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你。”
赫雪听到她二伯那冷漠无情的声音,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她瞪大了双眼,满脸写满了不可置信。二伯向来最听她爹的话,如今他出现在这里,无疑是得到了她爹的允许。也就是说,真正要杀她的竟是她的亲生父亲。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才获得了些许自由,亲爹却派人来取她性命。
“不!”赫成乃是二品妖,只要他出手,自己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赫雪的心狂跳如鼓,紧张到了极点,脑海中疯狂地闪烁着应对之策。
她之前的保命手段在遇到那人时就已用尽,只要赫成动手,她必死无疑。
对了,还有她!
赫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道:“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求你救我!”
“什么?”赫雪这突如其来且不同寻常的反应,让欲要动手的赫成不禁一愣。
赫雪急切地说着,赫成目光一凝,顺着她看向的方向望去,那里空无一物,只有一团影子。
赫成看着那团影子,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成交。”一个冰冷的声音从那个地方传了过来,那团影子瞬间膨胀,化作了一个身姿曼妙却散发着无尽寒意的身影,正是付思思。
赫成不小心与她的眼神对上,赫然发现她的眼神冰冷如霜,仿佛能将世间万物冻结。
赫雪听到她的回应,那种死亡的压迫感似乎淡去了一些,可她望着眼前的两妖,心中仍有些怀疑付思思是否真能护自己周全。
毕竟这一路上,付思思都是躲躲藏藏,除了实力比自己高上一些,那变幻莫测的手段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
她在心底默默祈求,希望付思思一定能够打败赫成。
两人都未曾知晓她心中所想。
“你难道是那个杀了赫铭的妖?!”
“不是。”付思思面无表情地回应。
赫成眼中闪过一道寒芒,周身涌起强大的妖气,他身后那条褐色的蛇尾猛地一甩,带着呼啸的风声朝付思思攻去。
付思思冷哼一声,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赫成一击落空,心中一惊。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付思思已出现在他的头顶上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短剑,朝着他的天灵盖狠狠刺下。
赫成连忙抬起手臂抵挡,强大的肉身之力使得他的手臂犹如钢铁一般坚硬。短剑刺在他的手臂上,竟溅出一串耀眼的火花。
付思思却不慌不忙,手腕一转,短剑划过他的手臂,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赫成吃痛,怒吼一声,蛇尾再次横扫而来,速度快如闪电。
付思思却如同幽灵一般,轻松避开,瞬间出现在赫成的身后,一脚用力踹在他的背上。
赫雪在旁边看得大气都不敢出。
赫成向前踉跄几步,转身怒视付思思。他蛇尾上的鳞片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再次用力一甩,周围的空气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付思思嘴角微微上扬,身形一闪,再次消失不见。
赫成的攻击又一次落空,他心中愈发焦躁不安。
突然,付思思出现在赫成的左侧,短剑以刁钻的角度刺向他的腰间。
赫成急忙侧身躲避,但还是慢了一步,短剑划破他的衣衫,在他的腰间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赫成愤怒不已,疯狂地舞动蛇尾,试图击中付思思。然而,付思思神出鬼没,每一次都能巧妙地避开他的攻击,并在他身上增添新的伤口。
渐渐地,赫成的动作变得迟缓起来,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
付思思本不打算杀他,想将他收入储物袋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原本在旁边静止不动的赫雪突然动了,她迅速拿起一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赫成的心脏。
“你……”赫成瞪大双眼,想要阻挡,却已无能为力。
短剑精准地刺入他的心脏,赫成的身体僵在原地,随后缓缓倒下,眼中满是绝望和不甘。
他的身体化作了一块传承之晶,落入了付思思的手中。而赫雪似乎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她大口地喘着气,不停地擦着额头的汗水。
付思思眉头皱了起来:“你怎么把他杀了?”
刚刚她爆发出来的那股力量,让付思思都感到心惊肉跳。
赫雪道:“我觉得我爹,不会派人来杀我!他肯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
赫雪故意转移了话题。她本就是个小气的妖,哪怕想杀她的人是她的亲妖,她也绝不会放过。
“你既然说,只要我救你便会付出任何代价,那我现在,让你成为我的奴仆,待我寻到墨玉,便会放你自由。”
赫雪犹豫了一瞬,答应了。
她认为此女还是很讲信义的。
原先都已经准备放了她了,谁知半路杀出来一个赫成。
她叹息一声,付思思目光冰冷地盯着赫雪,双手迅速结印,一道道神秘的符文闪烁着幽光,将赫雪紧紧束缚住,付思思成功的打上了奴印。
她在刹那之间,通过赫雪与整个部落的所有妖建立起了神秘的联系,这种联系让她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每一个妖的存在和情绪。只要她动一动念头,整个部落就会在瞬间化作虚无,消失于世间。
然而,她内心深处并不打算就这样简单粗暴地将其毁灭。
夜深人静时分,赫山首领独自站在空旷之地,抬头痴痴地望着天空中那轮高悬的冷月。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思绪似乎飘向了遥远的未知之处,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就在这静谧的时刻,毫无预兆地,他的灵魂仿佛被一道惊雷击中,猛地剧烈颤动起来。
与此同时,整个部落所有妖的灵魂纷纷颤抖不止,恐惧瞬间弥漫在每一个妖的心头。
一道冷酷而威严的声音犹如滚滚惊雷,在他们的灵魂深处轰然炸响:“速来祭坛见我,否则我让你们整个部落灰飞烟灭!”
