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锁定了永夜王都的所在位置后,配备了受祝福的清算部队的所有人在澜诺以及歌洛丽亚的带领下来到了入口处。
这里设有专门的结界,除了持有王族血统的人以外谁都没办法解除结界打开通往永夜王都的通道。
歌洛丽亚是最后拥有王族血统的血魔,所以她必须得来到这里协助所有人打开通道。
来到结界前,歌洛丽亚刚一抬起手,裁决之剑就横在了她的咽喉间。
“别想耍花招,我盯着你呢,血魔。”
澜诺的威胁让歌洛丽亚叹了口气,说道:“若你信不过我的话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否则只要我不愿意去做,谁都无法强迫我。”
歌洛丽亚已经不想再去争取活着的希望了,她倒是想让自己在死前这群人能尊重一下她身上的价值。
“你!”
澜诺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这个得意忘形的恶魔。
可考虑到她是唯一一把能够打开永夜王都的钥匙,所以只好压制住心中的怒火,收起剑转过身去说道:“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如若不然我会给予你最为痛苦的审判。”
见澜诺那愤怒又没办法杀了自己的样子,歌洛丽亚倒觉得挺爽快的,看到这个张口审判闭口裁决的狂热信徒吃瘪的爽感也就仅次于给格莱恩的脸上来上一记重拳了。
插曲的闹剧结束,歌洛丽亚划破指尖,一滴血从中缓缓飞出直至落在了那猩红的结界上。
下一刻,结界的封锁解除,通往永夜王都的道路也就此打开。
“你们在外面守住,这里由我一个人来就可以了!”
说罢圣翼张开,澜诺一个人冲了进去。
而清算部队接到的命令也确实是阻截所有想要逃走的血魔而并非对敌人发起主动攻击。
“总觉得不会很靠谱呢。”沈君合见状说道:“那位天使小姐力量确实强大,但她其实也并不清楚敌方都有怎样的手段,而且......”
他转过头看向重新被缚上枷锁的歌洛丽亚,问道:“歌洛丽亚小姐,你觉得如果真的只靠她一个人的话,她的胜算会是多少?”
歌洛丽亚撇过嘴,一脸不愉快地说道:“你们就交给她一个人处理就行了,别瞎插手,她一个人没问题的。”
“原来如此......”
沈君合又转身对那维莱特说道:“这次还得拜托您助我们一臂之力了,那维莱特先生。”
“嗯。”
那维莱特自然也是在场的,毕竟这可是要对整个永夜王都发起总攻,光靠澜诺和清算部队肯定是打不赢这场仗的。
更别提永夜王都的位置根本不在这个世界,在入口只有这么大的情况下,实现远距离热武器打击根本不可能。
综上所述,这次还得靠那维莱特出面才行。
“走吧。”
那维莱特转头对着正走神的芙宁娜说了一声。
“唔?啊?我?”芙宁娜有些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问道:“你说要我跟你一起去?那就没必要了吧,我在在外面等着就可以了啊。”
说真的,芙宁娜也不清楚那维莱特为什么要把她叫过来,她还以为是要过来看戏呢,没想到那维莱特真的要把她一起带进那个什么永夜王都里?
“芙宁娜女士,尽管我会尽到保护你安全的义务,但我仍希望若有一天我遇到麻烦无法顾及你的时候你能够灵活地使用那属于你自己的力量。”
在此之前,芙卡洛斯跟那维莱特说过此事。
这个身体真正的主导者还是芙宁娜的,哪怕是自己,也是芙宁娜的一部分,这份力量真正的归属者应当是芙宁娜。
所以芙宁娜必须能够熟练地掌控自己的力量,最起码自保的能力也得有才是,这样的话芙卡洛斯也不至于这么束手束脚了。
“啊?也就是说.......我得去战斗?”
“确切来说,是学习如何应付避不开的麻烦,而且持有力量不见得就得去战斗,这也是一种能够让你学会自保的能力,希望你能理解,芙宁娜女士。”
对此,芙宁娜虽然还是有那么点抗拒的,但想起这枚神之眼的力量确实很强大,如果不用就这么一直当挂饰的话,属实有点暴殄天物了。
再说了,那维莱特说的也确实有道理。
芙宁娜也察觉到了今后也许会有麻烦会自己找上门来,那维莱特可以依靠,但不能把那维莱特视为自己唯一的靠山。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反正就是战斗嘛!这次就不麻烦乌瑟勋爵他们了!”
