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靖城。
整个南疆的边境线呈现弧形,大明设立了五座军事要塞,派遣大军驻守,以此为据点联防沿途的大小江湖势力,形成了对妖族的一条巨大防线。
其中,沐王府镇守着其中三座,面对的也是妖族中最为强大的几个族群。
绍靖城,便是其中一座军事要塞。
这里雄踞着三万大军,皆是踏入修行的武夫,个个都有勇力在身,结成军阵可越境搏杀!
城中没有百姓,也没有贩夫走卒。
一切都是军事化管理,就像是一台恐怖的战争机器,一旦运行便再不会停止。
唯有杀得妖族头颅滚滚,杀出个朗朗乾坤,方才有安宁之日。
都督府,议事厅。
公案后,一道雄阔的身影盘膝而坐,身着重甲,泛着乌幽宝光,旁边立着一杆长槊,寒光阵阵,刺得厅内众人皮肤生疼。
身影徐徐展开手上的情报,众人噤声不敢有丝毫侵扰。
足见此人威权之重。
待及抬头,便见其人生得广额阔面,浓眉大眼,威风凛凛,煞气逼人。
“今日青丘方面有何动静?”
他声若巨钟,回荡在议事厅内,惊走房顶上驻足休憩的鸟雀。
安静片刻,旁边一名偏将左右环顾了一圈,硬着头皮出声道:“华将军,前日从绍靖城经过,去了阴风涧的一名锦衣卫到现在还没回来,这...是否要派人前去查探一番?”
城中一切的军事调动,都需要经过华天宫这位镇边大将之手,尤其是涉及到青丘狐族。
毕竟,之前他们可是和青丘方面,达成了某方面的默契。
两方都需要一定的时间来休养生息。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玄胎平育宗那边先前出了点状况,他们应沐王府的要求进入防御整备的状态。
“区区一名锦衣卫...”
华天宫摆了摆手,不甚在意。
都不是一个体系的,况且他一个二品武夫,用不着卖谁的面子。
“可是,他可是那位镇抚使的亲信,前阵子可是亲自交待了,若是折在我们这里,难免会给将军您带来一些麻烦。”
那名偏将道。
毕竟是梁国公之子,而且天赋不低,又兼掌握南疆锦衣卫这一大杀器,直达天听。
无论身份地位,都不在华天宫之下。
“若是梁国公亲自过来倒还行,他一个娃娃...”华天宫嗤笑一声,他自军中杀到如今这个位置。
意志早就千锤百炼,旁物轻易难以动摇。
忽地,他似是想到什么,眉头微蹙,话头陡然一转:“那我便卖梁国公一个面子,传令下去,大军直接过境,直逼青丘脚下!”
“?!”
那偏将面色一变,其他人也纷纷愕然。
心想你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而且,会不会用力过猛?若是把那群臭狐狸逼急了,那可是损失惨重。
偏将微微拱手,问出了众人心中所想。
“哈哈哈哈哈!”
华天宫丢出手上的情报,议事厅内的众人一一传阅,脸上的疑惑尽数释去,转而狂喜。
——玄胎平育宗的宗主突破了一品!
“如何?现在诸事皆定,还怕个卵子!”
“况且,那头老狐狸想要突破一品,本将绝对不能让他如意!”
“正所谓师出有名,既然主动出击,那我们该找什么由头撕破先前的约定?”
“不是就有现成的吗?”华天宫眉眼一横,大手一挥:“我大明一位锦衣卫在青丘走失了,现在派人进去搜查,这个理由够不够?”
......
张麟坐镇镇抚司。
除了一些露面的三品大妖,已经没有值得他出手的地方。
而他对于自己现在的实力,也有了一个大致的评估。
三品武夫的划分很简单。
气海填满,武道意志演化,便是进入三品初期。
而随着武道意志的深入探索,就好像一条千米大道,有人走了百米,有人走到了尽头,实力自然也就不一样。
但武道意志也分三六九等,上乘武道意志可能极限是千米,中乘可能就是五百米左右...
走到尽头之后,便是身与道合。
这个境界被称为三品圆满。
实力与之前可谓是天差地别。
而张麟如今,气海未到极限,真炁也尚未蓄满,这一方面相比较三品自然也就弱了几分。
但他同样是一位四品金丹修士,一手三才剑阵愈发成熟,杀伐无双,无往而不利,就算是三品妖族也要饮恨当场。
这一点,最近接连毙命于他手下的几位三品妖王就是最好的佐证。
两相弥补之下,已经不逊色于三品武夫了。
他还有气海青莲,容纳了他诸多武道意志,虽然领悟极浅,相当于数千米的大道只走了百米。
但架不住品质奇高,威力巨大啊...
种种罗列下来,纸面上的实力已经逼近了三品巅峰的合道武夫了。
当然,孰强孰弱,还需要打过再说。
目前,他还找不到一名三品巅峰的陪练。
隐藏在暗处保护他的王定方,也只是接近合道的三品,且不擅长正面搏杀。
而若是潜伏刺杀,就算是合道武夫,也难逃一死。
“呼——”
轻吐出一口浊气,宛如一道利箭射入地面,坚硬的青砖石块如同豆腐一样,被刺出一道深坑。
他扬身而起,打算在昆弥城中转悠一圈。
刚经过镇抚司的前厅,便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张兄...”
石子明快步迎了上来,嘴上叫着张兄,身体却是一丝不苟地行着官礼,“方才知道张兄在闭关,所以没有贸然打扰。”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张请柬。
“楚宗主破入一品,我玄胎平育宗为庆贺此事,特在门中大摆宴席,已经备好酒水,宴请南疆诸雄。”
张麟接过请柬,有些诧异:“这么快就突破了一品?怎么感觉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张兄有所不知,我玄胎平育宗尚有一些底蕴留存,况且老祖也留下了一些东西。”
至于是什么东西,就不是他一个楚家外人能知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