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氏嫌弃的看着沈云浠的吃相,粗鄙。
怎么教都没用。
到底是在山里野惯的大家闺秀。
半点优雅的姿态都没有。
比起她的宝贝女儿,差远了。
她宝贝可是京都人人仰慕的贵女。
众星捧月。
无比耀眼的存在。
哪里是沈云浠这种地下泥能比的。
想起她那出色的宝贝闺女,孟氏眼中就忍不住泄出丝丝得意。
孟氏刚想尝块野斑鸠,筷子还没伸进去,就被沈云浠连汤带碗端走了。
想吃肉。
就不给你!
我连汤都不给你留一口。
沈云浠直接将一碗野斑鸠汤干完。
“嗝…”
这下是真饱了。
她还想再吃,被温九书蹙眉制止,“云浠,不可暴饮暴食。”
沈云浠一顿,然后放下筷子,乖乖听话,“是,嫂嫂。”
沈云淮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玩味道,“大嫂,我听说了一件有趣的事,大嫂可想听听看?”
“你说。”
温九书颔首。
“听说林澈和林远山虽然放出来了,但他们的女儿林悦,并没有释放。”
温九书闻言,面色并没有多大的波澜。
【林悦么?这就被孟氏放弃了啊?不过倒也不奇怪。】
沈云淮道,“银子虽然补回来了,但偷东西总归是要有个人落罪的,林悦便承认了是她偷窃,她的父兄是无辜的。”
大嫂说不奇怪,难道是早就知道这事?
或许,大嫂知道其中内情?
“最让我觉得好奇的,是那当铺掌柜,竟也改口,称当掉侯府失窃物品的人是林悦。”沈云淮似笑非笑。
那掌柜明明亲口指认,拿东西去当铺的是林澈。
沈云淮不禁怀疑,究竟是有多大的诱惑力,能让掌柜改供词?
那掌柜总不至于老眼昏花,连男女都分不清吧?
【弃子而已,不过孟氏放弃林悦,似乎有些早,按照原书发展,林悦是在一年后,被孟氏卖给老亲王做填房,那老亲王六十多岁,都可以做林悦的爷爷了。】
沈云淮眯起眸子。
孟氏居然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男人?
莫非她重男轻女,只疼爱林澈?
有可能。
否则如何会让林悦顶罪。
而只救林澈和林远山出来?
大嫂似乎,知道每一个人的结局?
“此案已经通知过我们结案了,当铺掌柜改口,也无关紧要了。”温九书道。
【孟氏给了银子,在加上背后有人作保,这事再追究下去没有意义,官府不会再管,碍于上面那位的面子,衙门的人也不会再为难林家父子。】
沈云淮实在好奇。
上面那位究竟是谁?
那位既然连官府都能插手干预,为何不将林悦一起捞出去?
这对能在官府面前说得上话的人来说,其实并不难。
可他们偏偏,将林悦留在了牢里。
【因为林悦根本不是孟氏亲生的。】
沈云淮一顿。
原来如此?
难怪,他们能对林悦狠得下心。
【但那林悦的身份也不简单,最后被亲娘找回,才得以脱身,而林悦那时候已经染上了脏病,刚知道亲娘是谁就死了。】
沈云淮竖起耳朵。
这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呢?
“啊?那林悦也挺可怜的,狠心将她抛下,让她顶罪,养她的爹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沈云浠歪着嘴角吐槽。
孟氏云淡风轻的坐着。
仿佛沈云浠含沙射影的人不是她。
她当然没必要承认。
横竖不是亲生的。
她将林悦养这么大,现在不正是她报答自己的时候。
替林澈顶罪,是应该的。
“老夫人,您的药来了,郎中交代了,您得趁热喝,这药效才好。”
这时,春婵端了熬好的补药过来。
木四跟着她。
在孟氏看不到的角度,对着沈云淮微微点头。
表示办妥。
沈云淮弯了弯嘴角。
孟氏这次流产,是亏了身子的。
常用的大夫也不知是怎么回事,竟淹死在侯府。
孟氏心惊了好几日,生怕是被人察觉到了什么。
但几天过去,并未发现异样。
官府来查,也只是说大夫意外失足落水。
孟氏便从娘家那边找了个信得过的郎中来。
郎中说她气血亏虚,身子虽养好了大半,但仍是要好好调养半年,才能彻底康复。
汤药的味道,很重,有些刺鼻,药味明显。
温九书闻了闻,眼眸微眯。
【孟氏的补药里被人动了手脚,是沈云淮?】
瞧着沈云淮嘴角的冷笑。
温九书确定,是他无疑。
【看来小叔子开始反击了啊。】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三弟干得不错。】
得到大嫂的表扬,沈云淮嘴角笑意加深。
我会再接再厉。
包大嫂满意。
孟氏喝完药,放下碗便说,“浠儿,再过三个月,你就及笄了,你的及笄宴,是时候该准备起来了,你的嫁妆,母亲会让人整理了一份,等你出嫁时,母亲私下再给你添一份进去,也是母亲的心意……”
不妨,沈云浠一下子就弹了起来。
啪的一下,拍在桌上。
“谁说我要嫁人了!”
孟氏眼底掠过一丝阴沉,面上笑盈盈的,“不是你日日嚷嚷着,及笄后要做林夫人的吗,你在出云山时便给我写信,说要嫁给你的澈哥哥,母亲自然是要帮你圆了这个心愿!”
“我现在不喜欢他了,母亲,你歇了让我嫁给林澈的心思吧,他那样的出身,哪里配得上我?”
沈云浠冷嗤,“不仅是个贼,还是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认识他真是晦气!”
孟氏肺管子上又被戳了一刀,她面皮绷紧,“浠儿,怎么能这么说话呢,你是个姑娘家,说话可不能这么刻薄,再说,林澈哪是什么私生子呀,他不是有生父么,至于偷窃一事,官府不是已经有定论了么,林澈是无辜的。”
“只有爹,没有娘,不就是私生子么。”
孟氏气的咬紧后牙。
“哦,我知道了,母亲是想说,林澈的娘早就死了是吗?”沈云浠笑嘻嘻的看着她。
孟氏怎么可能咒自己?
对外声称,林澈的生母过世,那是不得已。
沈云浠冷哼。
想做她的婆母?
想磋磨她?
还想吞她的嫁妆?
做梦!
【小姑子虽然看清了林澈的真面目,想与林澈划清界限的决心看起来也是真的,但孟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哎,只怕是由不得你了。”孟氏叹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