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镇南王已经到了,正在后花园等候陛下召见。”
黄如实迈着细碎的脚步走进了御书房。
“哦?镇南王叔已经到了?走,快带朕前往。”
能让一朝帝主亲自前往面见,镇南王张大猛的面子可以说是这天底下最大的一位了。
此时的镇南王正坐在后花园的凉亭中把玩着石桌上的黑白棋子。
“陛下驾到!”
随着黄如实的一声尖锐的嗓音响起,御花园内的数十名太监和宫女纷纷跪下,脸贴在地上不敢抬头。
他们只敢用余光去看那双从自己身前走过的黄色龙纹靴子。
听到声音响起,原本有些无聊的镇南王神情微微一变,变得正色起来,缓缓站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衣衫。
等到那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时,便要跪地行礼。
“王叔无需多礼!”
见镇南王作势要下跪,那明黄色身影连忙快走了几步,伸手搀扶,道:“从前是王叔教朕做事,这些年来是王叔替我大梁镇守边疆,朕岂敢受王叔大礼。”
“君是君,臣是臣,不能乱了规矩。”
“这里没有外人,朕……命令你不准跪,今日就陪朕下盘棋吧,不准输!”
“老臣……领旨!”
说话间,两人坐了下来,开始对弈。
二人连续下了二十几手,见张大猛一直不开口,惠安帝有些无奈的轻声开口问道:“王叔这是对朕赐婚的事情有些怨气?”
这整个天下都知道,这位马上王爷是个女儿奴,这下将他最疼爱的大女儿给嫁出去,难保这位心中不会有些怨言。
然而这位异姓王却是摇了摇头。
叹息了一声,落子之后感叹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平月也到了年纪了,也该嫁出去了,说起来到也要感谢陛下,要不然这丫头,估计再等几年也不愿嫁人,好事,好事。”
“哈哈,王叔能这般想自然是极好的,只不过……王叔对未来女婿的人选……”
听到关于未来女婿的事情,张大猛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淡淡的说道:“孩子自己的事情,当爹的还是少掺和的好,您说呢?陛下!”
“嗯!”
听到张大猛的话,惠安帝也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点了点头,表示这件事情,自己也不会过多的插手。
不过他心中也想知道,自己这位王叔希望自家女儿和哪位喜结连理。
也就在这个时候,这一局棋局结束,这位镇南王忽然开口笑道:“陛下果然是棋高一筹,看来是老臣输了……六子。”
……
另一边,天台县那边从京都回来的不是柳剑君而是何二甲。
薛安南不愧是被称为神医,这么短的时间里何二甲的身体已经几乎是和正常人相差无几。
而且这段时间里,祁南烛也传授给了他修行法门,虽然还未达到一品武夫的境界,可从他原本那副身体到如今,已经是天差地别了。
“怎么是你来的?柳剑君那个家伙呢?”
看着匆忙而来,满头大汗的何二甲,李镇多多少少是有些心疼的。
这么大的孩子,身体好不容易才调理好,又这么折腾,李镇是真的有点担心这个小子的身体再出现什么问题。
另外也担心何二甲身体出问题,祁老爷子会把柳剑君这家伙打个半死。
“柳先生出门去了,薛大夫说是村长那里有事,另外还让我给殿下带个消息过来。”
何二甲完全没有关心自己头上的汗水,憨憨的说着。
“哦?什么事?”
李镇问了一句,却看到何二甲虎头虎脑的看了看四周,而后凑近了两步,贴在李镇的耳旁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何二甲具体说了什么,只有李镇自己知道,身边的祁南烛等人都没有听到,但是李镇的脸色却变得阴沉了下来。
过了好片刻,这才恢复过来,冷笑一声,从位置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问道:“这件事情我知道了,刑部和吏部那边是什么意思?”
“这……”
听到李镇提到朝廷的事情,何二甲顿时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有些不好意的开口道:“对不起,殿下,这个我不知道,不过京都的什么尹……姓大米饭的大人来了。”
“哈哈……”
看着何二甲那憨憨的模样,李镇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伸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那是京都府尹,范世离范大人,带我去见他吧。”
“是,殿下!”
感受到李镇手掌的温度,何二甲也是傻乐了起来。
自从进了信王府,何二甲终于感受到了时隔许久的家庭的温暖,信王府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对他很好。
有些时候甚至让他十分不好意思。
天台县西门,京都府尹范世离已经举着圣旨在城门处等了半个时辰。
手臂已经酸疼了,可还是那么举着。
直到看到李镇的身影出现在视线之中,这才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眼中都开始泛起泪花了。
“可算是看到亲人了!再这样下去,这条胳膊可就真的废了!”范世离眼泪汪汪的望着渐行渐近的李镇,在心里哭诉着。
“抱歉,让范大人久等了!”
来到范世离面前,李镇先是抱拳打了一声招呼,随即便跪倒在地迎接皇帝圣旨。
“儿臣,恭请陛下圣安!”
“圣躬安!”
范世离宣读完圣旨,将李镇从地上搀扶起来。
圣旨里大概的意思就是皇帝对王忠辅所说。
天台县知县孙亚超移交赤虎营,就地处决,斩首示众!
迎花楼的老鸨子以及一众青楼护卫移交京都府衙,发配边境半年。
虽然仅仅只是发配半年,可在这个世道,能活着到边境都是不容易,实际上说白了,就是死缓,最后的结局如何只能听天由命。
至于从孙亚超府中抄出来几十万两白银,全部收归国库。
宣读完圣旨之后,李镇接过圣旨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
对此,他也只能是轻叹一声。
也好,反正对于看人被斩首他也没有什么兴趣。
若是有兴趣,那才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