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承磊没理会杨达有,他说了不卖给他就不卖。
徐文安有点急:“加吉鱼先帮我搬下船,我得让人先送回酒楼。”
老侯就道:“我不急,先将徐经理要的加吉鱼搬下船吧!剩下的就是我的。”
徐文安翻了翻,见箩筐里的鱼并没有以小充大,就让周承磊搬下船。
周承磊和周父就将他要的加吉鱼搬下船。
徐文安和老侯也没站着,而是帮忙搬。
江夏在船上一边分拣杂鱼一边看着船上的货。
她觉得酒楼办酒席应该会要虾,所以她想将虾先挑出来。
四个人很快就搬完了。
老侯回到船上道:“大黄鱼可以看看?”
周父打开活船舱,给两人看了一眼,就盖上。
杨达有也凑了过来,瞄了一眼!
好家伙,金灿灿的,有些看着竟然还活着,这就很难得了,一般拖网拉上来的大黄鱼都是死的。
杨达有眼都大了,看向周承磊:“同志,兄弟,大哥……”
周承磊没理他。
老侯:“你们这是天没亮就遇到大黄鱼群,而且不是拖网的吧。”
像是问话,却是肯定的语气。
周父笑着点头:“刚出海没多久就遇上了鱼群。”
徐文安:“难怪色泽那么金黄。”
老侯:“运气真好!”
周父笑了笑:“我儿媳妇的功劳。”
两人闻言都看了江夏一眼。
太阳还没下山,江夏包得严严实实的,他们也看不见她长什么样子。
不过出海捕鱼带上女人,在他们这一带还真的少见,但他们没有什么。
活的大黄鱼比死的价格又会高一点。
可是大黄鱼还没分拣,有大有小,但看着都有一斤或者八九两左右,有个别特别大的。
周承磊和二人一番讨价还价。
最终大黄鱼以一斤一元二角五分卖了,不分大小,直接捞上来装筐。
徐文安还将江夏挑出来的虾都买了,还买了一担马鲛鱼,一条老鼠斑和几条海鲈。
老侯则将剩下的加吉鱼,大黄鱼,马鲛鱼全都买了。
杂鱼周承磊不卖,不然他都想买了。
那一堆杂鱼,他看值钱的货也不少,不过杂鱼未分拣价格低,但是江夏已经将一些比较大的鱼都挑出来。
最终加吉鱼一斤左右的有四担,一百元一担就是四百四十元,一斤半的有三担一共三百九十元,然后两斤的不多,有一担半左右一共两百零四元,三斤的只有五条一共三十六元,四斤的也有一条,卖了十五元。一斤以下的有一担八十元。
加吉鱼就卖了一千一百六十五元!
这里就等于别人出海一年半载赚的了。
大黄鱼一共卖了五百七十二元二角。
马鲛鱼一共有三百多斤,三毛一斤,卖了一百零五元七毛。
海鲈鱼有几条,卖了三元五毛五分。
虾和鱿鱼也卖了十一元二毛。
其他从两网杂鱼堆里挑出来的大鱼一共卖了四十三元七角。
最后到手一共是一千九百零一元三角五分。
甲板上还剩下一堆小鱼小虾等杂鱼,估计也值个几元。
江夏:“再拖一网咱们指不定就能赚够两千了!”
周父黝黑的脸上都是笑容,“现在已经很好了,除了出远海的大船,我们这种船就没有试过赚这么多的。”
今天绝对是他的高光时刻!
够他吹上一辈子了!
他出海打渔这么多年,最多那次赚了将近两百块,做梦都不敢想能够赚到将近两千块。
两千块啊!
之前出海打渔一年都赚不到。
周承磊开着船,没有说话。
江夏因为还没切实感受过这个年代的物价,感受过两千块可以买到什么东西,对两千块并没有周父那么大感触,但她也高兴。
“大船出远海捕捞一趟能赚多少?”江夏问道。
“这个说不定,但听说每一趟大多都能赚上千,远海鱼多。”
江夏点了点头:“等有钱了就买大船。”
周父就没有接话啦,大船一艘上万,哪有那么容易买?
他蹲下来分拣那一堆还没分完的杂鱼。
太阳已经下山了,晚霞以绚丽夺目之姿霸道的铺满半片天空,半海瑟瑟半海红。
江夏摘下草帽,解了面巾,海风扑面,整个人瞬间舒爽起来。
她迎着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海洋气息。
周承磊开着船,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她身上,海风吹拂着她几缕细软的发丝,眉眼温柔。
天美,海美,她更美。
江夏将草帽和面巾放好,就蹲了下来开始分拣那一堆杂鱼虾。
回到村子的小码头,这时码头已经停了许多渔船。
收购处也排起了长队,江夏看见村民将鱼一筐一筐的抬下去,个个笑容满脸,看来收获不错。
海面上还零零散散的飘荡着几艘归航的渔船。
周母已经等在码头很久了,看见自家的船回来,总算松了口气。
出海捕鱼收入虽高,但风险也大,家里的人从船出海那一刻,心就开始提起来。
田采花也来码头帮忙,说是帮忙,她是想看看今天二房能赚多少钱,好心中有数。
待到船靠岸,周母走近,对着跳下船扯着绳索的周父问道:“怎么这么迟?很多货吗?”
说着也不等周父回答,她看了一眼船上的货,心中咯噔了一下。
难以置信!
只有这么一堆杂鱼?
周母迅速上了船,忍不住扭着头四处看,有点不敢相信,可是又不得不信。
真就这么一堆不值钱的小杂鱼?
今天这运气也太差了吧!
田采花看了一眼,也觉得倒霉:“今天没什么货啊!怎么这么少货?从来没有试过这么少啊!”
村民都看了一眼周父的船,有人道:“永福,今天运气一般啊!”
周父笑道:“今天还行。”
这时早上那几个老头上了他们的船,一看乐了:“这也叫还行啊?老周你这嘴比金刚钻还硬啊!不,该说你心宽,打这么一堆玩意就满足,继续保持,哈哈。”
他们都感觉自己预言成真,忍不住幸灾乐祸:“都说了不能带女人出海,会倒霉,你不听。看!出去一天,打了这么一堆不值钱的货,油钱都亏了吧!大家今天的货都不错,最少也有四十块,我卖了一百多块,兵强卖了快两百块!你这十块钱都不知道有没有。”
周兵强:“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都说了女人漏底,不能上船,会倒霉!你不信!我告诉你,你这船以后都打不到什么好货啊!你别不信,趁早换了吧!”
田采花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她刮了江夏的背影一眼,心里对她的讨厌到了极点,忍不住咕哝:“没事跟着出海干嘛?会打渔吗?净添乱!”
家里就只有这么一条船,他们一家子还靠着这条船生活呢!
江夏将船都弄脏了!
田采花越想越气,越想越委屈,忍不住红了眼。
船脏了怎么办?
出海吧,又怕会倒霉!
不出海吧,吃西北风,喝海水吗?
她都想让江夏赔她一条船了!
家丑不可外扬,周母看了田采花一眼,没好气道:“都什么年代了,还搞封建迷信?妇女能顶半边天!谁出海保证每次能打到鱼?谁家没试过只捕到几个鱼虾的时候?”
说是这么说,可周母心也怕:早知如此早上就不让她跟着出海了。
真是谁娶到她都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