见芙宁娜同意后,那维莱特也带着芙宁娜一起踏入了结界内。
眼前的景象在飞速变幻,在一晃神时,两人就抵达了开拓于这个世界内的另一个空间,也就是名为永夜王都的世界。
本来艳阳高照的晴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轮悬挂在夜空之上的淡红色圆月。
组成这个世界尽头的是无法被观测到的世界壁,在这个于世界开辟的夹缝中的,是一座仿佛被黑夜所笼罩,只有烛火点亮的血魔之都。
这是一座巨大的能够容下数以万计血魔的存在了不知有多少岁月的古城。
屹立不倒的王族城堡中,血魔门的王正身处其中。
然而还没等芙宁娜感慨什么,如太阳般刺眼的光芒便照亮了整座永夜王都,那是来自圣火迸发的光芒。
在永夜王都之上,张开六翼的澜诺释放了迄今为止自己最为强大的力量。
这座被暗影吞没了无数岁月永夜之城第一次迎来了如此耀眼的光芒。
“于罪恶的深渊向父神祈祷,祈祷您给予我们食物与甘露,带领我们步入您神圣的领土。”
“伟大的以勒什尔啊,即便罪总是得不到赦免,也理应沐浴于您慈悲的荣光下。”
随着祷告语从澜诺的口中念出,她身后的翅膀也迸发了光芒,那是比圣火的火光更为耀眼的,令人感到如同直面太阳的光辉。
父神的真名便是以勒什尔。
在以诺语中此名的寓意为:【我已准备好救赎世间苦难】
“Anlfoimtoksun!Yelvsaer!(予我光明!以勒什尔!)”
“Anlfodutotaga!Yelvsaer!(予我力量!以勒什尔!)”
“tuoianisa,punaluhotlama!Astfsa·Yelvsaer!(以父神之名!以父神之威!伟大的父神以勒什尔啊!)”
以诺语的祷告词结束,她将手中的裁决之剑抛至上空,那耀眼的光芒也随之覆盖了整座永夜王都,最为强大的洗礼将要降临这座永夜王都。
在她的眼中,凡是活在这座古城中的生灵,就没有一个能称得上是无辜的。
而好奇的血魔孩童们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父母将窗口堵上,看着父母烧伤的手臂,他问道:“爸爸妈妈,外面怎么了?为什么这么亮呢?”
对此,温柔的母亲只是转过身,藏住那被圣火的光芒严重烧伤的手臂,用另一只还算完好的手轻抚他的头,说道:“没事的,去睡觉吧,外面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无数忐忑不安不曾参与过任何一场战争的血魔民众们都将自己家里任何能透光的东西全部遮挡了起来。
圣火那耀眼的火焰已然化为了悬挂在每个人头顶的处刑刀,每个人都将心悬了起来,向着始祖大人做出祈祷。
而澜诺这边也已经准备就绪了。
她抬起头望着裁决之剑。
此刻裁决之剑的剑身解体成四块,飞向了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并凝聚成结界,这样一来就没有任何人能逃离了。
只剩下剑柄的裁决之剑凝缩了所有的圣火,重铸了剑身并回到了澜诺的手中。
她望着下面秽血气息弥补的古城,狠戾地说道:“肮脏的臭虫们!接受父神大人的恩惠吧!你们将会像没入烈焰之中的干枯稻草一样被燃烧殆尽!我保证这个过程的痛苦不会持续太久的!”
“落下吧!!!”
她挥下这一剑。
“Nofanser·Yelvsaer!!!(以勒什尔的裁决!!!)”
