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丽华一直跪在萧三的院子里。
萧三回来看到,眉头微皱:“你这是做什么?”
“世子,都是我的错,将周公子害成那样,求您责罚我吧。”曹丽华满脸泪痕,一副十分自责的模样。
萧三剑眉拧得更紧:“责罚你有什么用?她都伤成那样了,责罚你就会变好?别天真了好么!”
曹丽华一噎,被萧三怼得哭都哭不出来了。
“你赶紧下去别在我跟前晃。”萧三挥挥手,“我很忙,没空听这种事后的忏悔。”
“世子,我……”曹丽华好一会才恢复过来,欲言又止。
“你又怎么了?”萧三一脸的不耐烦,“有话能不能一次性说完,别浪费我时间好不好?”
曹丽华的泪水顿时吧嗒吧嗒往下掉:“世子,被贼子所辱非我本意,您若是觉得我脏而讨厌我,请您驱逐我吧,我只是想留在您身边报恩。”
“曹姑娘,我说过你是官家小姐,没必要将自己当成奴婢,而我也不缺你这个奴婢。”
“世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我愿成为您的知己……”
“噗!”曹丽华的话还没说完,萧三就喷了,“知己?曹姑娘不知道我不通文墨,那些劳什子红袖添香的风雅事对我而言只是累赘?
另外,就算要找知己,也得像谢姑娘身手那么厉害的,文绉绉的姑娘,也许比较适合行之,不过你的才学估计也配不上行之。
话又说回来,你觉得你跟京城第一才女顾青璃比如何?”
曹丽华闻言涨红了脸,顾青璃作的诗词,被通州那些才子奉为神作,她也看过,深知自己比不上顾青璃。
“我才学浅薄,哪能与顾小姐比,世子莫要笑话我。”曹丽华委屈地道,这简直就是拿顾青璃来羞辱她!
“你也知道不能和她比?”
“世子!”
“她是我未婚妻,你还要当我知己?”
萧三说这话时,隐隐带着几分得意。
是呢,他的未婚妻是京城第一才女,红袖添香这种风雅事她来不比曹丽华更好?
再说了,这曹丽华一天到晚哭哭啼啼的,真让人心烦!
曹丽华脑子嗡嗡作响。
萧星晖竟然已经订亲了?
还是顾大将军的千金、京城第一才女顾青璃?
而她如今双亲皆亡,哪怕外祖也在京城,可再怎么比,也比不过将军府的门第啊!
残酷的现实像一盆冷水泼过来,浇得她满心热切冷如寒冰。
“世、世子何、何时订亲的?”半晌,她才喃喃开口问道。
“来通州之前。”
“那恭喜世子了,顾小姐才貌双全。”
“好说好说。”
萧三与有荣焉,好像有个未婚妻也还不错的感觉。
“不过,世子的救命之恩,我还是要报答的,求世子能留我在您身边侍候。”
“我都有未婚妻了,还要你侍候什么?你该不会是想自荐枕席吧?我萧星晖不需要侍妾,曹姑娘还是别作践自己,你的身份嫁个如意郎君并不难。”
被萧三直接戳破了心思,曹丽华反倒坦然了:“我什么都不求,哪怕是无名无分的暖床丫头也没有关系。世子瞧过我的身子,我已经将自己当成是世子的人。
就算世子要赶我走,我也不会走,除非世子亲手杀了我!否则,无论世子去哪儿,我都生死相随。”
萧三:“……”
“我做错了什么?我好心救你,你却缠上我?”
曹丽华直直跪下去:“求世子不要抛弃我。”
萧三头一次觉得女人难缠。
他忽然觉得自己以前不被女人喜欢是件好事。
女人都这么烦人的吗?
萧三转身就走,完全没有搭理曹丽华的心思。
曹丽华眼里含泪跪在地上,怔怔地看着萧三进屋,把门紧紧关上。
她没想到自己都这样放低姿态,萧星晖竟然无动于衷!
可萧星晖越是这样,她就越想征服。
订亲了是吗?
没关系,她有的是办法让这桩亲事作废。
永安伯世子夫人这个位置,她是坐定的了!
……
朱玉成和杨友元从城门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
这种生不如死的折磨,连杨友元这么凶残的人也扛不住,面对钟离暮的审讯,他毫不犹豫地将谋反的罪名揽到自己身上,只求死个痛快。
“假银票一事呢?”钟离暮淡声道,“孤已查明,给永福村林春娘假银票的,便是你的手下,放火烧永福村作坊的也是你。”
杨友元心头一震,这么隐秘的事钟离暮是怎么查到的?
明明他已经将此事撇清,就算查起来也是查到黄志钦头上才是!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没想到堂堂大梁储君,原来是这般昏庸无能,查不出的案件随意拉替死鬼!”
钟离暮淡淡一笑,不达眼底,更显冷酷。
“四个月前,孤收到通州城有人私自开采铁矿的密报,孤南下在新平县遭人追杀,追杀孤的死士,你应该很清楚吧?”
杨友元骇然。
他死死盯着钟离暮。
钟离暮已经隐去眼中笑意,平静的神色透着掌控一切的气势。
杨友元这才知道,那次没杀死这位太子,便是他的灭顶之灾。
原来,太子早就猜到他接下来的动作,所以提前安排了顾城南下部署好一切,就等他自投罗网!
“当年祁家被屠戮满门,你以为将付能推出来,就能全身而退?祁家家主因为察觉你的狼子野心,惨遭灭门。
你说孤该叫你杨友元呢还是徐建华徐管家呢?祁家待你不薄,你却回以一百多条人命!”
“你、你怎么知道的?”杨友元恐惧地道。
这事除了他自己,就连付能也不知道。
“你背后的主子让你掌管新平县的铁矿,利用祁家生意上便利,将锻造好的武器运送出去。只是这事被祁家家主察觉,要报官处置,所以你先下手为强。”
钟离暮一字一顿,将杨友元做过的事,慢慢地说出来。
杨友元遍体生寒。
“你以为杀了所有人,可只要是做过的事,总会有人看到或者听到的。”
“是姓祁的想先杀我,你以为祁家又是什么好东西?太子,你可别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