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轻微的脚步响起。
陈苏背过身来,灰白眼眸一望,瞬间对向木婉清明亮的眼睛。
他仅仅只是扫了一眼,随后该干嘛就干嘛,丝毫没有因为木婉清的到来做出什么改变。
面对这种画面,木婉清的眼中带着三分不解,三分困惑。
瞎子在干嘛,这是什么新的练功方式吗?
“呼~”
做完一整套《广播体操》,陈苏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天气开始慢慢变凉了。”
陈苏抬头看了看柿子树,翠绿树叶已经有明显变黄的趋势。
看来,要趁这几天,多准备一些能够过冬的衣物。
“你这是什么功法,怎么看起来那么奇怪?”
木婉清走了过来,好奇的询问道。
“算不上什么功法,这不过是我老家一种强身健体,活络筋骨的。”
“这个几乎在我老家学校...呃,就是学堂,每一个人都要学,只不过有的出学堂,时间久了都还回去了。”
听着陈苏的讲述着,木婉清一时间木讷住。
不得不说,
“家里的食物吃完了,我去上街再买一点回来吃,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陈苏来到水井旁将毛巾浸湿,擦了擦脸。
“你看着办吧,我对吃的不挑,也不知道吃什么好。”
“行,那我看着买。”
陈苏把毛巾往木架上一搭,他正要走,木婉清却拦住了。
“等一下......”
木婉清眼神闪烁。
\"姑娘可还有事?\"
陈苏见状,温声问道。
“不用买太多,我今晚就要走。”
木婉清犹豫了一下之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上回刺杀失败的缘故,师父交给她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如今几日过去,伤势养的差不多,因此,她得抓紧时间去做第二次刺杀的准备。
木婉清想到这里,眼中浮现出几分坚定之色。
陈苏就这般看着,感受到木婉清的气息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的标准。
“今晚就要走?”
“这......”
“既然如此,那好吧。”
“反正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出去散散心也行。”
陈苏一挑眉,答应了木婉清的要求。
当听到木婉清的话,他心里隐隐猜测到木婉清的一些想法。
陈苏深深的看了木婉清一眼。
尊重木婉清的决定。
半炷香之后。
“看来这丫头还在想着刺杀的事。”
陈苏走在路上,若有所思的嘀咕着。
虽然只是猜测。
但陈苏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十有八九是正确的。
“有些人啊,真是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
陈苏轻喃了一句。
况且按照木婉清的性格,多半不会暗中刺杀李青萝,而是正面硬刚,打进去。
到时候又不免一场腥风血雨。
......
悦来客栈外。
曼陀山庄的商队正在装卸货物,准备出发。
“朱大,夫人问一定要今晚赶路,就不能等到明天一早吗?”
晓蕾看了眼商队,不解道。
别看她只是李青萝身边一名侍女,可自幼跟随在李青萝身边做事,知晓夜晚商队赶路的凶险。
最让她在意的是,这两天发现负责押镖的朱大几人,行为举止非常古怪。
动不动就几人就在房间内议论着什么。
“不行!”
朱大面色严肃。
“你告诉夫人,让夫人放心,镖在人在。”
说话的是尖嘴猴腮的朱四,只见朱四笑了笑:“况且我们兄弟几人押镖还从未出过差错。”
待到侍女晓蕾走后,朱大收回目光。
“另外一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朱大阴恻恻道。
“放心大哥,三哥跟五弟已经联系这附近几个山头的劫匪,就差刺客自投罗网。”
朱大点点头。
“不过那刺客真的会再来吗?”
朱四低声道。
朱大说:“放心,有曼陀山庄做诱饵,我押刺客会再来刺杀一次。”
他们作为镖客,虽然官府的人在背后罩着,但也得靠江湖上各路朋友赏脸。
如今官府的人靠不住,那他们只能找野路子来撑场子。
“要是金主出事,那......”
朱大露出满不在乎的表情,“关我屁事,在乎那么多干嘛,只要能帮老二老六报仇,别说曼陀山庄,我连北离衙门的人都敢算计。”
......
夜。
房间中。
一身黑色劲装的木婉清蹲在床榻旁,一拉一扯,从床底下拉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
木婉清将木盒子打开,木盒子里还摆放着两根彩带、发射短箭的机括,以及一柄长剑。
一盏如豆大小的灯,烛火跳动。
昏黄灯光下。
木婉清静静坐在圆形木桌旁,擦拭着手中长剑。
半刻钟后。
木婉清提剑,走出房间,看着陈苏房间的方向,木讷的站了好一会儿。
如果有可能,她真希望永远,永远过着平静的生活。
这可惜……
注定是不可能。
“江湖路远,但愿我们还有机会再次相遇。”
木婉清喃喃一句,随后施展轻功,身形一跃而起,在半空化作数道残影,朝着院外的阴暗角落一闪而去。
院落内再度回归到以往的平静。
‘唧唧吱——’
有的只有林间草丛边蟋蟀响亮的长节奏鸣声。
‘咯吱~’
陈苏推开窗户。
“这么快就走了?”
“真是无情,亏我还照顾你这么多天了,也不知道来给哥告个别。”
他看了眼对门已经熄灭的房间。
方才木婉清的离开,他早就察觉到,只不过没出来罢了。
“不过十月的天就像女人的脸,说变就变,白天还好好的,这会就要下雨。”
陈苏看着阴沉的天空,不紧不慢说道。
话音落下。
天地间蒙蒙细雨飘落,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小水塘中,荡起一阵阵涟漪。
哗哗哗......
雨势越下越大。
陈苏望着外面的雨幕,不由的凝视了片刻,紧跟着便将窗户关上。
不多时。
房间门被缓缓拉开。
只见陈苏一身白袍从屋内走出,在他的手上还多了一柄纸糊的木伞。
(雨夜为啥带伞不带刀,因为帅,不接受反驳)
砰!
陈苏撑起纸伞,无数雨滴落在纸伞之上,汇聚成一道道水流,顺着纸伞的骨架淌淌而下。
“哎,今晚又得弄脏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