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上,面色苍白的男人紧握着手中的项链,在深度昏迷中仍紧蹙着眉头。
床边,lisa和林错面面相觑。
“少爷好像悲伤的晕过去了,再不告诉他真相,怕是要出什么岔子吧。”林错担忧的说。
“生命危险倒不至于出,就是会悲伤一阵罢了。”lisa叹了口气,看了看手里的手机,阿九那边带话说苏小姐想葬在别墅的院子里,这小两口就在玩什么pLAY?
“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凌之奕口中发出,他紧闭着眼,唇角流出了血。
“天呐,他流血了!”lisa大叫了一声。
“病人家属请让开,让我们对病人进行检查!”
几个医生挤开了他们,拿着各种仪器对凌之奕开启了检查。
……
“医生,怎么样?”
站在神情凝重的医生身旁,林错小心翼翼的问。
“生命体征还算平稳,病人是不是受了什么较大的刺激?”医生皱眉道。
“这……他刚知道自己的妻子在这次爆炸中过世了。”林错犹豫着说。
“这样啊 。”医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初步估计是悲伤过度导致的脑压升高,或是肝脏、脾脏等器官的受损,也不排除躯体化的可能,具体还要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检查。”
医生刚说完,病床上的男人就醒了。
“这是在哪里?”
他手中紧握着那串项链,狭长的眸里满是迷茫。
“救护车上,少爷,您晕倒了,还吐了血。”林错弯着身子,拿起毛巾在他唇边擦了擦。
被关在水牢这么多天,又是挨打又是昏迷的,刚上飞机就以为老婆被炸死了,这种遗憾和悔恨,这种虐心,谁能受得了?
他超级同情他!
男人模糊的目光渐渐清晰起来,像是突然回忆起什么一样,脸上的神情变得悲痛起来。
“让我下车。”
把项链按在胸口的位置,他垂眸说。
“下车?您要去哪?”林错问。
“回去,回疗养院……”男人喃喃自语着,看着那串项链的神情陷入了痴迷,“我还没有找到更多,晨晨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东西。”
说着,另一只手虚浮无力的撑在病床上,想要起身,却使不上一分力气。
“少爷。”
一直抱着肩膀在一旁冷眼旁观的lisa突然发话了。“陆阿九刚刚来电话了,说苏小姐之前提过,如果过世,要葬在您在m国的院子里。”
“她真这么说的?”
病床上虚弱的男人眼睛亮了。
“嗯。”lisa点了点头。
“好。”男人仿佛有了力气,一只手撑着坐起了身,“告诉阿九,现在就去宅子里准备相关的东西。”
“他已经这么做了。”lisa淡淡的说。
“很好。”男人的脸上终于浮现了一丝笑意,他拿起项链在脸上蹭了蹭,看向一旁的医护人员,眸里一片冷色,“放我下车。”
晨晨心里还是有他的。
他要赶紧回别墅,躺在棺材里,抱着晨晨的遗物和她一起下葬。
“这……”医护人员面面相觑。
“少爷,我要不客气了。”
lisa终于忍无可忍,她上前一步,用闪电般的速度将拳头砸在了男人头上,把他敲晕了。
“小姐,你这是?!”医护人员瞬间大惊失色。
“放心吧,我砸的位置并没什么要紧的。”lisa揉了揉手肘,对一旁目瞪口呆的林错说,“你录个视频给苏小姐吧。”
-
m国,别墅内。
浴缸里,苏橙舒服的躺靠着,漂亮的精灵眸静静的盯着窗外的夜空。
凌之奕晕倒了,现在应该还在医院抢救吧。
要说她不心疼是假的,但一想到这一年,每次她抱着怀疑的态度去问他的身份,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一次,不好好虐虐他,她心里是过不去这个坎的。
正想着,手机亮了,打开一看是林错发的视频。
视频中,凌之奕躺在救护车里,医生正给他上着呼吸机。
他脸色看起来很差,唇角还流着血。
苏橙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看了半天,她蹙了蹙眉,将手机丢到了一边,而后整个身子沉入了浴缸。
耳鼻掩在水面下,隔绝了周围的声音,溺水的感觉越来越明显。
她这是在干什么?
明明最期待的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她应该高兴才是,为什么要这么虐待他?
可是她自己也这样被对待了一年,也曾无数次的绝望,也曾无数次的晕倒和吐血,不光如此,还要在祁言面前做足样子。
哦对了,婚礼那次,那个毁容的宾客也是他吧。
他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嫁给别人?天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强颜欢笑的有多痛!
这样想着,她猛然出了水面,大口呼吸起来。
她心疼他,可谁来心疼她呢?
手机还在响着,不用猜肯定是lisa打来的,内容无非就是求她饶过她家少爷等等。
她不想听,她还要凌之奕再痛上几天呢!
只有亲眼看见他悲痛欲绝,悔不当初的样子,她才消气!
苏橙垂了垂眸,冷静的踏出了浴缸。
赤足踩在松软的灰色地毯上,她拿起放在一边的浴巾擦了擦,然后闲庭信步的走进衣柜,换好家居服,拿起方口杯喝起了早已冰好的威士忌。
目光散漫的游移了一会,突然落到了旁边的书柜里。
大大小小的文件散落在柜边,上面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她走上前去,拿起来看了几张,神情越来越凝重。
是去年,他整容时的账单。
削骨,植皮,假体,拔牙……
账单上,每一项费用都是天文数字。
名称更是触目惊心。
再往下翻,是他的好多份病历。
不单单是一家医院的,除了这个城市,几乎在m国的各个医院都有。
应该是考虑到每家医院擅长的项目不同的原因,换了很多地方。
一沓厚厚的住院单映入眼帘。
苏橙翻了翻,眸子越来越沉。
从住院的时间来看,整整一年,他几乎都是在医院度过的。
“阿九。”
她轻轻唤道。
“少奶奶?”
一直守在门外,反复踱步想要找到求情时机的阿九听了,连忙回答。
“你们少爷,去年一年除了在整容,还干了什么?”
她静静的问。
“酗酒,飙车……还有,打听您在J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