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江令就生气,脸颊鼓得和包子似的:“都怪周岩那个二百五,除个煞,一手肘肘我鼻子上,差点把我肘晕了!”
周岩笑嘻嘻的勾着他的脖子:“你个子矮还站我身后,怪我喽?”
“滚。”
“季大师,你没事吧?”徐叶踩着一地玻璃碎片,这触目惊心的破坏程度快赶上爆炸现场了吧。
“没事没事,有人在这布置了阵法都解决了!”
段玉成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来到被钉在墙壁上的人身边打量。
季棠宁避开了要害,男人这个时候意识还很清醒,仇恨的目光从始至终落在人群中。
众人被他的眼神看得发毛纷纷避让,只剩下萧言煦兄妹,双方无声对视,男人骤然爆发:“你们这种人就该去死!”充满绝望和愤怒的嘶吼声在宴会厅内回荡。
“真是来找萧家兄妹寻仇的啊!”
“谢家可真倒霉,还以为来的是排场结果来的是颗定时炸药,还好季大师他们在场,否决寿宴直接变葬礼。”
“那萧大小姐还说季大师晦气,他们才是真晦气啊。”
听着周围的窃窃私语,萧言初气红了眼眶:“你们闭嘴!”
萧言煦对议论声充耳不闻:“我不认识你!”
他的记性很好,眼前这人穿着的侍者服有些不伦不类,皮肤黝黑,手掌粗糙,应该是常年在太阳下干苦力活的,他并没有印象。
“你们这些生来就高高在上的少爷小姐当然不认识我!”男人敦厚朴实的脸因为狂躁的怒吼显得扭曲诡异:
“三年前雨夜九点,为了争夺地盘,你和另一伙人约战在汾西码头,京华太子爷以一抵十,前呼后拥,真是好威风啊!”
“可是我们父女做错了什么要成为你们争夺地盘的牺牲品!”
“我的孩子才十岁啊!你们这些畜生,凭什么在杀了人之后还能逍遥法外享受优渥的生活!”
声嘶力竭的嘶吼,每个字都浸透了无尽哀痛和愤怒,令人不禁心情沉重。
李通海声音艰涩:“就算你想要报仇,也不该伤害其他人,这样的行为和那些杀人凶手有什么区别?”
“他们身处高位拿人命当儿戏,笑谈辱骂,在场能有几个好人,都是一丘之貉,都该死!”
男人眼眶被愤怒染红,样若癫狂恨不能将所有人撕碎。
厄运专挑苦命人,麻绳专挑细处断,人间疾苦没放过他,困兽被束缚在胸腔的囚笼里挣扎不休,而打开囚笼的钥匙是他女儿。
有的人得到了救赎重获光明,而有的人被拖入了地狱,身心俱焚。
季棠宁低着头,露出半截白皙秀美的脖颈,手里捏着剩下的符纸翻来覆去的把玩,这时符箓被抽走,掌心被放上了几块巧克力。
抬头就对上徐叶心疼的目光。
女孩子的心思要细腻,她能感受到季棠宁大概是触到了伤心事所以情绪不佳,掏空了口袋也只找到几块她喜欢的巧克力。
季棠宁忽然就笑了,澄眸微弯明朗又温暖,宛若春回大地桃花绚烂绽放的盛景,同是女生的徐叶都不自觉看失了神。
“那张凤凰符可是值百万呢,你几块巧克力就给我抢走了?”带着笑意戏谑声让徐叶的闹了个大红脸,把符小心折好递还了回去,她就是帮忙腾个手。
“给我干什么,本来就是要给你们的。”
徐叶愕然:“给我们的?”
“那可不,我带了一堆符打算寿宴之后送到36处给你们出任务时候防防身,没想到在这里用完了,就剩这一张了。”
“手都画酸了呢。”
那半是埋怨半撒娇的温软嗓音让徐叶脑子一热:“那我给你揉揉!”话一出口才发觉话里有歧义,脸颊直接红的滴血:“我不是那个意思……”
听到季棠宁要特意给他们送符,江令笑开了花:“季大师我会按摩,手法一绝!”那殷勤的样子就差把想要符写在了脸上。
“我看你是想要符!”
