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淮点头,“明白了,那,将人赎回来之后呢。”
“找个地方,安置好她。”
温九书勾唇。
想来林悦已经看清了孟氏的真面目。
此刻,应该挺恨孟氏的吧?
但林悦到死才知道,她的生母另有其人。
回到沈家,沈云淮便演了一场戏。
盛怒之下。
将通房都遣散了。
几个通房哭哭啼啼,不肯走。
沈云淮便言明春娇之事,若叫他查出,与林远山有染的,便休怪他不念旧情,全部处死。
所有人瞬间噤声。
也不哭了。
好。
好得很!
他房里的人,林远山都碰过了!
沈云淮目光嫌恶,“爷不问你们是自愿还是被迫,离开沈家,不要再让我看见,我虽不杀女人,但也并非不可破例!”
几个通房身子一抖。
心虚的爬起来,颤颤巍巍的跑了。
【府里的下人,大多都手脚不干净,也该换一批了。】
沈云淮听着。
觉得在理。
他也正有此意。
于是他提议,“大嫂,下人的身契,有的送到了你那,有的还在老夫人那里,咱们府上的下人,该换换了。”
温九书勾唇,“好。”
“大嫂可斟酌一二,哪些下人可以留用,林远山的身契要来之后,大嫂觉得该如何处置?”
“自然是拿到贩奴所去出售。”
【然后等着背后的人上钩。】
沈云淮秒懂,“我明白了,我这便去拿身契!”
林远山如果作为罪奴出售,清高天才的林澈还有什么脸面入学院读书,与那些学子交好?
孟氏想要保住林澈的清名,就得找人来保住林远山。
他等着钓鱼便是。
如今林澈虽出身微寒,但凭着这些年的来往,平时为人又大方,处事圆滑,经常请客,聚集雅舍,拿着从侯府偷出去的银子,买他的清高!
许多寒门学子,都以林澈为首。
他为林澈牵线搭桥,带他认识世家公子,融入贵族圈。
是他,将林澈从泥潭里拉出来,洗干净了让他在人前露脸。
他将林澈当成最好的朋友。
结果……
他沈云淮,真他妈的傻逼!
人人都说林澈通透高洁。
出淤泥而不染。
狗屁!
什么通透清贵,就是个私生子!
沈云淮骂骂咧咧的离开。
……
这两天,沈云浠却有些惆怅。
问她为什么。
她说,“我不放心四姐。”
【沈云瑶?估计还在被婆母磋磨呢。】
沈云浠心口一疼,“大嫂,我能去看看四姐吗?四姐很爱柳清致,她为了柳清致,连四王爷都不要,我实在不放心她。”
【四王爷么?沈云瑶不要,自然有人要。】
温九书揉了揉她的脑袋,毛绒绒的,手感真好,“你四姐那个婆母很厉害,你去了她肯定说你和云瑶的闲话,这样吧,让元宝以我的名义,去柳家送信,就说……就说侯爷从南边让人捎回来一些特产,要分给云瑶,这样,想必她婆母不会阻拦。”
沈云浠疯狂点头,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好!还是大嫂了解柳家那老婆子啊,那老婆子,只要有便宜占,肯定得让我四姐回来!”
瞧着沈云浠开心,温九书也跟着弯了弯嘴角。
【我好像,真的有点把自己当成沈家人了。】
【哎,果然人都是能日久生情的。】
噗!
嫂嫂这话说的不对。
日久生情不能用在她们身上。
只能用在大哥身上啦!
温九书叫来元宝,示意她去柳家送信。
沈云浠跟着叮嘱,“一定要见到我四姐再说,你第一次去,可别被那老婆子吓到了!”
“是。”元宝乖巧的去办。
“大嫂,你是不是想大哥了?”沈云浠笑嘻嘻的凑过来问她。
“嗯?”
“大嫂让人送口信,都要提到大哥,一定是想大哥了吧!”
温九书:“你还有更好的理由吗?”
难道,要用孟氏的名义去请?
“嫂嫂放心,我觉得大哥也想你的。”
“……”
当你无言以对的时候,沉默是最好的应对。
所以。
温九书选择沉默。
沈云浠知道,嫂嫂跟大哥没怎么相处过,感情没有那些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浓厚。
所以,她已经给大哥写信啦。
让大哥就算人回不来,也不能冷落了嫂嫂!
感情嘛,可以慢慢培养的。
只要大哥和嫂嫂互相惦记着彼此,就算人不在一起,心也是在一起的!
沈云淮拿到身契,便将身契送到贩奴所,并告知那里的人,这是个手脚不干净的家奴。
贩奴所的奴仆,都是些得罪了主家,被主家拿来发卖的,这样的奴仆,即便是被人买走,也是买去干苦力,不当人的。
所以,当林远山被人扭送过来,绑着手,关在铁笼子里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侯府的当家人,侯府老夫人是他的女人,将来他儿子还会继承侯府!
这些人怎么敢像对待畜生一样对待他?!
他怒不可遏。
可被沈云淮带走时,林澈交代了他,不要再生事,安心在那里呆几天,儿子会想法子救他的。
儿子认识的贵人多,门路也多。
他相信,儿子定能救他出去的!
暂且先忍一忍,林远山不断地这么安慰自己。
满肚子怒火憋了下去,坐在铁笼里,不屑的冷哼一声,一脸瞧不起人的模样。
“我说,老杂碎,你哼些什么呢?不服气是不是,还当自己是侯府管家呢?来呀,把他给我拖出来。”
管事的发话。
林远山立马就从铁笼子里被人拽了出来。
“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我儿子可是林澈!是惊鸿书院院长的关门弟子,未来的状元公!干什么,放开我!”
管事手里拿着皮鞭,啐了林远山一脸口水,“你就是天王老子,来了这,也得给我低着头,别把自己当人,到了这,你就只能把自己当狗!”
林远山咬牙不认。
什么样的罪奴没见过?
还敢硬气?
“看是你骨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啪!’
管事扬手一鞭,林远山便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这些年,他在侯府,把自己养成了老爷。
“这一身肥膘,不愧是侯府做过管家的,吃的够好的。”
别的奴仆到了这里,哪个身上不是带着点历史痕迹来的。
林远山倒是白白胖胖。
几鞭子下去,林远山皮开肉绽,再也硬不起来,“别,别打了,我错了……”
鞭子之下,众骨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