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让我去酒店房间,有些事情,不言而喻。
“明天早上八点,我在南乔等你。”
萧逸的笑声,带着猖狂,“深深,是你求我,并非我求你。”
我也笑了声,“朋友而已,来不来,随你。”
我的意思摆在这儿,不过一朋友,可以管,也可以不管。
萧逸,“你就是与其他女人不一样,对我的味儿,行。明天早上八点,不见不散。”
南乔咖啡厅。
我刚落座,萧逸就来了,男人的额头包着纱布,纱布上出血量不少,可见,他受伤不轻。
他指着自己额头的伤,“你看看,裴野下了多重的手,我与他没什么冤仇,但他却对我下这样的狠手,深深,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
我让服务员煮了两杯咖啡。
香气扑鼻,我品尝了口咖啡,任由着咖啡苦涩的味道,在我唇齿间蔓延散开。
“你说,怎么办吧。”
我的语气,冷冽如冰。
萧逸,“你与陆宴臣离了,反正你姐也不理我了,我们正好可以在一起。”
我手里的咖啡,就那样泼到了男人的脸上。
我的举动,引来了不少的旁观目光。
萧逸气的鼻翼颤动,他冲旁观的人尴尬笑了两声,“两口子,开玩笑呢。”
他抹了把脸上的咖啡,沾染了咖啡的指尖,送入嘴唇,舔吮,“这味道不错,不辣不咸,不浓不淡,正对我的味儿。”
萧逸的目光,死死盯着我,像是一头饿极的狼,似想要将我撕吞入腹。
“深深,是你姐不要我,不是我不要她。”
然后,他埋怨,“她都不要我了,我还守着她干嘛?”
男人一副另僻溪径,并不是他错的样子。
“萧逸。”
我喊他的名字。
“我姐姐瞎了眼睛,才会跟你在一起这么多年,裴野的事,你想私了就私了,想公了就公了,我无所谓。”
萧逸抽出西装里的手帕,一点一点擦着脸上的咖啡渍,慢条斯理,好像觉得这样自己挺帅似的。
说也奇怪,陆宴臣随时也是这冷沉的动作。
两相对比下,直到现在,我仍然觉得他耍酷的动作,潇洒而沉稳。
不像眼前这只,轻浮又让人恶心。
月老不是乱牵线。
我虽然不再爱陆宴臣,但是,萧逸也不可能入我的眼。
“你无所谓,你来干嘛?”
萧逸一副我能拿捏你的模样。
我起身要走,萧逸伸手按住了我的肩,“你瞧你,性子真急,以前那个稳重的姑娘哪儿去了?”
我拍掉他的手,“别碰我。”
萧逸举起了手,“行,不碰就不碰,不过,我告诉你,我已经向法院提起了讼诉,裴野当众行凶,差点将我捅死。”
他调出了一段视频。
视频画质清晰。
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就看到裴野捞了水果摊贩的刀子,凶猛往萧逸胸膛上捅去。
萧逸指着自己的胸口,“如果不是我闪躲得快,这儿,早被捅成了马蜂窝,阮深深,只要我不松口,让他进去个一两年是轻的。”
人证物证俱在,的确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但是,我知道,这里面肯定有误会,我了解裴野,他平时吊儿郎当,心里是能装事的主。
“说吧,你想怎么样?”
我问。
萧逸又拽了起来,“说了啊,你与陆宴臣离婚,咱们结婚。”
我好想抽男人几个大嘴巴子。
可是,我忍住了,我不能再走裴野的路。
“不可能。”
我的断然拒绝,萧逸并不感到意外。
“深深……”
“全世界,只有你觉得陆宴臣是个好人,你知不知道,阮氏出事,并不是南南经营不善,陆宴臣才是幕后推手,为了一个亿,他就将你们出卖了,你在他心里,就值这点钱。”
“不不不,准确说,你在他心里,不值钱。”
我明明知道眼前的男人不能信。
可是,我终究还是好奇了。
见我默然不语,萧逸知道他的话,在我心里掀起了波浪。
他拿出一份文件,继续又说,
“南城这块地皮,一直是阮氏想得到的,你姐的规划,我就不信你一点也不知道,为了得到这块地,她花了多少精力,熬了多少的夜,拼了多少的酒。”
他凝视着我,认真审视着我的神情,“最后,这块地,落入天盛虎口,所以,你姐给我闹,说我不帮她,不帮阮氏,我能与天盛拼吗?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无奈,还有痛苦。
“如果不是这事,你姐与我,不会分。”
他暗暗观察着我的神色,桌下,我努力掐着自己的手指,不想在萧逸面前,露出一丝的情绪变化。
“帮阮氏渡过难关,又帮咱爸找医生治疗,都是他陆宴臣,那也不过是他的权宜之计罢了,你信不信,过段时间,天盛就会将阮氏占为己有,说不定,我手上的萧氏,最终也会进入天盛囊中。”
“深深,你一定要信我。”
萧逸想要握我的手,我避开了。
我握住咖啡杯,“就凭一份文件,你以为我会信你?”
尽管我心里已波浪滔天,尽管这份文件,的确是天盛竞拍南城地皮的复印本,我仍旧不打算让萧逸得意。
萧逸有些生气,“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让你连事实也不相信?”
我扬了扬文件,“不过是封复印件,凭你萧总的本事,还搞不来?”
萧逸嘴角抽了抽,“深深,我在你心里,是那样的人?”
“对。”
我回答得理直气壮。
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萧逸像是多么受伤,他捂着胸口,“我怀疑裴野对我动刀,也有陆宴臣的功劳。”
我想到了昨晚,不小心偷听到的陆宴臣电话,“明月,南城那块地得来不易,要好好规划……”
我的心,忽然风中凌乱。
尽管我不想再爱陆宴臣,可是,我也绝对不相信,阮氏破产背后的始作俑者是他。
我宁愿我眼睛瞎了,也不愿意相信陆宴臣的阴险与狡诈,还有毒辣。
电光火石间,我脱口而出,“如果是他做的,他没必要又拿钱出来拯救阮氏。”
萧逸笑得很大声,声音全是讽刺。
“他拿钱拯救阮氏,只不过是在演戏,演给你看,演给我看,演给爸妈看,演给世人看,毕竟,目前而言,名义上,你还是他陆宴臣的太太,还有,陆家有祖训,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
“你们的婚姻,是老太太钦点,他这样做,是在顾及老太太的感受,老太太年纪大了,经不起打击了。”
“如果他但凡有一点爱你,都不会跑去国外聘请最知名律师,为倪雪打离婚官司,他爱的那个人,是倪雪啊,是倪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