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上头,尤其吹了风以后。
斯见微上了车说热,一直要开窗,迎着风吹,还没到家就瘫在后座上起不来。
最后是几名保安把他抬上床的。
阮流苏喂他吃了醒酒药,把衣服脱了盖上毯子,冲了杯蜂蜜水让他喝,又用冷毛巾擦着他的额头降温。
他睡了没一会儿,起来上了个厕所,脑子清醒一点,七分醉的状态他有点小孩子脾气,闹腾地把阮流苏压到床上玩弄。
纯粹地捏她脸,挠她痒,总之就是不让她顺心。
最后阮流苏被捏疼了,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你再闹我走了啊!”
斯见微松开手,把人抱进怀里,含糊着叫她的名字,叫了好几遍:
“阮流苏...阮流苏...”
后面越来越听不清他到底在讲什么。
阮流苏坐起来摇了摇斯见微的肩膀,把人摇起来问:
“你说什么呢?唱片名字还是小阮,为什么总是直呼我大名儿啊?”
阮流苏昵称很多,有的朋友叫她苏苏,有的跟着阮建明一起叫他小阮,还有更亲昵的人叫她阮阮,但斯见微就不,他就只叫她大名。
斯见微被晃到头晕,也不抱她了,扭头翻身:
“什么小阮不小阮的,温礼也叫你小阮,你不恶心他吗?”
他恨恨地用脚踢了下被子:
“我觉得超级恶心,还小阮,我阮他一头包。”
阮流苏笑着从背后抱住斯见微解释:
“是以前在我爸爸单位,他带我去玩,他同事叫他老阮,就叫我小阮了。”
她用手拍拍斯见微的手背:
“再加上我小时候脸上又肥又软,很多老师喜欢捏我脸,所以在华明就叫开了,学生也知道啊,又不是温礼一个人这么叫的。”
斯见微被她这么抱着,很享受,也很有安全感,他过了很久才转过身,捧着阮流苏的脸亲了亲:
“再多讲讲。”
“什么?”
“讲讲你爸爸。”
阮流苏看着窗外下起小雨,打在玻璃上拉出水线,眨了眨眼。
“我爸妈生孩子晚,我出生我妈都四十了,我爸四十三,我出生的时候身体特别不好,他们对我很愧疚,大概是觉得没能给我一个好身体吧。尤其是我妈,产前产后都有些抑郁,整个人浑浑噩噩,睡觉都成了煎熬。”
这些忧虑一度导致江颖怀孕五六个月看不出孕肚,四肢纤细地可怕,她几乎是在床上待了大半年,直到阮流苏出生。
孕期体质不好,阮流苏出生时也是小小的一只,感冒发烧是常态,还有些过敏性体质。
阮建明为了养好阮流苏的身体费了不少心思,小时候吃的补品都要托人从国外带。
江颖更是夸张,连阮流苏和家属院小朋友一起玩时,她都要紧紧跟着监督。
导致阮流苏朋友很少,大部分朋友是到高中她身体素质变好才交到的。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做饭的?”
“高二那年吧,我妈妈身体一直不算好,到我高二的时候,她每站一会儿就要休息。”
阮建明深知他和江颖的身体不能陪阮流苏太久,开始半哄半逼着她学做饭,他对阮流苏学习要求很低,但基本生存能力必须得有。
先开始是做早餐,后面她考到了华明,上大学离家近,开始连午餐晚餐也开始做。
有阮建明指导,她做饭味道也越来越好。
“所以你当时报考华明是因为要回家帮你妈妈做饭?”斯见微突然反应过来志愿的事情:
“我记得高一的时候,学校不是弄了个榜张贴起来?年级前五十要写上自己的梦想院校,还要附上自己的人生格言,你那个时候写的是京西。”
斯见微说完笑了笑,他觉得那玩意儿挺白痴。
当时偷偷看榜的时候,他专挑了个人少的时候,去偷偷瞄了眼阮流苏怎么写的。
她的人生格言是居里夫人老生常谈的那句话“人必须要有耐心,特别是要有信心”。
真逗,她怎么不写“笨鸟先飞”呢?
这话倒是和她贴合,阮流苏确实有耐心,但她没什么信心。
斯见微写的就比她狂妄多了,只有短短四个字,“我登高台”。
保送院校那块阮流苏填了京西,结果高考后她报了华明,斯见微还以为是因为温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