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蕴打了个寒战。
“走啦,你不是还要给我小叔叔检查腿吗?”谢小宁推着她往屋里去。
结果屋里就剩下谢老太太和抱着女儿的李云莲。
“谢五叔呢?”连蕴问。
“他以为你们在里正家没这么快回来,去了地里,一会就回来了。”李云莲忙道,“要不我让元明去喊他回来?”
“我去吧。”谢小宁转身往外走。
黄志钦还在外面。
见谢小宁出来,以为她回心转意,惊喜地上前。
“黄老板,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你自便。”谢小宁绕过他,直直往前走去。
黄志钦追上来:“谢姑娘,你要怎么才肯答应我?”
谢小宁顿下脚步看着他:“我不会答应你。”
“这……”
“你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别把人都当傻瓜!”
“黄某没这个意思,谢姑娘,你说得对,我确实是有企图,你也知道商户若是没有靠山,很容易就被别人吃下去,我这小心思确实瞒不过你。
谢姑娘,我们黄家虽然比不上祁家,但也没比祁家差多少,更何况如今通州已经乱成那样,祁家也自身不顾,说起来如今还不如我们黄家呢。
你若是答应我的条件,作坊一半管事由你安排,这样一年下来作坊运转如何,谢姑娘不就一清二楚吗?这是互惠互利的条件,谢姑娘并不吃亏。”
黄志钦的模样,像极被逼得跳墙的狗。
可谢小宁一点都不心动,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站了一夜,眼睁睁看着作坊被烧为灰烬。
若不是朱石头醒了,那晚的火除了烧掉乡亲们的希望之外,还有一条人命。
黄志钦觉得有钱就是万能,人命贱如草芥。
谢小宁一字一顿地道:“黄志钦,我最后说一次,皂团配方卖了就卖了,我绝对不会跟你合作,现在不会,以后不会,永远不会!”
黄志钦在谢小宁凌厉的目光下,无端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那个配方,我并不稀罕!”
“那谢姑娘不要后悔。”
被一个小姑娘这样怼着脸说,黄志钦面子挂不住。
谢小宁冷笑一声,转身就走。
“老爷……”管事上前。
“我们走!”黄志钦阴冷地道,“一个小丫头,就算有大将军撑腰,她还能上天不成!”
那晚上的事,他计划得这么周密,更何况事情又过去那么久,就算顾城有通天的本领,也难查到他头上来,他就不要杞人忧天了。
黄志钦带着那些原本打算送给谢小宁的东西,气冲冲地走了。
谢小宁根本不在意。
将谢青树喊回来之后,连蕴就开始给谢青树做细致的检查,确定治疗的方案。
“五叔快要成亲了吧?”连蕴检查完后,抬头问他。
谢青树红了脸:“嗯,十月十八的日子。”
“噢,那马上就到了,但是这腿得治一段时间,要不等你成亲之后再开始?也不差这么几天,不然到时候你满身药味成亲不太好。”
“会不会耽误你的时间?”
“我是来混吃混喝的,只要你们不赶我走,我没有什么时间可耽误的。”
“那就等我成亲之后开始,麻烦你了连姑娘。”
“我都跟着小宁喊你一声五叔了,你就别姑娘姑娘的这么见外,叫我阿蕴吧。”
谢青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谢谢阿蕴。”
连蕴扬起一抹笑:“五叔厨艺不错,要是想谢我,就多做些好吃的比什么道谢方式都好。”
“还饿着你了?”谢小宁没好气地道。
连蕴这饭量,连郑恒昌这些正在发育期的少年也自叹不如。
……
接下来的日子,谢小宁忙得不可开交。
除了应付那些来谢家攀关系的本县大户人家,还一一边为重建作坊做准备,一边帮着家里张罗谢青树的婚事。
连蕴帮不上什么忙,就在村头的桂花树下摆了个义诊的桌子,免费给村里的人看诊开方子。
上了年纪的老人,或多或少都有些毛病,又舍不得花钱看大夫,都硬扛着,听说连蕴治好了里正,都来连蕴这瞧瞧。
饱受病痛折磨的老人,吃了连蕴开的方子之后,眼见着就开始好转。
于是村民们更加感激谢小宁了。
因为没有谢小宁,这样以为神医根本不会来这种小地方给他们这些泥腿子看诊。
永福村来了个神医的事,很快就传开。
不少外村的人都赶来想让连蕴看病。
连蕴忍耐着性子,开好方子,按照这里的规矩收诊费。
“什么?还要给钱?不是说免费的?”那妇人一听说要钱,立刻站起来瞪着连蕴,“你想钱想疯了?要不是听说不用钱,谁跑来这找你看?”
“哦,那你滚吧。”连蕴直接撕毁了那张方子。
“你凭什么撕毁我的方子?”
连蕴脾气火爆,从不喜欢跟人哔哔。
她起身抬脚一踹,身前的桌子飞出去,稳稳地落到前面的屋顶上。
“你要是想上去,我就送你一程!”连蕴凉凉地道。
那妇人见状,吓得不敢吭声。
连蕴冷冷地扫他们一眼:“看在你们是我师姐的同乡份上,我按照你们这的大夫规矩收的诊费,还唧唧歪歪在这里瞎叫?
我求着你们让我给你们看病呢?爱看不看,不看就滚,死的人又不是我!”
外来的人群一片死寂。
永福村的村民却怒了:
“你们算什么,连姑娘欠了你们不成?”
“人家一个姑娘家学些医术容易吗?她不收我们钱,我们过意不去,都送了别的东西给她知道不不知道?”
“脸多大呢,人家连姑娘还是你娘不成,还要惯着你!爱看不看,不看就滚出我们村,求着你们来的!”
……
其他外村的人,也怒瞪着那妇人骂起来。
妇人泼辣惯了,立刻叉着腰和众人对骂起来:“她就是你们请回来的骗子,还神医呢?我呸!要是真能把人治好,用得着这么眼巴巴地收钱?”
“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爷爷。”这时,一位瘦弱的小姑娘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冲着连蕴扑通跪下,不停地哭着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