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姑娘,跟奴婢来吧。”国王离开后,之前接她的侍卫再次出来打算送她。
“哦,哦,好的。”辛宝儿还没回过神,不明白怎么说的好好的,突然就走了呢。
辛宝儿脑袋里迷迷糊糊的跟着侍卫走,拐了两个弯后,辛宝儿才从买卖谈妥的巨大喜悦回过神。
“那个,我们这是去哪里啊?”辛宝儿清醒过来,发现路线不对,忐忑的问道。
走在前面的侍卫回过头,辛宝儿才发现对方竟然一名女子,只是身高特别高,怪不得自称奴婢呢。
“姑娘莫怕,您不是想知道小公主的过往吗,奴婢奉命告知您。”侍卫道。
“那你在这说就好了,还要去特定的地点吗?我的朋友等不到我会着急的。”辛宝儿有些不放心,皇宫里的危机实在太多了,她是真不敢在掉以轻心了。
“姑娘别担心,奴婢没有恶意,奴婢是国王的近侍,很多话,主子没办法说,只能奴婢代劳。”侍卫道。
辛宝儿尴尬的笑笑,防备之心不减,但还是乖乖的跟在侍卫身后,眼睛四处乱转,牢牢记住周围的环境,万一有事逃跑也有个方向不是。
两人一前一后走的很快,停到一座建筑门前时,辛宝儿都有点气喘了。
“那个,这里是哪里啊?”辛宝儿喘着粗气问道。
“紫鸳,奴婢叫紫鸳,以前是女主人的奴婢,女主人去世后,我就跟着国王了。”
“所以这里是?”辛宝儿迟疑的问。
“女主人之前的宫殿。”紫鸳情绪有些低落。
“小牧跟你的女主子是什么关系?”辛宝儿看她陷入回忆,赶紧出声打断。
“小公主是女主子的孩子,只是她不是国主亲生的。”紫鸳低声道。
辛宝儿暗中翻了白眼,她已经嗅到了狗血的味道了。
紫鸳打开紧锁的大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辛宝儿左右看了看,才迈步走了进去。
“女主子是国王从外面带回来的女人,没人知道她曾经的身份,国王把她保护的很好,给她最大最豪华的宫殿,一个月有大半个月都是在这里就寝的,其他时间也很少去别人的寝宫,在后宫独宠的女人自然会引起众怒。”紫鸳摸着寝殿里熟悉的景物,有些出神。
“后来发生了什么?”辛宝儿忍不住问道。
“我是最早被分配到女主子这里的,女主子因为失忆,一直没什么安全感,国王不在的时候都是我陪着她,她是一个很温柔又很固执的人。”
“她觉得自己没有记忆,生命就是残缺的,所以即使国王几乎是天天都来,两人始终没有发生过关系,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有一天她就突然开始干呕,请了太医过来,才知道她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了。”
“国王嫌弃她了?”辛宝儿听到这里八卦兮兮的问道。
紫鸳悲伤的摇了摇头,“没有,不但没有,对她反而更温柔了。可是女主子自己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她觉得自己配不上国王的宠爱,只是孩子是无辜的,她也怕自己和孩子的父亲之前是有感情的,那样自己就成了一女侍二夫的荡妇。”
“孕妇情绪本就不稳定,再加上她陷在夹缝里,一直纠结着孩子的去留问题,终于忧思成疾,身体越来越差,国王想尽办法也没让她好起来。”
“然后她是怎么去世的?”辛宝儿问道。
“难产。”
“女主子是难产走的,她生产之前受过一次其他嫔妃的迫害,导致早产,稳婆和大夫都建议去子保大。”紫鸳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既然建议保大,那就说明当时是有救的,后来发生了什么?”辛宝儿分析道。
“就那么巧,在国王已经决定保助女主子的时候,因为生产的刺激,她竟然在关键时候想起来过往,然后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国王,保下孩子。”
“这么狗血的吗?她想起了什么?”辛宝儿没忍住吐槽道。
“她想起来了他的丈夫,那是一个柔弱的书生,家里略有恒产,而她自己只是一个出身贱籍的歌女。”
接下来的剧情就更加狗血了,书生救了被调戏歌女,歌女赶紧以身相许,幸运的是书生家老人开明,并未嫌弃她,于是两人很快成亲,歌女有了归属,准备踏实跟书生一起过日子。
美人无罪,怀璧其罪,美女上街总是逃不过恶霸觊觎,城外林边,夫妻两个被截住,美女被推搡倒地,磕伤了头,书生为救娇妻丢了命。
在之后重伤失忆的美女被过路的国王救起,国王“见色起意”,将人带回了国都,美女为了保住自己丈夫的血脉,生产之后就丢了命。
而那个用美女性命换回来的孩子,就是小牧,一个没有国王血脉的小公主。
国王对她的感情很奇怪,有爱屋及乌,但更多的是怨恨,怨恨她的到来,让他失去了好不容易遇到的真爱。
所以国王给了小牧公主身份,将她困在自己身边,像一个纪念美女的物件,不肯送她回她亲生祖父母的身边,但又因为每次见到她都会伤心难过,又刻意冷落她,认她在吃人的后宫里自生自灭。
两人从豪华的宫殿走出来,又去了不远处一座小院子,两座院子无论是外观还是内部装饰都是千差万别。
小院子里里外外都很是空旷,没什么装饰物,里面的桌椅板凳都有不同程度的磕磕碰碰,门扇还掉了半块,窗户还是纸糊的,很多地方都破了洞,到处漏风。
而这个小院子就是小牧生活的地方,从那些磕磕绊绊的痕迹就能看出,小女孩儿在这里受到过伤害。
唉,帝王的爱果然都是变态的,在她看来不过是因为国王没有真正得到过,所以才念念不忘,若是一开始就得到了,大概几个月就将她忘了。
“既然小牧有亲生的祖父母,为什么不将她送回去,反而托付给我?”辛宝儿不解的问。
“小公主懂事后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自己的身世,那之后就总是偷跑出宫,私下里去找自己的亲人,一开始国王知道后很生气,后来次数多了,国王可能也想开了,终于松口将人送回去。
可是等国王找到那家人之后才知道,那个书生根本没有死,当然只是重伤昏迷了,醒来后也找过女主子一段时间,只是苦寻无果之后,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学业也因此耽误了,他的父母看着难受,强行给他续了贤。”
“这跟小牧认祖归宗没什么关系吧?”辛宝儿听的云里雾里,突然插嘴问了一句。
“原本是不影响的,只是他父母为了让他恢复正常人的生活,不惜倾家荡产买了让人失去记忆的药,让他将前尘往事都忘了个干净,现在那人有妻有子,一家幸福,根本就不记得女主子,更别说他压根就不知道的孩子。”
辛宝儿听完,总觉得哪里哪里都不通,哪里都有问题,一边跟着侍卫往回走,一边在脑袋里将她的话回想了一遍,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这个国王啊,还真不知道该说他心狠还是心善。
一开始没将人送回去是因为他的私心,后来发觉小牧的处境后,有心将人送回去,可是小牧又成了问题儿童,他一个国王将孩子养成这样,他要脸啊,就想着先把人给治好了再送,结果是孩子没治好,书生一家还因为他的自私弄的差点家破人亡。
人家一家人好不容易从苦难中走出来,他要是这时候将这样一个问题孩子送回去,那无疑是让那家人的再次陷入困境。
所以在发现那孩子对她的信赖后,才想出将孩子放到她身边的主意。
想通了这些,辛宝儿竟然感觉有点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