就连那向来强大且自傲的彩妖,也在这一刻感受到了这个声音所蕴含的恐怖力量。
就好像她一念之间,他们真的会死一样。
“是谁!”他在脑海中疯狂咆哮,内心的警钟如雷鸣般敲响。
“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实力恐怕已经超过了彩妖,难道是那几位大人来了?”
他所有的反抗念头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只能任由恐惧像潮水一般将自己淹没。
乌泱泱的妖群怀着满心的惊惧,脚步匆匆,跌跌撞撞地朝着祭坛的方向聚集。
他们的面容充满了惶恐和不安,眼神中流露出对未知命运的深深恐惧。
当他们终于气喘吁吁地赶到,看清楚了那个对他们造成如此巨大威胁的妖时,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是那个杀了赫铭的妖!”不知是谁颤抖着喊出了这一句。
果然站在那祭台之上的身影跟他们在画面之中看到的身影一模一样。
赫山首领双目圆睁,眼珠几乎要从眼眶中迸出,眼眶周围瞬间布满了鲜红的血丝。
付思思的眼神冰冷如霜,没有一丝温度,站在她旁边的赫雪的脸上则写满了复杂的神情。
赫山首领看到她的那一刹那也是一愣,紧接着便是愤怒。
“吃里扒外的家伙,竟然敢带着外人过来害我们!”
赫雪挠了挠耳朵,她当做没听见,直接说道:
“她并不是杀了赫铭之妖,把你们聚集在这里,只是想要打探一个名叫墨玉的妖的下落,只要回答,她便会放过你们。”
这么大的手笔,只是为了找一个妖?
众妖面面相觑,然而她们根本就不认识什么墨玉。
“这位大人,我们不认识墨玉,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赫山首领脸色苍白,冷汗不停地流淌,他无法判断此妖是不是杀了赫铭之妖,但是随着那种危机感越发的严重,他不由自主变得更加恭敬了起来。
妖群之中突然之间让开了一条道,紧接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付思思一扫之下,心中警惕了起来,此妖的实力竟然远远超过了她。如果不是他提前通过赫雪控制了这些人,恐怕此时就是一场恶战。
“前辈,你要是寻妖的话,恐怕来错的地方,我们这里确实没有什么叫做墨绿之妖。”赫山老祖看着眼前年轻的过分的女子,眼中有一丝疑惑闪过。
然而那种威胁却是真切地存在的,所以他说的也没有一丝的隐瞒。
付思思仔细的询问了过后,发现墨玉还真不在这里。
忽然,她在妖群之中扫视,发现似乎少了一个。
付思思眉头紧皱,问道:“那巫沅呢?”
“他已经离开了。”赫山首领声音颤抖着回答。
付思思眼神闪烁,细细询问了关于此妖之事,他面上不显,然而心中已经大惊。
她根本就没有杀什么赫铭,然而却恰好路过了一个好心祭司,把这一切以画面的形式展现给这些妖,而且还放言,要杀了他们,使得他们达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背后之妖,难道是他!”
赫山等妖在与她交谈的时候,也察觉到了一些不太对劲的地方,付思思说道:“无论你们信不信,赫铭真不是我杀的。”
做完了这些之后,付思思便打算离开了。
墨玉不在这里,那他只有可能在两个地方,一个是幽冥,一个是在尾地。
付思思此时是倾向于后者。
“你自由了。”付思思说着,直接解除奴印离开了,原地只剩下赫雪和赫山首领等妖。
赫山首领说道:“杀了赫铭的,确实不像她……她的力量可比画面之中展现的更加强大。”
赫山首领现在回想起那种威胁之感,整个妖都还心惊肉跳。
“这是有妖对我们的算计啊!”赫山那位彩妖如此说着,他话语之中指的是谁,已经不言而喻了。
“赫雪还留在赫山部落,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扮成她的样子去尾地部落!”付思思这样想着,在穹苍之中非常快速的穿行。
……
尾地部落中,巫沅刚刚返回。此时,烈日高悬,灼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让整个部落都仿佛被笼罩在一个巨大的蒸笼之中。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立刻迎来了一个苍老的身影。
“你去哪了?”这声音在闷热的空气中响起,带着一丝威严。
这身影缓缓走近,竟是部落中德高望重的大祭司。
他那浑浊的双眼紧紧地盯着巫沅,目光中透着难以言喻的深邃与审视。
巫沅面上露出恭恭敬敬的神情,同时手上轻轻一翻,一块黑色的、犹如浓稠墨汁般的东西出现在他的掌心。
“受首领的托付去取了一些幽冥兽的精华。”巫沅的回答不疾不徐,语气平稳,整个妖的应对看上去滴水不漏。
大祭司静静地看了他片刻,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停滞了,只有几只不知疲倦的蝉在枝头嘶鸣。
大祭司微微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缓缓离去,他的身影在烈日下显得有些蹒跚。
巫沅继续前行,走在部落那尘土飞扬的小道上。
路边枯黄的野草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偶尔一阵热风拂过,扬起一阵沙尘。
周围那些妖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意味,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意味深长。
甚至就连首领的亲信也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一把将他拉住,急切地把他叫了过去。
“出了何事?”巫沅满心困惑,不明所以地询问道。
首领先是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才缓缓说道:“大祭司最近又收了一个徒弟,她实力接近二品境界,你……”
首领说到此处,欲言又止,脸上露出为难的神情。
巫沅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他心里清楚,自己最大的优势就是一直被大祭司所看重,可他的缺点也极为明显,那就是他乃是一条白蛇。
而如今,大祭司重新收徒,而且收的还是一个并非白蛇的弟子。
如此一来,日后究竟是谁能够继承大祭司的位置,答案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他脸色阴沉:“这个老匹夫定是觉察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