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郑源豪迈挥手道“店小二,既然你如此自信,那么烧刀子,两坛,我倒要看看,你这所谓的烈酒能有多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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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随着“吱呀”一声,那店小二打开了这略显破旧的客栈大门。
随着清晨第一缕初升阳光洒落客栈,客栈那张大圆桌之上,几个汉子正趴在桌上酣睡,呼噜声此起彼伏,让这清晨本应该极为安静的客栈,此刻,却因为这呼噜声热闹了很多啊。
“客官,客官,客官。”那店小二的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可却见这这趴在桌上的几人已然睡得深沉,时不时无力地伸出手,抓向头发,或者不可言说之地。
看着这一群烂醉的醉鬼,要说店小二此时心情如何,自然是有些暗喜。
要说为什么,自然是自己昨晚说的烈酒放倒了这群走江湖的汉子。不过此时可不是窃喜的时候,因为渐渐的,门前那来往人群逐渐多了起来,而客栈也是做生意的地方,那可不能由着这几个汉子胡来。
想到这,那店小二声音又是拔高了几分“客官,客官,要是宿醉难受,大可上楼歇息………………”
见那几汉子已经不省人事,那店小二也是无奈,随后朝着那几位壮汉走去,口中小声嘟囔道:“哎,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碰上了你们几个无赖……………………”那店小二一面嘟囔着,一面来到近前。
虽说嘴上不满的嘟囔着,可毕竟打开门做生意,只要进了客栈门,那么便是客人,伙计哪有得罪客人的道理,心不甘情不愿,伸出双手,轻柔地推搡着郑源的肩膀,缓缓道“客官,客官,我这做生意呢,马上师傅春卷炸糕就好了,那些个赶路的,拉车的做工的,就要来了,你们这样属实不雅,要是宿醉实在难受,大可去昨日那开好的客房歇息如何?”这店小二说着,见后者依旧那般无赖的瘫软在桌前,手中力道也不由得重了些许。
或许是心有不愿,手中没有控制好力道,一个不小心这样就这么被推倒在地。
好巧不巧,这一幕恰巧被刚刚起床,洗漱的恒德看在眼里,心中不免一紧,双手紧紧握拳,心中暗道“这是不是进了黑店了。不过看着已然大开的客栈门,再加之此时辰时,烈日当空,心中不免疑惑,哪有黑店如此反常的。”
就在恒德要上前询问之时,或许是身子突然腾空,又或许是摔疼了,郑源好似有着本能一般,瞬息之间抓起倚靠桌边的长剑,怒呵道“何方宵小?好大的胆子!”
见这一幕,那店小二飞快后撤,好似生怕殃及池鱼一般,而在楼上的恒德也是一跃而下,伸手握着郑源的手,也是生怕刚刚清醒的郑源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口中解释道“郑大哥,郑大哥,别冲动,别冲动,大家都好好的,没事,没事,你们只是喝多了而已,人家伙计也没有坏心思,也只是想要将你们叫醒而已。”
“殿…………癫了,真的癫了。”看着恒德,郑源几乎就要脱口而出那句“殿下”可却还是生生地止住了。
看着周遭场景,郑源忍不住伸手扶着因为宿醉肿胀,从而微微发疼的脑袋,随后又看着略微有些忧心的恒德,又看了看似笑非笑的店小二,此时郑源已然有了大概,脸好似火在烧一般。
自己昨日口出狂言,说什么烈酒尽管上,可是看着桌子上这两小坛酒……………………
此时的郑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自己几个壮汉,被这么小小的两坛酒给放倒了?而且自己此前好口出狂言?当然,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可是一介镖师啊,就这么轻易被放倒了?
要不是隐隐约约记起昨日那酒水虽然浊,可却不浑,要不然恐怕都会以为自己被下了蒙汗药了。
郑源想到这,随后看向还在呼呼大睡,打着呼噜的几人,气就不打一处来,随后一掌大力拍在桌上,连这一尺多厚的大圆桌面都被拍出了一个掌印。
“你们!你们!都给老子起来!”随着这一声怒吼,那原本还在喊酣睡的几位镖师这才被吓了一跳,立刻坐的笔直,手中几乎是本能一般的抓向自己兵刃,怒呵道:“谁!究竟是谁!出来………………”
可朝着周遭看了看,只有一脸怒容的郑源,一脸笑容的店小二,还有一脸茫然的恒德,随后这才松了口气,长长地打了个哈欠:“啊~啊~”本想着略做抱怨,可看着客栈之外,已然人头攒动,心中不免暗道“坏了!这是要误了事了。”
“你们,你们好样的,还知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你们是镖师,被这两坛酒放倒了?你们有脸吗?”郑源说着,又是看向那店小二,从怀中摸出二两银子,之后又是看了看左右,从怀中又是拿出了二两,小声道“活计,这事别说出去。”
将银子拿在手中,那店小二看似随意的掂量了几下,随后脸上终于爽朗了起来,双手抱拳道“好说好说,小的一定守口如瓶,守口如瓶。”
要是寻常人看见,这肯定会以为郑源这是在维护镖局声誉,甚至不惜自掏腰包。
可在店小二和郑源自己看来,这是在给自己找补呢,这训人也训了,要是被人知道,自己也被放倒了,那可不就尴了个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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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虽然只是辰时微微出了点头,可大街上倒是热闹非凡。
那辆插有红底镶金边,上书会友二字镖旗的镖车此时也缓缓行驶在这叙州城驰道之中。
与两旁沿街叫卖的热闹不同,此时的镖车之上,可谓是死气沉沉,唯独车头赶车那一位意气风发,甩起马鞭来,可谓是虎虎生风。
倒不是因为有什么好事,而是因为今日自己大骂同僚,这可不是寻常时日可以发生的,虽说自己这个行为下作,可并不妨碍爽是真的爽。
感受着这压抑的氛围,又看了看那几位垂头挨骂的镖师,恒德心中不忍看向郑源道:“郑大哥,这就算了吧,我看几位大哥他们也知错了,郑大哥你………………”
恒德话还未说完,郑源便接过话头,一副大义模样:“诶,柳兄弟这话就说的不对了,我们会友镖局名声在外,可不能就这么被他们几个给糟蹋了,柳兄弟你要知道,这件事要是传到江湖之中,说会友镖局不成气候,两小坛酒就放倒了一批镖师,那么我们会友镖局在江湖上不就真的成了一个笑话了吗?为了镖局,他们挨了这顿骂,那还是他们赚了,要不是我安抚那店小二,要不是我昨日一夜酒后我照看镖车,哼,我们这一车货物说不定就被那个毛贼给拿了呢!”郑源越说越来劲,已然到了无中生有的地步,可这脸色却丝毫没有异样,这脸皮厚度可以称得上刀枪不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