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州翠云楼,女子低眉顺眼,满眼春光。
“今天,芸娘你就坐定了,好好等着,那两位爷,可是提前三天就派人八百里加急到交州呢。”
芸娘手里抱着竖琴,脸上颇为为难。
“可是,面前这两位,如何处置?”
翠云楼下,程处默和长孙冲两人已经兴奋到狂暴了。
“哈哈哈,今夜,翠云楼所有人的消费,我交州新卧龙凤雏买单!”
无他,今日程处默憋气超过半炷香了,庆祝一下。
当然,最关键是,程处默和长孙冲在长安卖纸张,这第一批分红到手了。
十万贯。
太多了,程处默从他出生之后,就没有见过这么多钱。
虽说卢国公府也不缺钱,但十万贯,整整齐齐摆放在你面前的时候,那他么太震撼了。
国公府的钱,那是谁的,程咬金的。
现在这十万贯呢,程处默和长孙冲自己的!
堆积如同小山的铜钱摆在面前的时候,程处默和长孙冲就像是头一次进青楼的大小伙似的,膨胀了。
这会儿,两人站在翠云楼里,浑身上下都梆硬的,就连鼻孔里面的鼻毛,那都是坚挺的。
程处默话音落下,翠云楼炸裂了。
“哎呦,公子大气啊,这敢问哪位是卧龙,哪位是凤雏啊?”
程处默神气活现,往那一坐。
“他,卧龙,我凤雏。”
“两位青年俊杰,一看就是人中龙凤,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啊,不如,一起同饮几杯如何?”一个商贾谄媚凑了过来。
“啊对对对,不光要同饮,这翠云楼的头牌芸娘,那可是从长安来的,曲艺双绝,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啊,今夜,芸娘看来只能是二位的了。”
程处默几杯酒下肚,自然是高兴啊。
脸上红扑扑的,心中畅快无比。
“是啊,这芸娘呢,我们兄弟二人头一次来翠云楼,这不下来喝两杯?”
芸娘站在阁楼上,看向下方,看到程处默的时候,只觉得身上燥热。
此人,一看就势大力沉啊。
又看到长孙冲,更是喜上眉梢。
这青年俊杰,一看就欢喜,一瞧就想捂在怀里。
难道这两人就是传说中的卧龙凤雏?
芸娘看着来信,心中喜悦无比。
这卧龙凤雏二人,人还没到,信就先到了,长安城里来的那么多姑娘,曾经是花魁的,如今是花魁的,一抓一大把,那可都是来交州赚大钱的。
人家偏偏就看上了自己,点名要自己伺候,一时间,芸娘心血来潮,心潮澎湃,心猿意马。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声暴喝。
“我交州卧龙凤雏在此,谁人敢冒充我等?”
说话之间,李佑和李恽风尘仆仆进来,两人背着手,趾高气扬,丝毫没有将翠云楼里的人放在眼里。
这也正常,两人在长安的时候,那就是混不吝的主,长安城里,到哪面子都大,突然发现,有人冒充自己的名号。
本来名不正言不顺的事情,突然就变得这么顺畅。
“我倒是要看看,交州怎么会有如此牛逼的人物,竟然敢冒充我俩的名号!”
翠云楼里,鸦雀无声。
看客们一个个原本兴奋之色溢于言表,今夜有人买单,风流之时竟然不用自己花钱,白嫖的快乐,永远在人们心中激荡。
可风向突转,下一刻,那自称卧龙凤雏的二人,就遭遇到了另外一组卧龙凤雏。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
“这,交州城里的卧龙凤雏,只有一对啊,怎么会有两对?”
“是啊,当时我亲眼看到那俩公子自称卧龙凤雏,在交州城内外闲逛,那可是很有名的。”
“再说了,这卧龙凤雏本是好名字,可自打交州那两个活宝来了之后,卧龙凤雏哪里还是什么好词啊。”
“万万没想到,竟然还有人对这个称号如此觊觎,真不愧是卧龙凤雏啊。”
青楼老鸨眼神涣散,目光呆滞。
他知道,这卧龙凤雏,都惹不起。
交州城里,敢叫这个的,那底子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了的。
“几位,这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啊,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说啊。”
老鸨急了,声音都带着哭腔。
在交州做生意和长安做生意不一样,交州开青楼,那是背后有人,但跟长安不一样啊。
在长安,背后没有点国公背景,谁敢开青楼?
但在交州不一样,前两年这边一片空白,自然就有人拿着钱拜山头。
惹不起的人,多了去了。
“他们不会打起来吧?”
“有可能,这名号,太响亮了。”
人群之中,程处默长孙冲朝着门口看去。
门口处,趾高气扬的李佑和李恽朝着人群里面看去。
这一刻,八只眼睛对视之后,空气瞬间安静了。
“那个,你们是卧龙凤雏啊,嘿嘿,那你们是。”李佑挠挠头,毕竟,他已经知道这称号不咋地了,但没办法,甩不掉啊。
这一刻,程咬金脸上通红。
“不不不,你们才是,你们才是卧龙凤雏,我们是新卧龙凤雏,嘿嘿。”
“你们是,你们是,别客气。”
“真不是,你们才是货真价实的,我们真不客气。”
翠云楼里,这一刻,气氛安静落针可闻。
只有芸娘本能的眉眼之间露出了一丝难为情,她似乎想到了一些可能,随后惊讶的捂住嘴巴。
女人的第六感就是准啊。
“这么多人,我……”
……
都说交州第一楼里面的菜品是天下一绝。
这一点商贾是可以证明的。
从长安到交州做生意的王二狗,就清楚的记得,在交州的第一楼里吃到的那一道红烧肉,简直就是一绝。
当时,王二狗的口水就不争气的流出来了,毕竟,第一笔钱,花了一点点,吃点红烧肉,对于一个丢人比见过的人都多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人间绝美的味道。
所以,当他带着货物回到长安的时候,听说这里出现了大唐第一楼的时候,还是交州口味儿的时候,他兴奋了。
大约寅时,也就是凌晨四点的光景,天刚蒙蒙亮,王二狗就揣着一个袋子早早等候在大唐第一楼外了。
为了赶早,他昨夜一宿没睡,真是苦了平康坊的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