“段小宝我看你是在发癫!”
“我才不要,你这架势看起来想搓我一层皮。”
季棠宁召回令旗,端详男人衰败的脸若有所思,以自身为阵眼必遭反噬他离死期不远了:“教你用这个阵法的是什么人?
他恶狠狠的瞪着季棠宁这个破坏了他计划的始作俑者:“你永远都不会知道!”
最后男人被警方带走,季棠宁和其他人打了声招呼就要离开,经过萧言煦时停顿了下:
“京华太子爷真威风啊!”
话中浓浓的嘲讽意味,恐怕傻子都能听出来,萧言煦想要解释。
他有原则不会对无辜的人动手,这其中有误会,只是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了,他为什么要和一个陌生人解释?
“京华太子爷真威风啊!”姚玉竹慢悠悠的跟在季棠宁后面给萧言煦补了一刀。
段小宝继续补刀:“真威风啊!”
江令:“威风。”
穆化:“啊?”
萧言煦拳头硬了。
季棠宁回到家时,颜司珏和劫生门神一样杵在大门口,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本想蒙混过关的季棠宁刚想说话就被推到面前的手机内容堵了回去。
「谢老爷子寿宴,惊现阵法杀机!」
「季大师,乔大师,段大师联手解救寿宴八百人于水火!」
「季大师在线带你体验除煞,满级战力堪比神人!」
等标题已经纷纷窜上了热搜。
“哈哈哈,那什么,这都小问题,哪里值得师兄和劫生出马……”
季棠宁打着哈哈转头就被颜司珏揪着衣领,先灌了碗灵液,晕头转向:“我错了,没受伤!”
劫生抱着手臂居高临下:“错哪了?”
“不该独自面对险境!不该知情不报!不该没召唤劫生!不该没第一时间通知师兄!”
“你倒是知道错!”颜司珏俊颜含霜:“还敢吗?”
季棠宁敢怒不敢言:“不敢了!”她在这个家是彻底没地位了,师兄就算了,剑灵都拿她这主人当犯人审。
“你好像挺不服气的?”
季棠宁求生欲拉满,为了不被勒死,八爪鱼一样攀在颜司珏身上,脑袋一通蹭:“绝对没有。”
毛绒绒的头发在颈上蹭来蹭去,本就心思不纯的颜司珏被挠得心里痒痒,喉结滚动,抱紧怀中的身体,下颌抵着她的头顶。
“就你那股倒霉劲,靠山山倒,靠海海平,只有靠师兄才能万事大吉。”
“那还不是有句话靠人人跑嘛!”
脑门被弹了下,季棠宁缩了缩脑袋,改口:“那我总不能次次出门都把师兄拴腰上!”
“也不是不可以。”
劫生看得牙齿泛酸,何止啊,颜老五日夜都惦记在你心上安家呢!
始作俑者李庶被带回去没多久就死了,后续才调查清楚始末。
李庶平时在码头帮人卸货,为了第一时间上工就在附近废弃的集装箱里带着生病的女儿生活,日子清苦也平静。
直到三年前的那个雨夜,女儿发烧,他着急去买药,回来后却找在雨中找到了倒在血泊中的女儿。
李庶的女儿是被萧言煦的对手在混战中误杀的,他将一切罪责都推萧言煦身上,谋划了三年才策划了这一场复仇大计。
挂了秦铮的电话,季棠宁扯了扯唇角,萧言煦就算不是罪魁祸首,这对父女也是因为他们才导致的不幸,现在人都死了,对错已经不重要了。
关键还是在于李庶布置的阵法上,她敢肯定帮助李庶的人和血珠事件有关联,可惜他脑中关于阵法的记忆被抽走了。
这时手机微微震动,上面跳出一条求救信息,季棠宁带着两条小尾巴匆匆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