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南境一役,薛太夫人对南宫聿颇多了解,他威慑孤冷,心地并非如表相寒石。她年长南宫聿四十载,这厢她未与摄政王恭谦客气,抬脚先走出两步。
南宫聿正要随后跟上,身后传来男声:“摄政王。”
南宫聿回头,看到薛梓羡期盼的目光。
他阔步走近,担忧和惦念挂在脸上,“请问摄政王,子佩可还好?”
“很好。”南宫聿眸光冷锐,语气凉凉。
薛梓羡明显宽心了,眉宇舒展。
“我说子佩妹妹不会有事吧,平白担心三天,茶饭不思寝食难安。”萧砚祁从后面拍拍薛梓羡的肩膀说。
薛梓羡点点头,看着南宫聿恭敬道:“多谢摄政王照顾。”
“嗯。”南宫聿漠然应声,抬步往宫门走。
“摄政王是不是有烦心事,不太乐呵?”萧砚祁蹙眉看着南宫聿走远的背影说。
“摄政王什么时候乐过?”薛梓昭凑过来,她这几日同样担心凤云瑶。
萧砚祁认同地点头。
在宫中用过午膳,又与皇上喝茶,谈及军中和战事情况,南宫聿同薛太夫人出御庆殿已是申时。
“我家小六承蒙摄政王照顾,老身谢过摄政王。”两人并排往宫门走,薛太夫人感激地说。
“薛太夫人不必客气。”南宫聿心里明镜似的薛太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薛家回归,小六不好再叨扰摄政王,老身明日便派人接她回家。”薛太夫人说到正题。
“回家自然好。”南宫聿目视前方,声音清冷道:“薛太夫人执掌薛家,子孙照顾周全,心愿大家欢喜。”
薛太夫人眨吧下眼睛,摄政王的话跳跃太大了,实在想不明白,深思许久才问:“摄政王何意?”
“事事难两全,既想和睦还是不要相见为好。”南宫聿眸光冷寒看向薛太夫人。
薛太夫人心咯噔一下,摄政王这样冰寒的目光令她觉得刺骨。
她的思绪刚刚寻到些眉目,就听到南宫聿更冷地说:“庆幸是她的骨肉至亲吧。”
薛太夫人惊愕地看着摄政王渐行渐远,她站在原地半晌才缓过神来......
薛家
薛太夫人下轿走进薛府大门,薛梓羡和薛梓昭早等在门口,急切地跟着薛太夫人的步伐。
“祖母,明日让孙儿去接子佩回来吧?”薛梓羡边走边问。
“还有我。”薛梓昭在后面说。
薛太夫人停顿一下,侧颜看他俩一眼,不置可否继续往前走。
薛梓羡和薛梓昭面面相觑,急急追赶上薛太夫人进了前厅。
薛太夫人坐在紫檀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水喝着。
“祖母,您怎么不说话,是子佩不愿回家吗?”薛梓昭看着薛太夫人稳稳当当地喝茶,急切地问。
子佩是为了寻她才落到山匪手中的,都多少天了,她没有同子佩说过一句关切的话,她真是又急又懊恼。
“不可能,子佩怎么会不愿回家?”薛梓羡立即否定薛梓昭。但说完,他就想到了三年前那件事,脸色暗沉。
“你们两个不要火急火燎的。”薛太夫人训斥。
她放下手中茶盏,垂眸沉默片刻,叹气说:“摄政王不同意子佩回薛府。”
“摄政王怎么做得子佩的主?”薛梓羡诧异地问,心里有宝物被夺的感觉。
薛太夫人摇头,语气沉重,“摄政王应该知道三年前的那件事,点拨老身相见不如不见。”
“......”薛梓羡和薛梓昭都不说话了。
他们也是想着,子佩若不愿回薛府应是因为那件事,可子佩心软温顺,他们好言好语劝劝定能回来。
现在摄政王知道了,还出言阻拦,子佩回家的希望渺茫。
世问谁能说动摄政王啊?
“我去找子佩,好言软语,她定能回来。”薛梓羡转身就要走。
“回来。”薛太夫人无奈叹气,笃定道:“得不到摄政王的准许,你进不去摄政王府。”
“那怎么办,任子佩住在外面?”薛梓昭问。
薛太夫人一时也想不到办法,三年前的事恶毒至极,三年后她将薛梓柔接回来确实理亏。
如今摄政王阻拦,让她连用亲情感动子佩的机会都没有,她想不出还有什么办法可用?
“不急在这一时,容老身思量后再办。”薛太夫人说。
薛梓昭和薛梓羡憋闷。
正厅石屏后,薛梓柔偷听到全部谈话,绢帕在手中要被扯裂。
当年南宫夫人喜欢凤云瑶,要定亲,如今摄政王也帮护着她,凭什么?
都是因为凤云瑶,她才会被祖母送到寺中过了三年清苦日子。
三年,大好青春流逝,年华不待,这些都拜凤云瑶所赐,为什么这世间会有一个凤云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