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白妙颜的话,陈卓差点被手中的茶水呛到。果真是生意人,夸大其词面不改色。
陈卓瞥了白妙颜一眼,站起来端起茶水,说,\"很荣幸结识吴老板,今天真是让大家见笑了。\"
\"何出此言呢?\"吴清泉闻言,爽朗地笑了,对陈卓说道,\"...
\"我从彭长桂口中得知,你的才能非凡,几乎与他匹敌,不过今日我想亲自考验一下你。”
白妙颜闻言,心中骤然一紧,宛如寒风刺骨。
难道又要让陈卓陷入困境吗?刚才他已经表明,对于古董鉴定仅略知一二,现在却要他再次尝试,岂不是将他置于险境?
陈卓闻言,平静地饮了口茶,缓缓回应:
“随时恭候。”
吴清泉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目光细细打量着陈卓。他对像陈卓这样的年轻人抱有好感,尽管彭长桂提及陈卓曾凭借逻辑推理揭露七星断窑瓶的伪迹。然而,能识破七星断窑瓶的秘密,足以证明他对古董有着深厚的了解。
“很好,我公司珍藏了不少古董,饭后一同参观吧。”
吴清泉望着陈卓,眼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我……”
陈卓欲言又止,白妙颜此刻起身,为众人斟满茶水。
“慢慢享用,我刚询问过服务生,牛排很快就会送来。”
“好,我们边品尝美食边聊。”
吴清泉向白妙颜微笑致意,同时向身旁的彭长桂投去暗示的目光。宋雅和李颖则沉浸在享受桌上小吃的乐趣中,偶尔偷瞄一眼她们崇拜的彭长桂。
只有陈卓洞察到白妙颜的忧虑。换作是他,必然希望尽快结束这场商业会谈,而前往吴清泉的公司只会增添变数。
于是,陈卓举杯对吴清泉笑道:
“我们这些鉴定师对古董的热爱毋庸置疑,但我听说……吴先生钟爱在此用餐?”
“哈哈,你真聪明。”
吴清泉开怀大笑,看向白妙颜:
“不愧是魔都最美丽的女总裁,连我常去的地方都知道,还挑了我最爱的位置。”
“哪里哪里,只是巧合罢了,我也喜欢这里的中西合璧菜肴呢。”
白妙颜微笑着回应,目光向陈卓示意。
陈卓从容不迫,一饮而尽杯中的茶,笑道:
“的确,所谓品酒之人醉心于山水之间,吴先生应是对门外那几幅水墨画情有独钟吧。”
“正是。”
吴清泉笑着品茶,视线投向窗外的山水画卷。彭长桂闻言,惊讶地望向陈卓。
他跟随吴清泉来此用餐不下十次,却从未察觉其中奥秘。而陈卓与吴清泉相识不过十分钟,便准确揣摩出对方心意,这让彭长桂深感震撼。
“飞石激流,如此壮丽的景象,看来画家定是胸怀豁达之人。”
陈卓微笑举杯轻尝,得意地瞥了一眼白妙颜。
就在这一刻,吴清泉的神色骤然变得严峻,瞥了眼陈卓,缓缓开口:
“这画卷乃是明代最传奇的绘师朱广成之作,此等常识,你不会不知吧?”
宋雅听见朱广成之名,顿时眼神熠熠生辉。
朱广成,明时画坛巨擘,命运多舛,早年在京都为政,却不幸深陷权力漩涡,最终遁入山林,以风土为伴,浪迹天涯。
他的笔下,尽是狂放不羁的山水意境,飞滚的磐石与奔腾的激流,皆为其挚爱之物象。
“朱广成之名,何人不晓?其遗留世间的作品仅三十三幅,民间仅存十二,如今已成传说。”陈卓淡然一笑,举杯轻抿。
见吴清泉面色稍缓,白妙颜心中一宽。
此刻,她只盼尽快与吴清泉签署契约,以免陈卓有所闪失。对于古董,白妙颜实则一窍不通。
“哈哈,陈卓,方才错怪于你了。”
吴清泉含笑致歉,双手合十向陈卓表示歉意。陈卓未加介怀,目光掠过窗外的画卷,微笑回应:
“无妨,在鉴宝之道,唯有追求极致,勇于挑战,才是真谛。”
言毕,一位身着厨袍的中年男子笑容可掬地步入,将精致的牛排置于每人眼前。
吴清泉望见牛排,喜形于色,笑道:
“白总真是贴心,知晓我钟爱此处的牛排,费心了。”
随即,吴清泉围上餐巾,笑语嫣然:
“我对古董痴迷不已,而对于人才,更是如获至宝。”
说罢,他又看向陈卓,继续道:
“朱广权的画作,我独钟其一。尽管他声名显赫,但能领悟其画中深意者寥寥无几,是以即便此处挂的是仿作,我仍时常来此品尝佳肴。”
话落,陈卓放下刀叉,直视吴清泉,语气坚定:
“何人敢言此处的画作是伪作?”
吴清泉先是愕然,旋即兴致盎然地看着陈卓:
“非伪作?你又是如何判断的?”
陈卓嘴角微挑,解下胸前的餐巾,从容答道:
“经长久远观,虽未能断定,但确信度已然九成。”
陈卓言毕,吴清泉朗声大笑,身旁的彭长桂则面露愠色。
“你可真懂画中之意?”
吴清泉突地质问,使得餐桌上的氛围骤然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