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寡妇目露惊愕地看她,咋地?这是逮不住她儿子,要把她老太婆带回去?
围观村民亦是议论纷纷,这姑娘年纪轻轻的,咋个脑子不好使啊?
他们就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咋地,儿子犯的罪要当妈的去赔偿吗?
等人们的议论声暂时停歇,安于春解释道:“大家别误会,只是请老人家去协助调查。”
张回吐吐舌头,她也没想到大家伙联想能力这么丰富啊。
听了安于春的解释,大家伙才明白过来,估计是要刘寡妇说出刘军的下落。
刘寡妇心神一定,她怎么可能说出儿子的下落?
她也的确不知道儿子现在在哪,随便他们问吧。
回程时,刘寡妇被安排与肖青泽和张回同车。
先行上车的馒头蜷缩着身体,生怕被撵下车。
张回有些心疼对肖青泽说:“让刘大娘坐前面,我和馒头坐后面。”
这样刘寡妇不会害怕,馒头也自在些。
肖青泽不确定地问:“这样行吗?”坐后面她能看清刘寡妇吗?
虽然还是不知道张回是怎么找到孩子的,但是他清楚一点,那就是在找的过程中,她会时不时地看受害者家属的脸。
张回知道他在问什么,毫不在意地答道:“没事。”她看的不是脸,是回溯珠射出的红线啊。
一行人以肖青泽开的车子为首,朝村外驶去。
车队抵达市里时,负责搜集证据的和搬运遗体的车子驶入向南的车道。
而安于春带着俩下属,跟在肖青泽车子后面,向北驶去。
北面是汽车站,估计刘军是从那里坐车逃跑的。
安于春第一时间给市里各个交通要道发了通缉令,只是距离案发时间已久,刘军怕是早就逃了。
要是之前,安于春肯定会觉得束手无策,不过现在有了张回,那只管闷头跟着走吧。
车子停在汽车站时,刘寡妇有点心慌,不是要带她回市局询问儿子下落?
从车站监控里,找到了刘军的身影,看得出来,他像惊弓之鸟似的躲躲闪闪,坐上开往阳城的车子离开了北阳市。
一行人驶入国道,急速去追。那辆客运汽车离开站点已经两个小时,他们速度快一点的话,还能追得上。
刘寡妇看出来,他们这是要去追儿子坐的车,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儿。
她紧紧闭上眼,暗自祈祷老天保佑,让儿子跑得远远地,去哪里都行,只要活着。
儿子做的是不对,那肯定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李桃那丫头要是答应儿子处朋友,不就没这事了吗?
说来说去,还是李桃那丫头的错,长得狐狸精似的,勾得她儿子日思夜想的。
唉,现在弄成这个样子,真是造孽哟!
正惶惶不安心神不宁时,只听见后座那女娃喊道:“前面一百米处,向左拐。”
开车的肖青泽应声打了左转向灯,后面的车上,安于春沉声道:“跟上!”
刘寡妇的心瞬间跳了起来,这是不追她儿子了?
张回摸摸馒头的脑袋,看她顶着满脑子问号四处张望着,眉心红线如实地指向左方一处村落。
这个刘军有够狡猾的,竟然半路下车,以此来躲避追捕。
为了不打草惊蛇,两辆车子都没有打开警笛,悄无声息地进了村。
当房门被敲响时,屋主陈伟还笑着对刘军道:“八成是村里的小子来找我儿子玩。”
刘军稍微放松了下,陈伟是他同学,俩人一直断断续续地联系着。
这次出来的时候,他就想着来陈伟家躲一躲。
陈伟以为他是来躲债的,也没多问,就答应收留他几天。
门开了,埋伏在外的警察们一拥而上,制止住陈伟。
躲在屋子里的刘军,犹如穷狗入巷,只觉得走投无路,想要反抗,也只是徒劳。
被勒令坐在车里的刘寡妇,瞠目结舌地看着,儿子被人反剪着双手从屋里带出来。
儿子怎么在这儿?他怎么没有听话逃得远远地?
“军儿!儿子!”刘寡妇热泪盈眶,她扒拉着车窗朝外面大喊道。
她不会开车窗,眼见儿子被押至后面车子上,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急得团团转。
这动静不小,这里的村长小跑着过来,问明情况后,全身上下顿时凉飕飕的。
他没想到陈伟家,竟然还藏着一个杀人犯!我的娘哩,这家伙要是趁夜摸到家里来,那后果不堪设想。
陈伟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人犯了什么事?竟敢窝藏罪犯!
陈伟看到村长,哆嗦着哭喊:“村长叔,你替我求求情,我真不知道刘军这小子杀人了。”
“他跟我说是来躲债的……”陈伟真是欲哭无泪,只感觉天塌地陷。
陈伟的媳妇和他爸妈也跟着跑出来,不住地求情。
安于春正色道:“我们会调查清楚,请不要妨碍公务。”
村长听了把陈伟媳妇和他爸妈拦住,好言相劝一番,相信陈伟绝不会知法犯法。
另一边,和安于春联系过的汽车站执勤组长,听说他们已经抓到了刘军,不由暗暗咋舌。
之前他联系上班车司机,司机说,是有个年轻小伙,半路就下车了。
他还以为这事难办了,这一下车,谁知道嫌疑犯跑哪里去了?那还不是鱼游入海,天涯海角上哪找去?
嘿,谁知道市局支队这么给力,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抓到了人。不愧是安队,破案这么神速!
审讯室里,面对铁证如山,刘军供认不讳。
还真是大家猜测的那样,他半夜去找李桃,想要李桃放弃订婚,和他在一起。
李桃根本就不知道他喜欢自己,闻言自然拒绝,见他半夜从窗台跳进来,很是害怕。
她张嘴要喊父母过来,刘军恼羞成怒,抓住她衣服要来个生米做成熟饭。
李桃自是拼命反抗,两人撕扯起来。
早就被妒火和怒火冲昏头脑的刘军,瞥见李桃桌子上的剪刀,愤怒地捅了过去。
一刀不解气,再多来几刀。
不巧的是,李根晚上多喝了点汤,起床去厕所,听见动静来敲门。
这下惊醒了他,不及多想,他干脆把李根也给杀了。
李根的呼痛声引来了老李夫妇,儿子去厕所,他们睡得迷迷糊糊,心里是清楚的。
一听见儿子的惨叫声,老两口拉开门就要出来查看,刘军杀红了眼,直接上手就是两刀。
仓惶逃离李家后,他跑回家,站在院子里,浑身打着哆嗦,满脑子都是自己被抓的场景。
刘寡妇自从丈夫染病身亡后,把儿子看得如同命根子一般,儿子半夜出去她知道,也一直没睡。
听见他回来,也不进屋,就在院子里站着。
她放心不下起床去看,目睹儿子浑身是血,刘寡妇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弄清楚原委后,她咬牙打发儿子去洗澡,又连夜把带血的衣服扔进灶膛里,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等儿子洗完澡,她拿出几百块钱,让儿子立刻离开,随便去哪都行,过个一年半载的,再和她联系。
至于那把剪刀,她小心地清洗干净,在墙角挖了个洞,埋了进去。
原本按她的想法,警察是找不到人的,谁知道儿子的银锁竟落在了老李家。
他们还用警犬追到了家里,就算她再不愿意让人进屋搜查,乡亲们还是知道了是她儿子犯下的错。
最可恨的是,明明她儿子已经跑那么远,还是被抓住了。
这下完了,老刘家绝后了,她就算是死也没脸去见孩子他爸了,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