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天蒙蒙亮。
董回清与纪明开相继醒来,询问了楚棋过后,带着陆紫林去了县令房中。
“大人。”
董回清纪明开押着陆紫林一同进去时,李乘鹤正在享用早膳。
看见他们进来,也就是不咸不淡的看了一眼,“这是何人?”
“回大人。”董回清不知内情,纪明开只能顶上,“此人昨夜被我在后山抓获,与他同行的还有花楼的姑娘青盈。卑职怀疑他与花楼失火有关,特此禀报。”
“你叫什么名字?”李乘鹤用好饭,就着侍从的手擦嘴,“为何会与花楼的姑娘在一起?”
陆紫林始终垂着头,不说话。
“他是个哑巴?”李乘鹤等了半天没等到回答,似笑非笑的看着纪明开,“查案是你们的事儿,我只需要结果,你把他带来给我,是让我替你审?”
“卑职不敢。”纪明开跪着,“卑职鲁莽,还请大人息怒。”
“知道自己鲁莽,还不快出去?”楚棋适时接话,“把事情都查清楚了,再来禀报。”
“是,属下告退。”纪明开只好拉着陆紫林出去。
“他是刚来的不懂规矩,”楚棋看着董回清,“你也是吗?再有下次,就别在衙门里待了。”
“是,卑职谨记师爷教诲。”也是他昨夜没睡醒昏了头,忘了大人最不喜麻烦。
平白挨了顿骂的纪明开可没他这么好心情,他甚至想将陆紫林打一顿。
谭呈宏推门进来时,纪明开正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好像一个发狂的猴子。
“怎么了这是?”谭呈宏发现一旁的陆紫林,“这又是哪路神仙?怎么还给人家捆起来了?”
“你别管!”纪明开正气不顺儿呢,懒得搭理他。
“嘿,你个臭小子。”谭呈宏丝毫不介意,“要不是我带着你进衙门,你如今还在街上叫卖呢?怎么一点儿不知感恩呢?”
“你再说!”纪明开听他提起这事儿更加火大。
“好好好,我不说了。”谭呈宏见好就收,端着茶水送到他面前,“喝杯茶消消气,切莫气坏了身子。”
“我不喝!”纪明开负气出走,门被摔的砸出砰的一声巨响。
“你这孩子!”谭呈宏望着手里的茶水,“别浪费了,你不喝我喝。”
“诶!你到底是谁?”谭呈宏坐在房中有些无聊,打量着陆紫林,“怎么会出现在客栈里,还是这副模样?”
纪明开带陆紫林回来后,怕衣带不结实,另外找麻绳,上上下下的将他捆了个结实。
此时的陆紫林除了嘴巴能动,其他的地方都动不了。
“跟你说话呢。”谭呈宏敲着他的脑袋,陆紫林嫌弃地躲开,“还挺有脾气。”
“来了?”董回清挨了训刚回来,“吃过饭吗?”
“没呢,本来是找你们一起吃饭的,结果你不在。”谭呈宏嘴上回应着,手却还在陆紫林身上摸索着,“这人谁啊?”
“明开昨夜抓回来的,说是与纵火案有关,结果他怎么问也不开口。”董回清走到他旁边,“你不是善于审讯,不如,将他交给你试试?”
“是吗?”谭呈宏听到陆紫林不开口,眼神逐渐兴奋,“那没事,交给我就行。我不仅让他开口,我还要让他开好几个口。”
“噗,”董回清到嘴的茶水喷出来,“你可悠着点儿,玩死了他,咱们的线索可就断了。”
“放心吧。”谭呈宏给他一个‘你放心’的眼神,转身将他往外推,“‘牢房’重地,闲人免进。等我好消息吧!”
董回清无奈的被退出来,摇头苦笑,走到小翠的房门前。
“明开哥哥,你说你抓到陆大夫了?”小翠本在房中郁闷,纪明开突然推门进来,告诉她陆紫林被他抓住了。
“是。”纪明开神情复杂,“昨天晚上他与我走了一路,侃侃而谈,结果回了客栈,他就一言不发,怎么问也不说话!真是让人心焦。”
“你在哪抓到他的?”小翠仿佛很关心他的境况,甚至伸手抓住纪明开,“青盈姐姐可还好?”
“你知道青盈和他在一起?”纪明开有些愤怒,“你明知道青盈被陆紫林带走,一开始你为什么不说?如果你说了,青盈她,她也不会掉下山崖去!”
“我...”小翠委屈的哭着,“我也不想啊,可青盈姐姐非要跟着他走,我又能有什么办法?”
“青盈怎么会跟他一起走?”纪明开回忆着陆紫林昨夜说的话,“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青盈是自愿和他走而不是被掳走?”
“你在说笑话吗?”小翠语气凄楚,“偌大的花楼里,层层把守。就算是你,也未必能把青盈姐姐掳走。他一个文弱大夫,又哪来的本事做这样的事儿?”
“你继续说,仔细的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纪明开将她拉起来,按在凳子上坐下。
“那天,不止有酒里被下了麻沸散。就连大堂中的蜡烛,也被我放上了安神散。”
“陆大夫在入夜后,悄悄地来花楼,是我给他开门,让他进来。”
“青盈姐姐见到他十分开心,陆大夫更是扬言要带她离开。”
“可青盈姐姐不同意,她说哪怕陆大夫冒险将她带出去,她日后也得东躲西藏的被陶妈妈追杀。”
“陆大夫一见姐姐落泪,心疼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夜本就是陆大夫私自筹谋,以青盈姐姐为诱饵,让我替他下药,他好带青盈姐姐远走高飞,顺便把我也带出去。”
“我本就对花楼深恶痛绝,自然是忙不迭的应了。”
“可青盈姐姐始终不愿离开,说宁愿在花楼中苟且度日,也不想连累了陆大夫。”
“陆大夫无法,绞尽脑汁想出让青盈姐姐假死的计策。”
“青盈姐姐还是不听,她不想这么多无辜姐妹惨死。”
“陆大夫忍无可忍,劈晕了青盈姐姐。”
“紧接着拿起酒坛,让我和他一起。”
“一楼和二楼都被我们洒满酒水,陆大夫与我说他没带火折子,让我去小厨房取火来。”
“我信以为真,可当我取火回来后,堂内大火直冲房顶,我根本没有机会出去。”
“无奈之下,我只能躲到酒库中,幸而酒库偏远,我才能留得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