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分两头,另一边吕乘风脚程飞快,事急从权不敢有半刻耽搁。
谷中大大小小的命可都系在了他身上,他连歇都不敢歇,日夜兼程,可谓是日行千里。
终于是在第二天下午抵达盛京城。
吕乘风上气不接下气,差点背过气去。
盛京繁华又热闹,他初来乍到没有闲心在意那些了,在城中拦了两人问了路,随后又兜兜转转去买了把白色油纸伞。
这大夏天的,艳阳高照,他背着把伞走在街头很有风格。
凭借着路人的善心指点,吕乘风寻到了杨花阁前。
落日余晖洒在楼阁上,他贼眉鼠眼地张望,门口的杨花阁侍从瞧他不像好人,主动出声质问。
“什么人?东张西望做什么?若无它事尽早离去!”
吕乘风讪讪道:“小兄弟,我是来找萧神医的,不知可否通融一下?”
侍从拧着脸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来杨花阁不是换取情报而是来找萧神医。
看来是求神医治病问诊的。
从前萧神医久居杨花阁,久而久之走漏风声,来杨花阁登门拜访求见的人屡见不鲜,但萧神医全都回拒了。
萧神医脾气古怪,小病小灾他不救,是故交代过凡是见他的一律不见。
侍从立马冷了脸,挥手打发:“萧神医不在,你且自行离去,勿要在此地徘徊!”
“什么?不在?”吕乘风傻眼了。
这......谢姑娘说让他来杨花阁,这下跑了个空?
吕乘风一时六神无主了,被侍从驱赶,他远远瞧着心乱如麻。
再三犹豫,他决定去见见这杨花阁的阁主。
按照谢姑娘所言,杨花阁阁主认识萧神医,他可以打听一下萧神医的下落!
至于那侍从......看他的眼神并不友善,怕是不会让他进。
吕乘风心下有了主意,避人耳目,以轻功悄无声息潜入了杨花阁。
在杨花阁内东躲西藏,撞见两个侍从交谈,吕乘风捕捉到‘阁主’‘萧神医’等字眼立马侧耳仔细听着。
“阁主这对谢姑娘相思成疾都多长时间了?真希望萧神医这次回来救救脆弱的阁主。”
“我听说萧神医好似打听到了谢姑娘的下落,若是真的阁主会好起来吧。”
“当真?这消息可千万别走漏出去,若是叫宸王府那群阴魂不散的知道了,又要纠缠不清了!”
正说着,一个白衣女子走来。
“白堂主。”“白堂主。”
白衣女子冷声问道:“阁主的药呢?”
一名侍从回身去端药,随后与白衣女子一同离去。
藏匿暗处的吕乘风连忙跟上,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无声无息,一路未被察觉。
眼见二人走进了一间房中,吕乘风环顾四下打算挑个地方偷看。
三思后他轻功跃上房顶,小心翼翼地掀开一片砖瓦——
白衣女子踏入房中示意侍从将药放下,侍从随后退了出去。
桌边坐了个年轻的男子,单手抓起碗轻轻嗅了嗅,见药正常,他随后放置。
白衣女子见状对着珠帘后说道:“阁主,药送来了,先趁热喝吧。”
“嗯。”
里间一声淡淡的回应,紧接着珠帘被一只冷白的手撩起,温润如玉的男子缓步走来,走到桌边坐下,端药便喝。
被称作阁主,看来就是杨卿生。
吕乘风暗自想着。
一碗喝下,杨卿生面不改色,翻过桌上的瓷杯,那年轻男子顺手将茶壶递去并问了一句。
“你打算怎么办?她眼下应还在西陵,你要去找她吗?”
“......”
杨卿生不语,房中唯有倒茶水的清澈声响。
年轻男子单手撑着下颌,叹气道:“又和什么炼魂宗牵扯到一起去了,她可真是个不安分的......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清凉的茶水润喉缓解了口中的苦涩,回甘却不能压住心头的酸涩。
杨卿生说道:“萧兄,我不想让她为难,也知她对我并未有多少感情,可我......还是忍不住想她、想见她。”
朝思暮想,连梦中都是她的身影。
他弥足深陷在这段感情中无法自拔,越是清醒越是痛苦。
知她的不告而别是因为无情,他继续苦苦追寻不过是一厢情愿的强求,那对于她来说或许是负担。
理智告诉他放手成全,可感情又叫他不想放弃。
夹杂在进与退之间难以抉择。
多情却被无情恼。
萧殊同:“......”
一阵沉默,房上吕乘风抓住重点大喜过望,杨卿生称呼那年轻男子为‘萧兄’,莫不是萧神医?
只见萧殊同看了眼为情所困郁郁寡欢的杨卿生,他心中竟有些心虚愧疚。
萧殊同神色黯然,拧眉起身:“我不知道怎么劝你,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拿主意,消息我带到了,走了。”
痴男怨女,他不想再跟着掺和,若可以萧殊同这辈子都不想见到谢长宁。
倘若她与杨卿生能修成正果,那杨卿生求仁得仁,他这个当兄弟的......
就、就祝她们百年好合,然后和她们老死不相往来!
眼不见为净。
说罢要走,杨卿生还没等反应,房上的吕乘风急了,气息变乱一瞬间被察觉。
房中萧殊同眉头一紧,手握上刀二话没说朝着房顶掷去。
刀光一闪而逝。
力如山崩,那被掀开一片砖瓦的房顶瞬间坍塌。
轰——
“哎呦喂——”
一声巨响,烟尘四起,吕乘风闪躲不及直接从房上掉了下来,瓦片碎了一地,他灰头土脸摔了个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