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的四月是没完没了干事业的四月。
临上飞机前,吴启明的助理姐姐递给了他一份新工作:“你也到了可以拍偶像剧的年纪了,等放了春假抓紧时间回来拍戏。”
宋平清在旁边听着,立刻露出了一种“有瓜吃有戏看的表情”。
看偶像剧,和看朋友演偶像剧,和看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演偶像剧,那是完全不一样的趣味。
这是看热闹,凑热闹和找热闹的差距。
吴启明对于这种见缝插针的工作倒不怎么排斥,立刻就开开心心地开始翻剧本了。
“虽然是男三号,却是个很讨喜的角色。”助理小姐姐如此解释,“你的时间不多,只有这样戏份不多还能集中拍完才适合你。”
“知道知道。”吴启明已经沉浸在剧本中了,一直到登机都没再说过什么。
美丽国的春假还是很长的,根据各自学校的安排从一周到两周不等,大多在三四月份。
但宋平清他们所在的学校就比较特立独行了,习惯在四月的最后一周和五月的第一周放假。
美其名曰这时候才是真的暖和,所以放假十四天。
去年就是这个时候,只是宋平清沉迷比赛,两周的春假也无心回国。
这次也是一样,作为要靠篮球赛狂刷体育学分的人,春假总是忙忙碌碌的。
今年没有选拔赛,允许学生自由组队,宋平清因为去年的控卫表现实在太好,一周之内收获了各路邀请六十多次。
尤其是课间时分,来邀请宋平清组队的人甚至还相互撞到过几次,火药味那叫一个浓。
“我还是去跟marry Su一组吧。”宋平清打了个哈欠,“这种事还是有过配合的老队友一起比较默契。”
“最重要的是图个清静,答应老队友的邀约还是比较正常的。”
慕容雪听到这话时的表情都有一瞬间的扭曲了。
果然有些人生来就是天敌!
但让宋平清去跟玛丽苏一起打球,总比让宋平清再去接触其他新人要好。
“赛程是怎么安排的?”
“那要等报名表都提交了之后才知道。”
一个marry Su队友就已经让醋坛子暗自酿醋,待到了比赛日,场上响起“pingqing Song”的定向加油声时,慕容雪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
总有一种自己小心翼翼掩藏的宝藏一瞬间暴露人前的不悦感。
只是春假根本不够吴启明拍戏,他提前一周就请假走了,所以这回只有慕容雪和沈辞来看她。
闻灼?这会儿正在给自己做马上要进入无限流世界的心理建设呢。
内部应援的座椅很靠前,那些为宋平清欢呼的声音从慕容雪的背后响起,慕容雪简直难以克制自己内心的冲动:“吵死了。”
沈辞看得分明,此时没有第三个熟悉的人在场,只有他们两个,便大着胆子把话挑明了安慰:“她毕竟是个人,你总想把她藏起来也不好。”
“我没想把她藏起来!”慕容雪炸毛,声音里还掺和了一点委屈。
她只是想让宋平清眼里的自己再更多一些。
“你的心思都快写在脸上了。”沈辞把水杯和毛巾放在她右手边,“再这样下去她会发现的。”
沈辞的潜台词是:她可还没开窍,万一发现被吓跑了怎么办?
“她敢跑一个试试。”慕容雪话虽然这么说,但气场却肉眼可见地弱了下来。
好吧,跑掉了不可怕,为此生出了警惕自己的想法就不好了。
慕容雪的幽怨不会持续太久,毕竟宋平清的空余时间已经完全用来给她设计礼服和首饰上了。
当慕容雪借着“散心”的理由,第三次从宋平清工作间外的走廊上路过时,还没来得及在内心感慨一句“真老实”,就被宋平清发现了。
“这么迫不及待?”宋平清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走到廊上,遮挡住慕容雪的视线,“哎,不能偷看呀。”
“谁偷看了。”慕容雪别过头,“我就是工作累了,下来散散心。”
慕容雪心中暗骂:哈,这破石头,到现在还以为自己偷看的是东西呢。
“嗯,一个小时散了三次的心?”宋平清轻笑一声,伸手想捏慕容雪的脸,却又看到了自己发黑的手指。
哎,算了,太脏了,慕容雪忍不了。
慕容雪确实忍不了,嫌弃地看了一眼,后退两步。
炸毛的家伙浑身上下都写满了“莫挨老子”这句话。
“你怎么知道我一个小时下来了三次?”慕容雪立刻抓住宋平清的漏洞,“你看见我了不给我打招呼?”
这家伙,真是被宠坏了。
“哪儿来的这么大醋劲儿,给你做东西呢,还跟自己的东西吃上醋了。”宋平清真是无奈,走进手作室去洗手,
“你不准进来啊,我还不打算让你提前看到生日礼物的样子。”
“哼。”慕容雪背过身去,“谁愿意看你那脏的要命的工作室,哪儿哪儿都是飞灰。”
“你不要小看这里的飞灰好吧。”宋平清洗头搓手,“找人拿块毛巾擦擦桌子,回头把脏毛巾拿去炼了,高低还能再提取出来几克黄金铂金呢。”
远在金城的秀秀要是听到这话,高低要把宋平清的手作室打扫工作给承包了。
老天奶啊,她上辈子也没少看脏抹布提金的视频。
但到了慕容雪这里,就是慵懒的一瞥:“出息,眼里就这几克金子了。”
“这话说得,能和‘何不食肉糜’有一拼了。”宋平清没跟她计较,“所以一个小时怎么下来了三次?工作不顺利吗?”
被戳中心事,慕容雪低低“嗯”了一声,扭头想往宋平清怀里钻,又嫌弃宋平清满身打磨碎屑脏得很。
表情一瞬间变得非常多彩。
宋平清哪儿能看不出她这样的小心思,低笑出声:“真是...”
可爱。
“是很急的工作吗?”宋平清随手关掉工作室里面的灯光,直接在外走廊的木地板上坐下了。
“不是很急。”慕容雪也想坐地上,低头看着宋平清头顶那两绺挑染的白毛。
宋平清此时的坐姿正面对着花园内的正盛开的花树和郁郁葱葱的草木,慕容雪只是站在她身边就觉得特别惬意。
但看着脚下的木地板,怎么也坐不下去。
啊...还是嫌脏。
宋平清抬头看她:“嗳,大小姐,要不要暂时放下架子,当一次闲人?”
宋平清笑着拍了拍身旁的地板。
慕容雪突然就想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