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安城外。
一黑衣男子手提一白发头颅,朝着昌安城门之中奋力一掷,那头颅撞破皇宫那厚达三尺的橡木城门瞬息之间,便已然破了个窟窿,随后轰然倒塌,掀起阵阵尘土。
而那颗头颅自撞碎城门,去势未减,越过皇宫之前那一条宽达百尺,长达八里的池道。
越过皇宫午门,泰和门,泰和殿,禹和殿,麟和殿,乾坤门,直到撞碎那世世代代,交相传递,天下人皆是梦寐以求的龙椅。
随着头颅入皇宫,林肃缓步走出烟尘,手中长剑入鞘,风姿卓绝,直到走入皇宫之前。
看着步步逼近的林肃,赵锡安再也不能保持那君临天下之姿,奋力的喊道“放箭!快放箭!拦住他!快拦住他!”
君命出,如雨点一般的箭矢朝着林肃疾驰而来,不过还未进周身三丈,便被无形剑气截断,搅碎。
见箭矢未建其功,赵锡安再次喊道“御林军!御林军何在!拦住他!快拦住他啊!”
三千御林军隐没皇宫,随着赵锡安一声令下,奋不顾死朝着林肃冲袭而来。
血染乾坤门,林肃浑身染血,此前风姿卓绝的公子,此刻在鲜血妆点之下,更添妖异,如地府走出凶鬼一般。
林肃每一步踏出,皇宫地砖便陷入一寸,而整座皇宫也随之颤抖。
直到林肃来到赵锡安面前,越过赵锡安,躬身捡起那颗头颅,自觉好笑,随后朝着赵锡安一抛,打趣道“赵锡安,这可是你制衡林某的仪仗,如今却也只剩头颅,你不看看?”
伸手接过头颅,赵锡安冷笑一声,随手便将之抛向身后“林肃,当初就应该不顾一切先杀了你,不然也不会有如今乱局。”
“林肃,你要杀我?那便动手吧,何须说着这些有的没的。”赵锡安说着,双眼紧闭,一副慷慨就死的模样。
“赵锡安,别小瞧林某了,此时杀你,非林某所愿,而且杀你之人,也不是林某,而是另有其人,在此之前,赵锡安,你可千千万万别死了啊。”林肃说着,缓步走向赵锡安,伸手便朝着赵锡安左胳膊一扯,右腿一踹。
赵锡安吃疼,一声惨叫回荡在乾坤殿之中。
赵锡安额前冷汗留下,冲着林肃怒喝道“林肃,你大胆!朕乃九五之尊,九五之尊有着九五之尊的死法,别小瞧人了!”
“林某说了,杀你之人非林某,而是另有其人,林某断你一臂,一腿,只不过是让你别跑了,别无他意,老老实实待在这皇宫之中,等着他人来取你性命,别让林某过多费心。”林肃说着,与赵锡安擦肩而过。
随后诛心道“赵锡安,别先死了,不然,林某可是要做些天下大不为之事,上诛三代,下诛九族,赵氏一族,上上下下一个不留,届时别怪林某没有告诉过你。”
看着林肃离去的背影,赵锡安双目之中如怒火燃起,喃喃道“林肃,别太自大了,我赵锡安幼小承袭皇位,斗倒了母后,斗倒了仲父,斗倒了权宦,也斗倒了你南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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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阳城,现在更应该称之为鬼城,饶是过了二十多年,饶是现在大白天,城内依旧鬼影绰绰,方圆三十里之内,寸草不生。
也就是因为如此,先前南夏亡国,北周之人入主南夏,地广人稀,丰衣足食,可却依旧不敢染指黎阳这么一座鬼城。
而此时,这座鬼城之外,一黑衣男子在荒芜之中缓缓前行。
黎阳城外,那黑衣男子伸手抚摸那饶是现在依旧血迹斑斑驳的城门,心生悲舛。
那黑衣男子自城门楼前双膝跪地,将头颅埋向地面,悲戚道“陛下,爹,万万子民,肃儿复国已然到了最后一步,诸位在天有灵,还请护佑肃儿,护佑殿下。”
“殿下承袭先生治国策,民贵君轻聊熟于心,此后定能施以仁政,历代先帝,还请护佑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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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林肃悲怆言语落下,黎阳这么一座鬼城,霎时间鬼啸之声响起。
森森鬼影没入黑衣男子身躯,而黑衣男子也在惨叫出声,惨叫之声回荡这寸草不生的旷野之上,足足持续了三天,三十六个时辰。
而随着惨叫之声停止,这座鬼城终于拨云见日,森森鬼气已然不见踪影,斑驳的阳光终于洒落城内,鬼城也有了些许温馨之感。
而鬼城之外,一黑衣男子却是面露狰狞,或者应该说面无表情,可整个人却给人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好似周身鬼气萦绕一般。
感受着体内鬼气,林肃惨笑一声“诸位,此后还需要诸位帮忙,在此之前,委屈诸位留存肃儿残躯了。”
随着林肃话音落下,周身鬼气也收拢身躯之内。
林肃抹去嘴角刚刚渗出鲜血微笑道“走,带诸位见见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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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阁。
三关九寨。
自从林肃抱着萧老先生出剑阁,秦制便在这漏斗关之上寸步不离,期盼着林肃归来。
而此时,漏斗关之外,一道熟悉的黑衣重新映入眼帘。
秦制双目之中饱含热泪喊道“开门,快开门,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
随着林肃缓步走入漏斗关,秦制看着如今虽说面容一般无二,可是却让人说不出来的不舒服,不免担心道“公子,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秦将军,无妨。”林肃轻轻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而秦制也不追究,而是再次问道“先生可是登仙而去,位列仙班?”
林肃轻轻点头,露出微笑,轻言道“先生登仙,这件事天下人皆知,秦建军怎会不知?”
“那就好,那就好,先生平安无事最好,公子,有劳了。”秦制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虽说林肃战仙人天下人全然看见,可是在林肃口中说出,还是让秦制更加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