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多修商之人口中暗自啐骂,这些世俗商贾的虚伪面孔实在令人作呕。就在这一刻,白妙颜忽然感到肩头被人轻拍两下,她回眸一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满面油腻的中年男子面容。
白妙颜礼数周全地浅笑一下,心中却已明了:“果然是郑义成来了。”
郑义成乃整个魔都甚至华夏域内最为杰出的灵药炼制与疗伤法宝生产商,无论是最低阶的排泄陶罐,还是更为高阶的疗愈法器,他的宗门皆能炼造得出类拔萃。然而近年来,郑义成所出品的法宝却频传偷工减料之闻,却又总能巧妙规避天道律令的追责。
在白妙颜眼中,此人无疑是位贪婪无度的邪修商人。然而即便如此,郑义成的修为财富尚不及白妙颜的十分之一。
郑义成嘴角挂着一抹猥琐笑意,身形肥硕矮小,年不过而立,头顶已是稀疏荒凉,仅余二三十根灵根残存。
“白宗主,此番盛会您也亲临了?看来白氏宗门也要涉足疗伤宝物这一领域了?”郑义成言语间含着媚笑,忙躬身挪至白妙颜身旁坐下。
白妙颜心中虽极感厌烦,却仍以修者应有的涵养淡淡回应:“凡是在这场争夺修炼资源名额的盛会中具备资格之人,皆可莅临此地,我为何不能前来?况且此处已有他人落座,请阁下另寻他处吧。”
言毕,白妙颜举手示意,客气地请郑义成退避一旁。
郑义成尴尬一笑,连忙退回原位。
白妙颜微微点头致意,此刻张振正继续他的发言:
“诸位同道,今日之事,实乃一场关乎大道修行的交易洽谈!”
台上瞬间再度陷入死寂。
众多修士顿时神色紧张,从张振严峻的神情中,他们都意识到这位老祖宗显然动怒了。围在其左右的几位弟子立刻惶恐上前,低声向张振禀告些什么。
对他们而言,张振一旦不满,便意味着他们的修行资源将大大缩水。
“这老祖宗的性情当真难测。”
“没错,我们一句话也没敢多说。”
台下众修士纷纷窃窃私语,各自心头愤懑不已,何时曾受过这般憋屈?
此时,白妙颜突兀起身,惊得背后的郑义成一阵忐忑。
张振原本背对白妙颜,但听见动静后,缓缓解开背后元气屏障,转过身来,面无表情地朝白妙颜伸出手,示意其发言。
“我等虽身为魔都各大宗门领袖,皆知晓本次资源争夺的重要性,然而……”
白妙颜手中捧起一叠厚重的卷宗资料,接着道:“这是白氏宗门弟子精心搜集整理的建院筹备资料,足见我宗对此疗伤圣殿工程的高度重视!”
话音刚落,白妙颜穿过人群,径直将手中的资料交予张振的一位弟子,随后又从容地走下了讲台。
在无尽星海的魔都之地,张振这位老牌修士淡然地瞥了两眼,嘴角勾起一抹深意盎然的弧度,望向身边的仙子白妙颜:
“不曾想,魔都的商界巨头竟也有如此神通,竟查探清楚了此地所有疗伤圣地的实力底蕴,与诸位共事,老夫心中方觉稍安。”
话语落下,周围之人皆以惊奇之色看向白妙颜。
“你是如何寻得这等秘辛的?”
郑义成,一位体态丰硕的修真商人,笑意盈盈地询问白妙颜。
“此事涉及商业机缘,恕难相告。”
白妙颜答罢便转身重新凝视台上,此刻的张振相较之前,神色确实舒展不少,面上也多了几分从容自在。
“既然有对疗伤之道略有涉猎者在场,那老夫便讲一则修炼界的故事吧。”
张振再度起身,神情闲适自然地道:
“吾先问诸位弟子,若有人昏倒在地,伴有口中白沫涌溢,四肢痉挛不止,尔等当如何施救?”
张振侧目瞥见那一袭白袍弟子整齐列队,目光再次投向白妙颜。这些弟子皆出自古老医道世家,且至少积累了十载以上的修行经历,才有资格追随在张振左右修习医道。换而言之,即便他们选择不再随师修行,只需投身魔都任何一家灵疗院,也能成为一位威震一方的高阶疗法师。
白妙颜凝视台上,几位白袍弟子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师父的提问。此时,人群中一名显得颇为年轻的弟子挺身而出,张振含笑望向他,示意其发表见解。
原来此人正是白妙颜身后的郑义成所唤的王硕,乃是张振的首徒。尽管年纪轻轻不过二十余载,却已被恩师钦定为继承之人。无论是精妙的金针渡厄之术,还是繁复的炼丹制药之道,王硕皆堪称翘楚,甚至超越了那些行医二十余年的大师兄们。在修炼界,王硕被誉为“医道奇才”,其天赋异禀,无人能及。
此刻,王硕胸有成竹地走向张振,朗声道:“必然是魂魄失控之症,也就是常说的‘羊颠疯’。”
张振脸色一沉,扭头对着王硕道:“仅凭抽搐之状便断定为魂魄失控,实乃过于轻率之举。”
听得此言,王硕面色瞬间苍白,下意识地后退几步。这时,白妙颜身后传来郑义成一声叹息:“连王硕都无法确定的答案,其余几人怕也是难以应答。”
与此同时,一位年约三旬、发量稀疏的修士挤出身形,笑容满面地开口道:“依我看来,更像是气血逆乱引发的中风,对于此类病症……”
然而话还未完,张振便挥了挥手,制止了他的言语。张振环顾四周弟子,嘴角泛起一丝玩味的笑意,自言自语般低语:
“我们都将其视为一种疾病,可这位病人,或许并非因病所致,而是过度劳心耗神所致?”
一时间,张振的弟子们纷纷精神焕发,会心一笑,齐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