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气氛是载歌载舞觥筹交错。
而在另一个地点,此时却充斥着暴怒尖锐,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没把人带出来?!”为首的那个女人声音尖利,眼中与声线中都掺杂着一股浓浓的恐惧感,瞳孔放大,手脚冰凉。
而场内的其他人却像是察觉不到她的这种恐惧一般。
“不就是没能成功把人给带出来吗?”吊儿郎当的富家纨绔转着车钥匙上的环,随口敷衍着安慰,
“少整她一次而已,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你不懂,你不懂。”
为首的那红裙女人,正是那日在酒店门口当众羞辱尚青云的那一位。
也是和尚青云前任未婚夫搅合在一起,并且在娱乐圈有了些许曝光量的小跟班。
这种背弃是最伤筋动骨的,小跟班们因为长年累月地贴身跟随在前任东家的身边,自然也知晓前任东家的许多秘密。
一旦有心作恶,后果要比一般暗算来得更加猛烈凶残。
她在屋内来回走着高跟鞋鞋跟与地板扣在一起,发出“哒哒哒”的响声,无端给人带来了异样的烦躁感。
“我已经答应他们了,我已经答应他们了。”
忧惧至极的状态下,红裙女人竟硬生生掰断了自己的拇指指甲。
她这样的状态显然也影响到了其他人。
两个高壮的大汉满脸不耐:“我们才不管你路上碰到咯啥子事情,时间一到看不到你人,你个人去跟先生交代。”
“都怪宋平清!”红裙女人尖利的声音响起,眼神狠戾,语气中满是怨毒。
上次她折辱尚青云时,宋平清突然出现,系统便已经对她肆意吸取气运的行为做出了警告。
这次更是直接断了她和系统,以及和另一位她无法招惹的存在的一笔大生意,没有一个她能得罪得起。
只能说这因果很多时候不是宋平清不想沾就不沾染的。
人人的心思都寄托在暴力与得失之上,明明都是人类,却展现出了厉鬼一般面目可憎的狰狞感。
没有人注意到,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细密的烟雾,从门窗的缝隙之中流入室内。
这里的事,白毛知道,闻灼知道,然而宋平清却是全然不知。
在看到武立德派来的保镖把尚青云接走送往医院之后,她就和慕容雪一起离开了这片吵吵闹闹的地方。
离开包厢,四周乍然恢复平静,宋平清深呼出一口气,双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真是聒噪死了。”
“这种地方,没有不吵闹的。”慕容雪走在前面,侧回身看她一眼,“要不要出去走走?”
“嗯?”
慕容雪要主动锻炼?这可真是难得的好事。
“沈姨跟我说了几个地方,说是晚上九点后开门,很热闹。我想去看一看。”
大概率又是沈无双找到的适合回忆青春的什么地方吧?
不过也没什么关系。
宋平清假装晃悠了两下,故意:“哎呀,可是我醉了,怎么办呢?”
慕容雪盯着她。
(¬_¬)
宋平清故意又晃了两下,一手扶着额头:“糟了糟了,路都走不稳了。”
慕容雪忍无可忍,伸手去捏宋平清的脸:“我说!你还能装得更不像吗?”
“嗯,也是可以的。”
宋平清扶着额头的手落下,顺势握住慕容雪的手,和她十指相扣:“嗯...看在你这么主动和我牵手的份儿上,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慕容雪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
这人好生厚脸皮...哦不,这人好生不要脸。
只是脚步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有人在寻找过去的记忆,就会有人不断地在共同创造出新的故事。
沈无双和李铁牛当年“写过的作业”,偶尔还是可以抄一抄的。
最近的温市有些干燥,路边高大的悬铃木与香樟树的树叶倒是还看不出太大异样,但那些绿化带中小小的植物的叶子已经蔫儿了,无力地耷拉着,开始卷曲泛黄。
沈无双口中所说的那几个地方,其实就是温市的一个比较知名的夜市。
这夜市在她年轻时只堪堪有个雏形,她甚至也在这夜市摆过摊,卖过一些从南边进来的衣衫鞋袜。
这些年,当初其他几个同样在发展的夜市,或多或少都因为拆迁而有所变动,唯有这里,因着始终没有沾染上拆迁的特快车,所以被保留了下来。
这样燥热的夜晚,慕容雪才下车还没走几步路就热出了一背的汗。
宋平清挑挑拣拣,在摊位中挑了个从穿着到餐车都十分干净的,卖苏式绿豆水的小摊,买了一杯绿豆水。
被冰镇过的澈澈透亮的绿豆水很快就为塑料杯的外沿带来了一圈湿润水珠,一口下去,沁凉薄荷夹杂着糯米与绿豆的香气直直地冲入口腔。
直接就把宋平清身上那层淡淡的酒气给驱散了个干干净净。
这样的绿豆水张妈从前经常做,只是不料民间出高手,这路边随便买的一杯就比张妈做得还要好喝得多。
两个人分完了一杯,慕容雪那恋恋不舍的眼神便在杯子上多转了一圈,很快看向宋平清:“再买一杯吧。”
巴巴儿的样子,煤球绝对是跟她学的撒娇。
来都来了,怎么能让小孩子失望?
宋平清从钱夹中掏出两块钱零钱,又买了一杯递给她。
因为住在这里要付小费,宋平清的身上总会揣着二十几张百元大钞,来夜市前和身边的几个保镖换了换零钱。
慕容雪撒娇成功,很满意地捧着绿豆水送到宋平清的嘴边:“你也再喝点吧。”
这待遇也是无人能及了,要是慕容霸总看见,还指不定要酸成什么样子。
宋平清看着难得反向照顾一下自己的慕容雪,伸手rua了一把她的脑袋。
消防车的鸣笛声穿过热闹的街道,“哇哇哇”的响声直直地传进往来人群的耳朵。
“哪里着火了吗?这样干燥的天气。”宋平清被这声音吸引了一瞬。
慕容雪却并不关心这些旁人的事,又把绿豆水的吸管往宋平清唇边送了送,语气中已经多了几分急切:“快喝。”
宋平清不先喝一口,她怎么好意思独占剩下的一整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