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问剑会结束之后,各宗门都在准备着打道回府了。
端木梅清环视左右一圈,眉头皱了起来,“真儿呢?马上就要走了,怎么不见她的身影?”
沉鸿雪心情微重:“夫人难道没发现,还少了个人吗?”
见端木梅清面色茫然,沉鸿雪叹了一口气:“是魏少情,他失踪了。”
“从镜花水月开始到结束,没人发现他什么时候不见的,真儿已经向我禀告过了,她要留在天池找人,不与我们一道回去。”
端木梅清不喜欢魏少情,哪里会注意到他在不在,只是魏少情失踪,也不是端木梅清所愿。
“会是秋霜剑宗的手笔吗?”她下意识怀疑到对方头上。
上了飞行灵舟后,夫妻二人面对面坐着,就这件事,展开了讨论。
沉鸿雪摇了摇头:“应当不是。”
“以我对陆倬的了解,他安排魏少情这颗棋子,到南星剑宗来,无非是想拖累真儿的修行,至于其他,陆倬没这个胆子。”如果李近真或者陆凝香其中任何一人死了,两宗之间,必定是不死不休。
秋霜剑宗与南星剑宗,虽有小摩擦,但也知道对方的底线,不会越界。
甚至南星剑宗拿到了代表北郁灵州参加五州大会的资格,会给秋霜剑宗留一个名额。
而这个名额,一定会是陆凝香的。
端木梅清饮了一口茶,疑惑道:“不是秋霜剑宗,那会是谁呢?”
“魏少情一个凡人,能碍着谁的眼?要说针对他,有何必要?早知如此麻烦,夫君不该让他随行的。”
沉鸿雪也觉得头疼,尤其是事情发生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怕只怕,对方针对的不是魏少情,而是李近真。
“随行一事,起初并未多想。他既是真儿名义上的未婚夫,南星剑宗也不好刻薄了他。不过是多带一个人罢了。”
“听弟子禀告,魏少情在天池的这段时间,基本上都是待在自己的房间内,鲜少出门走动,也没见他和什么人接触。”
端木梅清低声喃喃:“天池这么大,想找一个人,可不容易。”
她抬眸说:“多安排几个弟子,帮着找一找吧。”
“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魏少情也算是真儿俗世里,唯一的亲人了。”
……
回到宗门后,宁扶桑去重新报备了修为境界。
灵州问剑会一事,似乎告一段落。
薄雪缠绵的初春,山崖间的梅花,清香四溢,沁人心脾。
宁扶桑下山去往传道殿,递交她今年要补修的课程,以便宗门安排上课事宜。
去岁的三门课“见闻”、“剑法”、“剑道”,宁扶桑都缺席了,今年的“道术课”,她想先去听一听。
因为要准备五州大会,有一段集训的时间,所以宁扶桑只能报一门课,否则没有这么多的精力。
而且集训的时候,长老会额外指点剑法,届时只要她能凝聚出剑芒,南星剑法也学到更高层次,剑法课和剑道的剑芒课,她是可以直接拿到成绩,不用补修的。
从传道殿出来,宁扶桑迎面撞上,一名身穿蓝衫的青年。
“对,对不起啊,这位道友。”青年十分歉意地说道,他抬起眸,眸光如水波荡漾,惊喜道,“宁道友?”
宁扶桑上下打量青年,对方穿的不是南星剑宗的弟子服,一张脸,清俊白皙,眸中神采奕奕。
青年手指着自己,刚想说话,想起来这样不太符合礼数,遂后退两步,抱拳作揖,“剑谷弟子,管竹音。”
“南星剑宗,宁扶桑。”
虽然对方是认识自己的,不过他都这样正式自报家门了,宁扶桑礼尚往来道。
管竹音直其腰板,笑道:“我认识宁道友。”应该说,问剑会后,灵州仙门,无人不知宁扶桑和文思菱两个名字。
“宁道友可能不记得在下了。”他提醒道,“镜花水月中,鄙人死于宁道友剑下。”
宁扶桑问:“你怎么会在南星剑宗?”
她记得对方,只是当时不知道,他是剑谷的弟子。
管竹音咧嘴一笑,乐哈哈道:“是沉掌教邀请我和师兄来的。”
“沉掌教是个好人,给了我们剑谷弟子一个擂台的名额,还让我们师兄弟二人,来南星剑宗学习,我和师兄都到南星剑宗有两天了。”
管竹音也是到了南星剑宗之后才发现,大宗门就是不一样,十分的气派恢宏,处处透露着“有钱”二字。
不过也是,南星剑宗掌控着好几条矿脉呢,像其他的资源点,更是两掌都数不过来。
但让管竹音更感到兴奋是,他听说给他们集训的那位长老,是位剑道大宗师!
剑道大宗师啊,平常人想见一面都见不到,他还能有幸,得对方指点,不管最后能不能去擂台,都是不虚此行了。
管竹音不由自主地向宁扶桑打探:“宁道友,你知道武戈剑君吗?”
宁扶桑眼角微抽,反问了一遍:“武戈剑君?”
这不是余夫子的道号吗?
余万武,道号武戈。
难不成给他们集训的长老,就是余夫子?
她默了默,但表情已经说明一切,管竹音一看,就知道宁扶桑肯定认识传闻中的武戈剑君。
“宁道友,武戈剑君性情怎么样?他喜欢什么?有什么忌讳的吗?”管竹音一连三问。
宁扶桑悠悠道:“管道友,日后会知道的。”
“不过你真想提前了解多些,可以去问沈远汐。”
沈远汐是余夫子的亲传弟子,知道的,肯定比宁扶桑全面。
管竹音抚掌沉思:“沈远汐?”
他眼眸忽地瞪大,沈远汐不就是他和师兄,在镜花水月中,淘汰掉的那个倒霉蛋吗?
管竹音勉强地摆了摆手:“那还是算了吧。等集训的时候,自然就能见到武戈剑君本人了。”
宁扶桑嗯了一声,从管竹音的话里,她已经确定,给他们集训的长老,真的就是余夫子了。
看来南星剑宗的戒律堂一点都不忙啊,余夫子又是带新生,又是带剑法课,现在还带集训。
当然,也有可能是余夫子,他喜欢给人传道授业。
宁扶桑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还真的挺大的。
宁扶桑抬头看了眼“传道殿”的牌匾,又看向管竹音,“管道友在这里做什么?”
“啊,这个啊。”管竹音摸了摸脑袋,“我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