下一刻,本来被永夜所覆盖的夜空顷刻间竟变得宛若黄昏时刻,太阳重现,白色的羽毛从空中飘落。
紧接着,三道圣法阵环绕整座永夜王都,一道刺眼的光柱从苍穹的尽头直冲而下,毫不留情地淹没了一整座永夜王都。
这一击的威力根本不是那天在广场上见到的能比拟的。
存世千年万年的永夜王都被这光芒所吞没,而在那光芒之中祈祷的血魔百姓们也纷纷闭上双眼。
他们并不是接受了命运,而是他们相信始祖的力量会拯救他们。
果不其然,光芒还未覆盖整座永夜王都之际,暗红色的魔法阵瞬间扩大,抵挡住了裁决圣光的吞噬并以一股更为庞大的力量反制了回去。
“什么?这怎么可能!?”
澜诺见到了简直不可能的景象。
要知道她就是为了防止血魔反扑所以才使用了自己最强大的力量,这一击可不亚于以勒什尔本人释放力量挥出的一剑啊。
在圣光中,一个身披黑袍的身影正踏空而起,张开双手维持着魔法阵并以自己那绝对强大的力量将这裁决圣光不断地压制了回去。
“傲慢的父神走狗啊,父神给予你的是审判与裁决的权利,却从来没有给予过你以偏概全的理念呢。”
有着如同泼洒的血液般长发的血魔抬起头,将自己更强的力量释放而出。
霎时间,魔法阵宛若一只饥渴的血魔般不断蚕食着裁决圣光的力量,在短短的十几秒内,那磅礴且炙热的裁决圣光被撕裂,被吞噬,最终永夜又回到了属于它的夜空。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好像一场短暂的梦一样。
澜诺注视着下方的那个男性血魔,她感受到了一股从头顶一直渗透到脚底的寒意。
在与他的猩红双眸对视的第一眼澜诺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确切来说,十三圣翼就算一起上,也胜算渺茫。
他们中没有一个人在一对一时会是他的对手。
他就是格莱恩。
下一刻,澜诺嗅到了血腥味。
那是自己的血腥味。
手持血剑的格莱恩以迅疾的身影掠过她的身侧,仅仅是一瞬间,她身后绽放的六翼便被斩落了其中一对。
在溃散开来的白羽中,澜诺感受到了来自灵魂上的撕心裂肺的痛楚。
这斩落她的一对羽翼带来的痛苦不亚于杀了她两次。
“所以说我才不喜欢狂信徒,特别是你这样傲慢的狂信徒,你叫什么名字?乌列斯特?还是克洛塞尔?你在十三圣翼之中又是第几席位呢?”
格莱恩道出的都是十三圣翼的骑士之名。
乌列斯特,十三圣翼的第五席。
克洛塞尔,十三圣翼的第二席。
“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些名字?”
脸色苍白冷汗直流的澜诺此刻更在意的,是为什么这个血魔知道十三圣翼的名字?而且还能叫出来?
要知道十三圣翼的名字都是经过父神赐福的,凡邪祟魔物或邪教恶徒等都无法呼唤出他们的真名,就连写或者去想都做不到,只能以他们的骑士封号来称呼,所以他们的名字一般不会有什么人知晓的。
为什么这个血魔能叫出来?
“为什么我可以叫出来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还记得吗?只有同为十三圣翼的骑士才能够呼唤彼此被祝福的名讳。”
“嗯?你......你难道是.......”
澜诺的神色中溢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就是你想的那样,格莱恩·米扎利特,这是我尚为人类时的名字,那时的我也同你一样,都是一个虔诚的信仰父神的教徒。”
“加入教廷,缴纳平息罪恶的赎金,得到洗礼成为正式教徒,并在一次次地战斗中被圣翼骑士所赏识,从而被引荐给了十三圣翼,再通过十三圣翼让我得以俯身承受父神的目光。”
“在父神的神像面前立下誓言,背诵四百四十三句祷告词以及圣临福音、安德斯教诲在内的十三卷圣经文献后,我成为了十三圣翼的......末席。”
“那时我舍弃了我过往的名字,你知道的,成为圣翼骑士就必须得将名字舍弃,因为被赐福过的名字也不再是你自己的所有物了,而是成为了父神垂目的一个又一个的灵魂。”
“但我也不曾忘记我的名字.......”
几乎是同一时间,两人都说出了那个被遗忘的名字。
“托埃亚斯·萨杜。”
十三圣翼的末席,也是十三圣翼中唯一一个背叛了父神的堕落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