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林知意的身体被人紧紧抱住,顺势翻滚到了路边。
周围路人尖叫声此起彼伏,可她的耳畔除了自己的呼吸声之外。
只听到了男人痛苦的闷哼声。
她下意识紧紧抓住了男人的衣服。
男人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害怕,又搂紧了几分:“别怕,先起来。”
听到声音,林知意回神,抬眸看着男人,心里五味杂陈。
是宫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他的唇瓣有些泛白。
“你……”没事吧
她刚要开口,热心的路人已经跑来搀扶他们。
“你们没事吧”
林知意摇头,要说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她再次看向宫沉时,他依旧沉敛自持,微微颔首对着路人感谢。
这时,越野车司机放下车窗恶人先告状。
“干什么谈恋爱就不要命了是不是别他妈的害人好不好”
将责任推卸给林知意和宫沉后,直接一脚油门就跑了。
林知意想要去追车,却被宫沉捉住了手腕。
“别去。他就是想让你追上去。”
林知意一怔,回想刚才发生的一幕,从被人推出马路,再到越野车恰到好处地出现提速。
这分明就是人为的意外。
光是想想,她就背脊发凉,现在杀人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林知意还是退了回来,正犹豫该和宫沉说点什么,她在人群里看到了那个大学生。
他拉了拉领子,在人群中逆行走来。
林知意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把抓住了宫沉的手。
“快走。”
宫沉垂眸看着两人的手,沉声道:“你很少这么主动。”
林知意瞪了他一眼:“我没在和你开玩笑,我看到推我的人来了。”
宫沉余光扫向身侧,带着林知意朝别处走去。
等林知意回神时,发现周围人越来越少。
“我们应该往人多的地方跑,为什么来这种地方,前面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宫沉冷硬道:“今天把人放走了,明天也能找上你。”
闻言,林知意立即明白他要做什么,立即停下脚步,阻止他往黑暗的巷子里走去。
她脱口而出道:“不行!你的伤……”
话说到一半,她意识到自己逾越了,立即松开他的手。
但手还没放下,又被宫沉拽了过去,连同她的身体。
“说完。”
“没什么。”林知意抿唇道。
“我就当你说了。”
男人垂眸望着林知意。
虽然巷子口灯光昏暗,但他的眼神深邃而清亮,仿佛看穿了她所有的心事。
林知意后退一步,试图避开他的目光。
宫沉却越逼越紧,垂落的目光一瞬不瞬紧盯着她,最后定格在了她的脖子上。
“把围巾借我用一下。”
“不……”
林知意来不及拒绝,围巾已经被他抢了过去缠在了拳头上。
“去躲起来。”
宫沉放下一句话,便走进了暗巷。
林知意来不及思考就听到身后逼近的脚步声,她立即躲到了转角暗处。
她很有自知之明,这些人明显都是老手,她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躲起来就是不添乱。
几乎同时,两个男人的身影从巷口路灯下一晃而过。
林知意认出两人,除了打扮得像大学生模样的男人之外,还有那个越野车司机。
他们俩果然是一伙的。
如果她真的被撞死,最多被判定为交通意外。
还可能因为她擅自闯入机动车道,减轻了司机的判责。
那她真的是死不瞑目了。
思考间,巷子里很快传来两个男人倒地求饶声。
看来是结束了,林知意立即冲向暗巷内,她一定要知道是谁想杀她。
但她刚站稳,李欢和陈瑾带着人也到了。
宫沉根本不给林知意开口的机会,居高临下看着地上的人:“处理一下。”
陈瑾立即让人堵住两人的嘴带走了。
见状,林知意再傻也知道宫沉是意图。
“为什么捂嘴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他们要的是我的命,凭什么我什么都不能知道”
“你没必要知道。”宫沉隐匿在黑暗中,语气显得有些凉意。
林知意愣了愣,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温青是不是她你凭什么包庇她!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林知意质问着宫沉,像是只炸毛的小兽,转身就冲向那两个被带走的男人。
但她刚走两步,身后男人上前从身后搂住她。
“你放开我!我的事情与你无关!”
林知意抬手拼命挣扎,但宫沉一只手便控制住了她的双腕,然后紧紧压在她胸前,让她双臂动弹不得。
“你拼命去弄死她对你有什么好处你别忘了,你要去进修!你的梦想不要了还有……你怎么和桑厉解释”
话落,林知意胸前搭下一样东西。
她低头一看,发现是从宫沉刚才从她脖子上取下的围巾。
完好无损。
他根本没有用。
想着,林知意下意识看向男人握紧她双腕的手。
指节已经全部红肿,有的地方还在流血。
她盯着男人的手,瞬间失去了言语,很多情绪涌上眼眶。
为什么他总是这样
让人恨也恨得不痛快!
林知意不再挣扎。
宫沉也松开了她,望向她的目光逐渐平静。
“回去吧。”
“……”
林知意捏紧了胸口的围巾,抬步走向巷子外。
突然,身后传来倒地声,还有陈瑾急切的呼喊。
“三爷!”
……
林知意浑浑噩噩地跟着陈瑾和李欢,耳中再度听到清晰声音时,人已将站在了苏河湾的房子里。
李欢检查后,松了口气:“还好戴着护腰,否则又摔又打的,手术算是白做了。”
林知意抬眸看向昏迷的宫沉。
衬衫敞开,紧实的胸膛透出毫无血色的苍白,显得腰间黑色护腰尤为显眼。
因为勒得很紧,他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很深的红印,像是在撕扯他的身体。
她根本不知道他的伤还没好。
床尾的陈瑾扫过林知意,又愧疚的看着宫沉:“是我的错,我没想到那些人这么不要命。”
“都是只认钱的人,还能顾及他的身份”李欢无奈道。
林知意听了,浑身一僵。
是啊,闹市都敢动手的人,分明是亡命之徒。
这一点,宫沉不可能想不到。
可他为什么还要冲进暗巷
林知意低下头,背脊轻颤,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仿佛一用力,床上的人就会如泡沫般,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