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战京得到周嘉彤失踪消息时,已经是傍晚。
本该抵达川城的林淮出现在他面前,脸色一片青灰破败。
“嘉彤不见了!”
听到这话,孟战京眼神微微一动。
林淮说的不是林洛尘,而是周嘉彤,这说明他已经知道自己女儿的身体里住着周嘉彤的灵魂!
“你是不是早知道了?”
看着孟战京平静的脸庞,林淮嘶声开口。
“你早就知道林洛尘不是林洛尘,而是她的母亲周嘉彤,那场手术里,我女儿已经死了,对不对?”
林淮没打算等孟战京的答案,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细细想来,其实早已端倪可循,不过是他忽视了而已。
“我不是让你们去川城吗?怎么人会忽然失踪?”
现在不是研究周嘉彤什么时候复生,而是要找到她!
孟战京沉声问道:“你们怎么走散的?”
当即,林淮复述了抵达机场时周嘉彤与他交谈的内容,最后他说道:“我总觉得……觉得她像是在交代遗言!”
孟战京微微闭上了眼睛,只是几秒钟,他就站起身来。
他从桌上撕下一张纸,龙飞凤舞写了几个看似没有意义的字交给林淮。
“拿着这个条子,现在立刻马上去部队,剩下的事交给我!”
林淮却不肯,执意说道:“我哪里都不去,我要去找周嘉彤!”
孟战京没耐心和他啰嗦,一掌劈在林淮后颈,他软趴趴倒在了地上。
将昏迷的林淮拖到车里扔在后座,孟战京启动了车子。
他绕路直奔京城某部队营区,到门口后直接把尚在昏迷中的林淮扔在地上,随即便驱车离开了。
哨兵看到有人被扔在地上,忙不迭通知战友出门查看。
很快,林淮被抬进了进去。
已经是深夜,孟战京一路狂奔抵达了于笛的住处。
于笛不在,只有一个小弟在打瞌睡。
“走了,吃过午饭她就走了,带着个小女孩离开了,什么都没交代!”
小弟是新加入这个组织的,带着赚大钱盖房子娶老婆的宏伟目标,浑浑噩噩加入了进来。
他什么都不知道。
“你哪天来的?”
临出门时,孟战京忽然问道。
小弟挠了挠头说道:“上个月刚来,在郊区训练了半个月,上周才被派到这里做事!”
他眼神里带着清澈的愚蠢。
“京哥,什么时候能带我们赚大钱?我已经谈了女朋友,她等着我赚钱回去娶她呢!”
孟战京轻轻拍了拍小弟的肩膀。
“听我的话,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别告诉任何人,连夜坐火车回老家!”
再不走,就要被抓蹲监狱了。
别说赚大钱盖房子娶老婆,只怕连自由都要失去了。
小弟有点懵逼,不是,他还没赚到大钱呢,怎么就要赶他走?
还想再问孟战京几句呢,只见孟战京已经驱车离开。
站在原地愣了会儿,小弟回过神来,在于笛房间里找了二百块钱做路费,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孟战京抵达诺夫的住处时,已经是半夜。
这里防守极其严密,几乎是十步一岗,所有人都荷枪实弹,甚至孟战京进门时也被搜了身。
“发生什么事了?”
孟战京沉声问道。
搜身的人一语不发,待确认孟战京身上没有武器,这才放他进了院子。
一进门,只见奄奄一息的于笛被吊在树上,鲜血从她裤管滴落,在她脚下汇聚成一条小溪。
看到孟战京进来,于笛张嘴求救。
“战京,救我!”
孟战京不动声色看着于笛,半晌皱眉问道:“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应该我问你这句话才对!”
诺夫一掀门帘从屋里出来,神色阴狠暴戾。
他将厚厚一摞文件扔在孟战京面前,说道:“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这就是于笛干的好事!”
孟战京随手捡起两张纸,竟然是对诺夫的调查跟踪记录。
详细到他和哪个女人睡了多久都记录在案,这笔迹很熟悉,是于笛的!
“不是我写的!那些不是我写的!”
于笛在痛苦挣扎,喊道:“是那个小野种陷害我,我没有跟踪过你!”
“她还是个小孩子,连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你觉得她有陷害你的本事?”
诺夫一伸手,将站在门里的周嘉彤拖了出来。
“睁大眼睛看着,她只是个还在流口水的小孩子而已!”
周嘉彤保持着无辜又怯懦的模样,结结巴巴说道:“姐姐,我……我又做错了吗?我还以为把这些交给他,他就能放过你了!”
“你这个小恶魔,你骗我说只要我把你送到诺夫身边,你就有办法杀死他的!你说你要为周思卿报仇!”
于笛在挣扎怒吼,满是被欺骗玩弄的愤怒。
“那些记录根本不是我写的,是你模仿我的笔迹陷害我的!”
周嘉彤睁大了眼睛。
“可是姐姐,我还没上学哎,我根本不会写字!”
诺夫摸了摸周嘉彤的脑袋,满意说道:“要不是你告密,我也抓不住于笛背叛我的证据!”
他走到于笛面前,手指掐着她受伤的地方狠狠拧住。
于笛吃痛哀嚎,鲜血更是汹涌流了下来。
“你早就对我心怀不满了,是不是?你早就想要杀死我、拥立孟战京做新主人了对不对?”
诺夫最痛恨背叛,而且还是自己信任的于笛。
“诺夫,我……我有秘密要告诉你,是关于孟战京的!”
清楚看到这个畜生眼底的杀意,于笛为了自保,心中陡然涌上了一个胆大恶毒的念头。
或许接下来的话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就算失败,也能拉着孟战京与自己一起去死!
果不其然,诺夫停下了拔枪的动作。
“孟战京的?我猜猜你想说什么,你是要告诉我,孟战京是军方的卧底吗?”
这话说出口,于笛猛然瞪大了眼睛。
“你……你知道了?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既然如此,你还不赶紧杀死他?”
诺夫冷笑,走到孟战京面前,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你要给自己开解吗?”
孟战京站在原地不为所动,脸上没有半点恐惧与紧张。
“如果你不信我,我解释一万句也没用,不是吗?”
二人对视许久,诺夫忽然笑了。
他一转身,枪口对准于笛直接扣动扳机。
几声枪响之后,于笛带着不甘与怨恨死去,到死,眼睛都没有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