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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仅仅过了片刻,真龙再次出现。
它的头部从云层中探出头来,俯视着下方的世界,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
它的尾巴则在八百丈外的云雾中若隐若现,给人一种无尽的神秘感。
咚!
突然间,一声巨响传来,犹如一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引起了阵阵涟漪。
这声音清脆悦耳,但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量。
随着这声巨响,真龙张开嘴巴,吐出了一颗直径足有数百丈的天雷球。
这颗天雷球闪烁着耀眼的雷光,宛如一轮烈日,带着无尽的威势,砸向地面。
陆通身前之处出现一名魁梧男子,浑身金光流溢。
也许中原大地上千年以来,史书上数以百计的皇帝君王。
都没有一人能跟他身上的帝王之气相提并论。
一名儒生模样的男子笑吟吟浮现在陆通右面。他身穿青衫,手持折扇,面带微笑,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然而,他手中却突然浮现出一轮明月,这轮明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辉,宛如真实存在一般,令人心生敬畏。
陆通再转望北。一道光柱不知从几万里之遥的高处轰然降临世间。光芒璀璨夺目,仿佛连接天地之间。随着光芒消散,一尊真武法身逐渐显现出来。它高达百丈,浑身散发着威严和庄重的气息。
但是与之前宝相庄严衍生出的种种气象万千不同,这回真武法身的出现充满了一种有违天道的压抑气息。九天之上,无数根鱼线般的黄金丝线纷纷画弧而落,如同天罗地网一般,将整个大地笼罩其中。这些黄金丝线闪烁着耀眼的光芒,每一根都蕴含着无尽的力量。它们在大地上触底弹起,然后疯狂缠绕住这尊真武法相的四肢,使其无法动弹。
陆通目光扫视四周,看到了站在自己左右两侧的三个人。左边的儒生手托明月,右边的人则操控着那道神秘的光柱,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戏谑的笑容。而在不远处,那条原本被陆通斩断的白蟒此时也化身为一条真龙,腾飞在空中,虎视眈眈地盯着他。面对如此局面,陆通心中明白,这场战斗的结局似乎已经注定了。
徐凤年……
出手的人就是徐凤年。
当那尊真武法身抬起一脚,大战便开始酣畅淋漓。
随着法相扯去身上的金黄鱼线,他的气势愈发磅礴,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他一脚跺向缠绕在陆通化身的蛟龙身上的紫雷,与此同时,他的步伐坚定地朝着陆通的方向迈进。
只听“咔嚓”一声,紫雷就像一根鱼竿一样崩断成了两截。
法相踏前一步,双手分别抓住两截紫雷,其中一截甩手抛回高空,剩下一截则狠狠地扔向那条已经成气候的蛟龙。
根据古籍记载,水虺和山蟒经过五百年才能化为蛟,蛟再过千年才会变成真龙,然后再经历千年最终成为无上天龙。
然而,陆通所化成的龙并非真正的真龙,它的气候仅仅属于陆通个人,与蛟本身并无关系。
那条在云端游走的天龙面对真武大帝的法身,竟然表现出既敬畏又无畏的态度。
它伸出一只爪子,毫不犹豫地按下那半截紫雷。
然而,龙爪却被雷矛刺穿,天龙低下头,破开云雾,向着地面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紧接着,从它的口中再次炸开,吐出一道更为强大的紫雷。
真武法相随,如影随形,在这一刻,他缓缓地张开了嘴巴,那如同洪钟大吕般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着,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撼得颤抖起来。
而就在这时,那条原本隐藏在云海中的天龙,在听到了这声音之后,突然显现出了它那庞大无比的身躯,足有上千丈长。这条天龙的身体周围环绕着云雾,就像是一层薄纱,但此刻这些云雾却被瞬间吹散,再也无法遮挡住它那威武的身姿。
然而,就在这条天龙展现出其真实面目之际,突然间,从东方、西方和南方三个方向,各自降下了一道光芒万丈的光柱,每一道光柱都散发着无尽的威压与庄严,使得整个天地为之震动。
一时间,紫雷、光柱、雷矛和闪电都在这一刻重重地劈向了陆通。
身处三人一龙围攻中的陆通,在这一刻也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身上一阵气机如同五颜六色的光柱腾升而上。东南西三地三道巍然光柱竟然随之凝滞一颤。尽管如此,那三道光柱并没有就此罢休,它们不甘示弱地瞬间暴涨。然而,就在这刹那间,真武法身已经做出握刀姿态。那条天龙四爪重重在高空按下,两缕龙须剧烈颤动,口中含着龙珠。大珠如烈日当空,散发着炽热的光芒。
陆通一步踏出,手掌挥下,一道凌厉的掌风朝着前方斩去。与此同时,真武法身同样是一脚前踏,一刀斩下。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真武法相的一刀不仅没能劈动陆通,反而被陆通的掌力所击中。
掌风如同怒潮一般汹涌而出,席卷天地间。
天空中一道弧形的光芒闪过,仿佛被劈开了一轮弧月。
那道弧月直直斩向那颗当空悬停的如日大珠,二者碰撞在一起,犹如日月相撞,爆发出无尽的光芒和能量。
天龙千丈身躯的片片龙鳞开始剧烈震动,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颤抖。与此同时,掌风顺着龙鳞回转,以排山倒海之势劈中了真武。
陆通那一掌劈下,却像是遇到了一座无法撼动的大山,瞬间停滞不前。
真武法相的刀锋上崩裂出一个细微的口子,仿佛被撕裂开了一道缝隙。
真武法相握刀双手的手心血肉渐渐被磨灭殆尽,最终只剩下白骨紧紧握住刀柄。
而那条作四爪抓地状的天龙则被逼迫得步步退让,不断发出低沉的嘶吼声,似乎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至于陆通,还是那个陆通,他就像一个无畏的战士,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敬畏的气息。
只见他浑身爆发出一阵猩红血雨,伴随着一声怒吼:“老子斩的就是真武气运!” 这声怒吼仿佛能穿透云霄,震撼人心。
随着陆通的吼声,真武法相手中的长刀砰然断裂成两截,而陆通则重重地扑倒在地面上。与此同时,高空中的那颗龙珠也轰然炸裂开来,化作无数碎片,纷纷洒落。
就在这时,一轮弧月突然从龙珠后方闪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白蟒天龙头颅当空斩成两半!这一刻,整个世界似乎都为之静止,只有那轮弧月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大地剧烈晃动,一条身长远不及千丈天龙的黑蛟却一跃而起,张开大嘴,毫不费力地吞下了全部天龙头颅和半条身躯。而那条已经将半截天龙吞入腹中的巨蟒,则用力将剩下的半截龙身拽到地面,然后继续吞食起来。
天地间一片死寂,再也没有了天人天龙的身影,只剩下漫天飞雪肆意飘落。
与此同时,远在天边的徐凤年噗地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重重地摔落在地。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强忍着伤痛盘腿坐在冰冷的地面上。
此时,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很快便覆盖了他的身躯,而他吐出的鲜血也与积雪融为一体,让他看上去越发狼狈不堪。
徐凤年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要将他的五脏六腑撕裂一般痛苦。
他的眼角余光瞥见那断成两截的北凉刀,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欲望,想要驭气取回。
然而,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他便又吐出一口鲜血,身体再次摇摇欲坠。
“该死的陆通,我早晚必杀你!”
