什么不同意的。”
暮云溪恨意汹涌:“如果母亲死了,就算他是我的父亲,大逆不道,我也宁可背负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罪名,让他为母亲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