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多月的时间,陈飞扬那里没有传出任何有价值的消息。
甚至,连人都见不到。
江河开始焦虑了起来。
不止是江河,皇帝更是心急如焚。
起初还是忍受一下,可一连几日,他见江河没有任何的动静。
便召见了江河,可江河只是让皇帝静静地等待。
直到一周后,皇帝几乎是一天召见一次。
而江河因为陈飞扬那里没有传来任何的消息,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安抚好皇帝。
而皇帝,更是几次亲自出宫,当他看到门庭若市的聚宝钱庄。
他的心里是矛盾的。
他希望江河的猜测一切都是错误的。
可同时,又担心江河是正确的。
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纠结至极。
就在这样煎熬的等待中,一天夜里,陈飞扬终于找到了江河。
江河看着面前的陌生人:“你......你谁啊?”
陈飞扬的指尖在耳后轻轻一揭,一张薄如蝉翼的假面被揭了下来。
卧槽......易容术。
一时间,江河甚至忘记了正事,想要去研究一下他手上的面皮。
陈飞扬冷声:“查清楚了。”
顿时,江河精神一震,心头一喜。
“是谁?”
陈飞扬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而后意味深长地凝视着江河。
“建安伯,此事,怕是不简单,你真要听吗?”
江河神色平静,注视着陈飞扬,淡然的说道:“说吧。”
陈飞扬凝视着江河,从口中缓缓吐出几个字。
“三皇子,张景克。”
“谁?”江河瞪大了双眼。
“张景克。”陈飞扬脸色阴冷地说道:“起初,暗羽卫什么都查不到,聚宝钱庄也表现得一切正常。
除了各个分号之间转运银两,压根就查不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直到一周前,我发现,聚宝钱庄每日卯时半刻,出去采买的马车,车辙在出去与回来时完全不同。
出去时,车辙很深,按道理,回来时,加上采买的瓜果鱼肉,应该更深才是,可车辙反而更浅了。
于是,我亲自去跟,发现,到了市集之中,这辆马车在外头,悄无声息地掉换了,而掉换的马车,最终目的地,便是张景克的府邸。
我易容接近那辆马车,经过探查,马车里装的是金银以及银票。
我还探查到,聚宝钱庄的东家王勇,每隔三日,深夜会秘密造访三皇子。”
说完这些话,陈飞扬像是卸下了身上的包袱,整个人感觉轻松了不少。
涉及到皇子,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敛财那么简单了。
江河已经麻木了。
他没想到,张景克还不死心,且玩得这么大。
有这样的脑瓜子不用在正道上面,成日里琢磨如何篡位。
他也不想想,就算这次他成功了。
云国会陷入到何种局面。
到时,就算他能上位,他能把控得住这种局面吗?
“都已确定了吧?”江河不放心地问道。
陈飞扬默默地点头。
江河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走吧,和我入宫。”
陈飞扬怔了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河看了他一眼:“怎么?不敢去?”
陈飞扬苦笑:“建安伯,你知道若是陛下得知了,恐......”
江河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事到如今,已经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只希望,陛下知晓后,张景克能够迷途知返,主动退回银两。
至于损失,只能让张景克自己一力承担。
可这个口子,是何其之大,如何能填平呢。
这不是一两个人,而是数不清的人啊。
“走吧。”江河轻声道。
............
与此同时,张景克府邸。
金银已经堆满了一间屋子。
至于银票,更是数不胜数。
起初的时候,张景克还会兴冲冲地去数,可慢慢的,已经数不过来了。
自己的府邸里到底有多少的银子,倘若不去看账本,就是他自己也不清楚。
这一切,都是吕新厚的主意。
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呢。
有钱的滋味,真是太美好了。
有了这些银子,那个位置指日可待。
甚至,张景克的心里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自己定然可以坐上那个位置。
此时的张景克,完全没有意识事情的严重性,依旧沉浸在自己克继大统的美梦之中。
“吕伴伴啊......他日我克继大统,我要封你侯爵,保你吕家公侯万代。”
吕新厚激动得满面红光,他十分清楚自己的定位,压抑着心中的激动。
“殿下,奴婢就是您身边的一条狗,什么侯爵不侯爵的,能服侍在您的身边,奴婢心里头不知道有多高兴呢。”
张景克欣赏地扫了一眼吕新厚,笑呵呵地说道。
“往后可不能这样说了,本殿下若是登上大典,什么狗不狗的?多难听?倘若没有你的主意,本殿下还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呢。”
“殿下谬赞了,奴婢也是在您的身边,耳濡目染之下,突发奇想,就算奴婢没想到,想来日后殿下也能想到这个主意。”
“哈哈哈哈。”张景克嚣张地大笑:“不错,不错。”
吕新厚搓着双手继续说道:“殿下,如今存银的人已是越来越少,再过些日子,存的银子若是比分红的少,就可以收网了。”
“嗯......”张景克点头,满意地说道:“这些你看着办吧。”
............
江河带着陈飞扬出现在了御书房。
当皇帝看到二人时,内心稍稍放松了一些。
这也就意味着,已经有了结果了。
“无需多礼。”皇帝摆手道:“如何了?”
江河看了一眼陈飞扬,又看了看皇帝,左右踟蹰起来。
显然,江河是想让陈飞扬开口。
陈飞扬压根不鸟他,高冷得不行。
没有皇帝的开口,打死他,他也不会主动说出来。
皇帝目光灼灼地望着江河:“小二,你来说。”
无奈,江河硬着头皮说道:“陛下,都查清楚了,等臣做好部署,可以顺理成章地将人拿下。”
皇帝的心总算可以放下了:“幕后主使可查清了?”
江河与陈飞扬对视一眼,点点头。
啪......
只见皇帝猛地一拍案牍,整个人豁然而起:“好!好的很哪。”
说着,皇帝咬牙切齿地说道:“去做吧,记住,幕后主使一定要活捉。”
江河便龇牙,活捉肯定是要活捉。
没人敢去杀害皇子,哪怕他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没有皇帝的发话。
至少......他的性命无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