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鹿和他对视良久,最终还是败下阵来,“好吧,你爱做什么做什么吧。”
直白的兽人,简单粗暴地将心迹在她面前剖露。
从前也不是没有人追过她,但她一点触动都没有,怎么对一个不同物种的兽人有所触动了呢?
奚鹿同样吃了三串烤肉后就停下了。
“饱了?”
“饱了,我就这么点饭量,而且,我是人,纯人类,你是兽人,和你完全没办法比,就算是不好吃,我也不会让自己饿肚子。”奚鹿拿过旁边的木筒,喝了漱口,小声嘀咕,“想刷牙。”
睡觉前她也只是简单漱了下口。
时深试图理解她的意思。
万界珠和时深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时深起身,去旁边的石洞里拿了一个什么东西过来,塞进奚鹿怀里,“自己玩一会儿。”
奚鹿低头,看着手上的东西,将其举到火堆旁。
是个木雕,一只小老虎,有她两只手掌合起来那么大,摸了摸,还挺光滑的。
时深又去溪边把其他几个木筒装满水,又摘了溪边一棵树上的果子,回来后放到火堆旁,“清洁牙齿的果子,在嘴里嚼一会儿,然后吐出来,漱口。”
话落他又出去了。
山洞外不远,万界珠在时深周围打转,“对的,就是这个,把枝条折下来,给你匕首,按照这个步骤做,用完了还我啊。”
它说着还发光给时深照明。
不属于这个时代、不该出现的东西,不能让别的兽人知道。
时深看了眼它,那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知道蠢珠子会发光,看来小雌性对蠢珠子很重要。
万界珠看着按照步骤一步步做东西的时深。
时深将手里的东西做好后,又折了根粗树枝,挖出洞来,一起带去溪边清洗。
这里他在住,把所有的猛兽都赶走了,并且绕了一大圈留下气息后,没有其他兽人和猛兽敢过来,所以只要她不自己跑出去,安全是没问题的。
虽然,她也跑不远。
回去时,奚鹿正躺在火堆边的兽皮上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木雕老虎的头,一边想东想西。
想什么?哦,回忆她以前看过的小说,然后把它们拼凑起来,重新组成一本小说。
没办法,无聊。
直到眼前覆上阴影,奚鹿高兴地坐起来,“你回来啦!”
她的语气过于雀跃,时深不由得唇角翘起,“嗯,给你做了这个。”
他将手上的东西递给她。
奚鹿接过,“牙刷,漱口杯?”
牙刷样子八分像,整根都是用一种不知名的树枝做的,刷毛的部分被很仔细地被拨开,一缕缕的,摸上去是软的。
“嗯。”
奚鹿抬头看他,“特意为我做的?”
“嗯。”
“你和其他兽人也用这些吗?”
“没有。”
“你很神秘唉,时深,说我的语言和这里的语言不一样,但是你却能和我无障碍交流。而且,你还做出了牙刷。”
“你该不会是骗我吧?”
奚鹿开始发散思维,这里难道是类似于楚门的世界?旁边有摄像头?
但两个太阳和两个月亮是怎么回事?
时深丝毫不慌,“我没有骗你,我确实有秘密,你如果想知道,我可以说。”
“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带你去看白虎部落,但是只能悄悄地看。”他不想她太早被其他兽人知道。
她要是喜欢上其他雄性了怎么办?
“噢,我不想知道。”奚鹿侧头,不去看他的眼睛,“你不是在外面吗?那么黑怎么能看清楚的?”
打听别人的秘密多半是会付出代价的。
“可以看清楚。”
“噢,以后你做东西白……”话到嘴边,她止住,“谢谢你。”
她如果回去了,他就不会在大半夜做东西了。
时深坐在兽皮上挑了挑火,“不想听谢谢。”
听起来就像是她在不断和他撇清关系一样。
“可是在这种时候,我该说什么呢?好像能说的只有谢谢了。”
“那就不说。”
奚鹿捏着木雕老虎的耳朵,“时深,真的有兽神的存在吗?”
“兽人们都说有,而且流浪兽人维持不了太久的人形,兽人们说这是兽神对他们的惩罚。”
“噢,好吧,我都来到这儿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奚鹿开始在山洞里踩着兽皮慢悠悠走来走去。
“像你这样不在部落里住的兽人多吗?”
“不多。”
“那你为什么出来住啊?”
“烦,吵。”
“那你爸爸妈妈,嗯,也就是你父母也在部落里吗?”
“我兽父在我还是幼崽的时候,出去抓猎物受伤了,最后去见兽神了,我兽母和她的其他兽侣在部落里住着。”
“喔。”奚鹿观察了一下他的脸色,又开始了问问题的话痨模式。
夜晚实在是太漫长了,许久,奚鹿走来走去把自己走累了之后,就爬上石床又睡觉了。
时深半蹲在床边,仔细看她的额头,血痂中心的位置也干硬了。
他想碰碰她的脸颊,但快要触碰到的时候,手指收了回去,坐在床边看她。
和部落里的雌性完全不一样的她,好令兽人着迷。
但她不喜欢他,不让他做她的兽侣。
时深变成了白虎,趴在她身边,枕着脑袋看她,最终闭上了那双碧蓝的虎目。
天亮一段时间后,奚鹿睁眼,踹开盖在身上的兽皮,然后在石床上发呆。
发完呆后转头,对上了一个大脑袋后时吓得猛地往旁边滚去。
她本来就睡在边上,这么一滚就往床下栽。
时深睁眼,见她快掉下石床,速度飞快地跑过去趴伏下来,让她落到自己背上。
“没事吧?”
她害怕自己的兽型吗?
听到时深的声音,奚鹿小心翼翼又爬回了床上,“时深?”
“嗯。”时深站了起来,威风凛凛的白虎后退,脑袋朝向她。
奚鹿松了口气,是有点怕老虎,但是知道他是时深后就不怕了,看起来毛茸茸的,有点想摸。
她盯着他看了很久,眼睛亮晶晶的,“时深,我可以摸一下你吗?”
“雄性只会给自己的兽侣摸。”
奚鹿悻悻收回手。
时深在心里叹了口气,低头,“摸吧。”
“不摸了。”
时深闭眼掩下失落,变回了人形,“给你弄吃的去。”
奚鹿看着他嗖的一下变成了人,而且兽皮裙结结实实地遮着重点部位,有点疑惑他变成兽型后兽皮裙去哪儿了。
“不用了,我吃果子就可以了,夜里你摘回来的够我吃了,我们现在就去大石头那里吧?”
时深听着她期待的声音,应了声,把果子递给她,然后变成了兽型,伏下身子。
她一点都不留恋。
在这里,雄性也只给伴侣当坐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