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港那边没了,这边还没攻下么!?每年花我几万星币,就是这么个结果?重型武器都动用了!”
一直保持风度的杰凡,罕见的露出了狰狞表情,质问自己的私兵头子。
那指挥臊得脸如茄子,没有辩解总督派手里也有重型武器,甚至他们还在舱室里藏了异星植物,那些玩意儿个个带毒,藏在通风管道里,脚下无根嘴里无粮,饿得饥肠辘辘,见到动弹的就张嘴去咬。
战争攻防从来不是说打穿就能打穿的,中控附近的政治模块已经被打成白地,舱段和舱室被爆炸和火焰焚毁,露出光秃秃的灰色合金构件,除了重型武器的残骸,私军根本没有掩体掩护。
加上战场因火焰导致的温度飙升,还有空间站检测到爆炸后封锁了这里的空气循环,现在战场一片乌烟瘴气,士兵甚至不敢摘下头盔,只能靠氧气瓶支撑活动。
甚至部分地段被太空里撕咬的飞船打穿,士兵被气压推着甩进太空,挣扎着等死。
空间站就这么大,再多兵马又能如何?战场宽度限制,纵然你胸有沟壑,可是施展不开啊!
这仗打得……憋屈至极!
但他没法解释,私军最大的弊病便是只吃一人的饷,老大让干什么就得干什么,干不成就是你不行。
洁丽卡和张白洁坐在一旁不敢说话,杰凡发了一通火,这位老人恹恹地低下头:“算了,也不怪你们,是我没有料到莎娃这个婊子竟然提前发难,是我准备不足。”
私兵头子赶紧开口:“我这就让人再冲一次,这次一定把技术员送进中控里……”
“不必了。”
杰凡打断手下的话:“调集所有重型武器,让太空里的飞船放弃纠缠,全都瞄准中控,给我毁了它!”
“……啊?”私兵头子傻了,呆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杰凡抬头,一双眼珠子满是血丝,他咬着牙厉声说:“怎么,听不清我的话,还是说你个巨企退役兵,想造我的反?!”
那头子立刻垂头行礼,匆匆离开。
装潢奢侈的房间一时间安静下来,十几名协会成员惴惴不安地看着会长,过了十几秒,杰凡撑着膝盖吃力地站起来,这一刻他的脸竟然无比苍老。
他悲怆地看着成员,颤抖着张嘴:“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现在大家赶紧上船吧,财产什么的都别管了,先离开这里。”
“我们会回来的,我保证大家损失的财产,会成倍从莎娃手里拿回来,最后要把那婊子吊死在总督府门口,还要让埃尔非所有人都看着她死!”
最后几个字,杰凡是声嘶力竭吼出来的。
成员们皆是一副慷慨就义模样,大声应和下来,然后众人纷纷带上身边早已备好的行李箱,开始登船。
避难所里,年迈的莎娃正在切割甲虫,给唯一带着的核桃大的异星食人花喂食,避难所时不时便震颤一下,侍女们小心侍奉着总督,脸上满是惊慌。
这时通讯兵从隔壁房间进来,行礼后大声汇报:“前线急电,敌人正调集重兵向中控开火,舰队正尝试阻止,但收效甚微。”
莎娃冷哼起来:“让凯尔别白费劲了,中控室都是精密仪器,两炮就能产生一堆毛病,经不起摧残的。叫他的人不要管中控,去摧毁敌人有生力量就行……这小子,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长进。”
她放下剥壳刀,操控着轮椅转向,对上身后一双双或迷茫或恐惧的家族后代的眼睛,她伸出血淋淋的手招着,人群里一个年幼的小女孩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抱住莎娃,“奶奶、奶奶”地叫着。
莎娃用带血的手轻轻拍着女孩的背:“别怕,啊。中控室这么关键脆弱的地方,奶奶怎么可能不做准备呢,凯尔捷夫技术公司早就准备好备用中控模块装船往这边来了。”
“可笑杰凡这个靠着卖女儿儿子上位的老匹夫,还自以为摧毁中控是个什么妙计,估计还做着跟巨企回来作威作福的梦呢哈哈哈!”
她说着看向旁边的军官:“邦恰列夫现在什么情况?”
军官答道:“邦恰列夫正在镇压军港,已经初步控制了港口,正在派人接管协会的巡洋舰,统计逃离的舰船,并召集游离的我军散落舰船。他汇报说军人死伤太多,需要把舰船召集回来重新组织人手才能把船开起来。”
莎娃满意地点头:“埃尔非四艘巡洋舰,一艘窄头鲨级,两艘苍鹭级,一艘狮鹫级,如今尽归我手了。”
“那李斌呢?”她又问,“不会是在搜刮协会的家底吧?”
军官回答:“没有,他现在正在赶往中控的路上,估计会跟撤离的协会飞船撞上。”
她说着,终端眼镜刷新了情报,于是改口:“李斌发来消息,说他的舰队俘虏了几艘装成贸易舰队的协会舰队,抓获了一批协会的人,会长杰凡就在其中……需要让他带来吗?”
“算啦。”
莎娃轻轻拍着怀里的娃娃,舒畅地出气:
“李斌立功这么多,这批人就赏给他处理,让他们兜里的钱补给李斌,权当是老婆子我补了他出勤的燃料费和船员工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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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明兽号舰桥,李斌看着五花大绑被李厂振踹跪下的杰凡,百思不得其解:
“说说吧,怎么想的?”
“你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给舰队打上贸易舰队的识别码?有从战场撤离的贸易舰队嘛?你当我是猪呢?”
洁丽卡艰难地跪着,她跪姿不对,一身肥肉又动弹不得,闻言立刻张嘴:“李老板,我……”
“闭嘴猪猡,问你了吗?”
李厂振抬手就是一拳,动力甲势大力沉,直接将洁丽卡砸昏死过去。
张白洁看着轰然倒下,砸在自己身边的洁丽卡,再回想起这铁塔般的男人乘坐跳帮鱼雷砸入飞船后悍然现身,大杀四方的场景,看着李厂振身上未干的血,吓得当场失禁。
杰凡没有多说什么,恩怨不提,背景不说,只是诚惶诚恐开口:
“我个人账户里有3万星币,宅子的密室里还有价值14万星币的珍藏和公司期权,我全都告诉您,能买我一条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