徐凤年咬着牙,狠狠地诅咒道。
原来,这次插手,他早已算计好了一切。他知道陆通会遭遇天劫,所以才决定趁机出手,想从陆通身上分得一杯羹,为北凉争取一些好处。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真武法相会被打碎,甚至连真武大帝本身都被震得粉碎。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徐凤年无法重塑真武大帝法相。他虽然可以做到,但重新塑造后的法相是否还能发挥同样的作用,却是一个未知数。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被一声怒吼轻易打散的法相,似乎并没有什么实际价值。想到这里,徐凤年不禁对真武法相感到失望和愤怒,甚至开始责怪它的无能。但实际上,他却忽略了一个重要事实:他所拥有的这股力量,完全得益于真武的恩赐。尽管如此,事情已经发生,徐凤年也无力改变局面。原本,他今日出手只是想试探一下,看能否借助这次机会击退北莽大军。
说起来,现如今的凉州虎头城,俨然成了第二座中原钓鱼台。
只是那一次是在中原大地上势如破竹的徐家铁骑受阻。
这一次,北莽马蹄密密麻麻地聚集在城外的龙眼儿平原之上。 南院大王董卓亲自率领着一队精锐的乌鸦栏子,在后方蓄势待发的一支攻城步军之间来回巡逻。
在这个身材肥胖的董卓身旁,还站着一对身份尊贵的年轻男女。其中那个看起来像是病秧子的年轻男子,身上有着多重令人瞩目的身份。他不仅是北莽四大捺钵中的春捺钵,还是南朝幕前军机郎的领头人物,同时也是棋剑乐府的卜算子慢。然而,最为重要的是,他是拓拔菩萨的长子,名为拓拔气韵。
这对男女,曾经差点在葫芦口外成功算计了深入两国边境腹地的徐凤年,但最终因为袁左宗率领一万大雪龙骑军赶赴战场,使得他们和那位太平令的计划功败垂成。
总而言之,如今的凉州,已经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血肉横飞的绞肉机。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虎头城竟然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沦陷,这无疑给本已紧张的局势雪上加霜。随着虎头城的陷落,北莽大军如鱼得水,迅速在龙眼儿平原的南端展开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进攻。这一局面直接导致怀阳关和柳芽茯苓两镇陷入了全面的危机之中。
在此生死存亡之秋,北凉步军副帅顾大祖力挽狂澜,他坚决反对分散兵力去增援前线,而是果断决定将军队集中在怀阳关后方的重冢军镇一带,并与骑军副帅周康召集的那支庞大边关骑军紧密汇合。这样的决策虽然冒险,但却展现出了顾大祖的果敢和决断。
如此一来,原本作为北凉都护府驻地的怀阳关,以及柳芽茯苓两镇,自然而然地成为了继虎头城之后的又一道防线。但由于北凉名义上的边军最高指挥官,褚禄山坚持要亲自镇守怀阳关,这使得顾大祖的行为被视为对友军的“见死不救”,让这位来自旧南唐的外来将领陷入了舆论的漩涡之中。
不光是骑军将领,便是边军步军体系内部,也看不上顾大祖。
毕竟顾大祖本就是降将出身,在北凉军中并无根基,因此在北凉军中树敌不少。特别是在同为步军副统领的陈云垂临时从幽州带兵驰援凉州后,两人之间的矛盾愈发尖锐。
陈云垂和顾大祖同样身为步军副统领,但却来自不同阵营。陈云垂属于北凉本地派系,他的到来使得原本就复杂的局势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在这种情况下,锦鹧鸪周康作为北凉军中具有攻击性的将领,与顾大祖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与此同时,顾大祖在重冢军镇内部被孤立,处境艰难。
更糟糕的是,在这个关键时刻,北凉军中的资深将领何仲忽突然病倒。何仲忽在骑军中的威望和资历均高于周康,这无疑给北凉军队带来了巨大的打击。
凉州关外,北凉面临着内忧外患的严峻局面。由于这些事情,徐凤年忧心忡忡,彻夜难眠。
而归根结底造成这一切的原因。
就是她娘的陆通那道什么乱七八糟的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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