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裴野与秦明月有许多话要说,找了个借口,转身离开。
门口,萧逸堵住了我,拽着我,将我逼迫到角落,质问,“你去哪儿搞的视频?”
我扬唇轻轻笑了,“萧总,是你找人销毁的视频,怎么能说是我搞的?”
萧逸爬了爬发丝,气急败坏,“行吧,你怎么找到的?”
“这个,你不用知道。”
他抬手,掐住了下巴,逼迫我与他对视,我打掉了他的手,力道有些重,手背泛起了红印子。
“深深,你会后悔的。”
他扬声警告。
我扯唇,“萧总,我姐姐再不出现,我就要报警了。”
萧逸目光掠过一抹惊慌,“你报什么警?你姐自己要出去环游世界,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盯着他,一字一顿,“她再不出现,我就要认为她出事了,萧总,我姐如果出事,我不会放过你。”
我撂了狠话。
“真贱。”
萧逸啐了口,语气里满是抱怨,“陆宴臣人面兽心,事实摆在眼前,你不信我,偏信他,他在外面都养小三了,你还心甘情愿做舔狗。”
“阮深深,有你哭的时候。”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毫不客气地拨开了他身体,径直往前。
身后是萧逸恶狠狠的声音,“秦明月是陆宴臣的秘书,她讲的话,不能信。”
我嗤之以鼻。
该信谁,我有脑子。
萧逸跺脚的声音,非常响亮,“阮深深,你就是个贱货,比你姐还贱。”
某人恼羞成怒了。
说什么爱,都是屁话,像萧逸这种男人,恐怕爱的永远是自己。
晚上,陆宴臣回来了。
张妈布完菜,退出餐厅,偌大的餐厅,长长的方桌,我与陆宴臣面对面坐着,用餐前,他微微开了口,“听说裴野没事了。”
我轻轻应了声,眼神与他没有过多的交流。
像是察觉到我的冷淡,陆宴臣也不再说话。
吃完饭,离开餐厅前,他问了句,“阮氏,你打算怎么办?”
我低垂着头,脸上始终保持着冷静的笑。
“姐姐去环球旅行了,爸爸又生着病,你知道的,我与我妈,生意上是一窍不通,我现在也没想好,到底要怎么办。”
我讲的是实话,当然,也是为了试探某人。
“要我帮忙么?”
男人又问。
我抬头,对上他神采奕奕的眼眸,“你愿意吗?”
陆宴臣摊了摊手,“当然,为你效力,乐意之至。”
如果是以前,我会兴奋到流泪,会抱着一颗感恩的心,努力侍奉他,对他好。
现在,我竟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内心深处,涨满了酸楚。
心脏里的血,缓缓流出了来。
我艰涩的唇瓣开启,“谢谢。”
嘴里,又涩又苦。
“咱们是夫妻,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要这么客气。”
陆宴臣的话,像是饱含感情。
可是,我知道,一切都是假象。
毕竟,吞并阮氏,可能也是天盛计划之一。
而他热络的态度,也印证了萧逸的话,至少,我目前看来,是这样的。
“明天,我就让秦明月去张罗,天盛的资源,也可以全部给阮氏。”
多么殷勤,多么迫不及待。
我心中愤怒的情绪,像野草一样疯长。
可是,我努力克制,不会让这愤怒的情绪,泄露半分。
挽起嘴角,我又轻轻笑了,“不用那么急的。”
怕他怀疑,我赶紧又补了句,“毕竟,天盛的事情也很多。”
陆宴臣欲言又止,最后,我听到他说,“行吧,都依你。”
“萧逸今天为难你了?”
他沙哑的声音,冷不丁落入我耳朵。
我抬起头,静静地凝视着他,“也不算为难,他只是不甘心输了官司而已。”
陆宴臣,这一切全是你布的局,你表面上关心我,其实心里在笑吧。
笑一群被你玩弄的傻子。
很有成就感。
“离他远点。”
陆宴臣的脸,冷肃又严厉。
这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了。
我的唇角,微微扬起,笑容满是嘲弄,他还在疑心我与萧逸有染,而我也并不想告诉他实情,“他是我姐夫,是我姐姐的老公,我们不见面是不可能的。”
陆宴臣轻笑了声,“他首先是个男人,其次才是你姐夫,再说,你姐与他都离了,他已不再是你姐夫。”
我不想去追究,他到底是怎么知道,我姐与萧逸离婚的。
我心里的寒凉与酸涩,压都压不住。
他看着我,霸道又无理,“阮深深,你是我陆宴臣的太太,就不能为所欲为。”
我问,“我怎么为所欲为了?”
陆宴臣,“你心里清楚。”
“我不清楚,麻烦你说清楚点。”
陆宴臣鼻冀颤动,嘴角狠狠抽了下,“他喜欢你,阮深深,你……”
他后面想说的话,应该是‘你也喜欢他’。
在他看来,我与萧逸是双向奔赴,多么讽刺。
我一字一顿,声线清晰,“他不喜欢我姐,能与我姐结婚?”
言下之意,你的认为,无稽之谈。
陆宴臣深黑的眸子,挟裹上阴霾,一层又一层的,看着特别吓人。
“凑合过的夫妻,太多,当初,是你姐处心积虑要嫁他的。”
我终于怒了,“陆宴臣,我姐怎么处心积虑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还是说,你自己婚姻不幸福,就不希望别人得到幸福,陆宴臣,你心里真阴暗。”
我忍不住数落。
陆宴臣气的脸都白了,咬牙吐出的话,警告意味十足,“阮深深,不要把我当死人,萧氏能苛延残喘到现在,全是仰仗了你。”
“别不知好歹……”
不想再与我扯下去,男人起身,拂袖而去。
看着他走出餐厅的背影,我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细细回味着陆宴臣的话,是呵,陆大总裁什么不知道,不喜欢我,却要霸着我。
不肯放我离开,霸着我,胡弄我,是想吞并阮氏吧,玩弄一个深爱自己的女人,对于他陆总来讲,很有成就感,可惜,陆宴臣,我不会让你如愿。
我刚洗漱完,正要上床休息。
窗外,响起了汽笛声,我克制住自己,想要跑去窗边的冲动。
毕竟,我不想再自虐。
再犯贱。
那急促的汽笛声,迅速消失,我缓缓闭上了眼,强迫自己入梦。
那天晚上,陆宴臣没有回来。
第二天,张妈告诉我,“阮小姐,听说没?倪小姐被人打了,全身骨头都碎了,昨晚就连夜住进了医院。”
昨晚陆宴臣走得那么急,我就知道,一定与倪雪有关,果然。
像陆宴臣那么精明睿智的人,每次只要一扯到倪雪的事,似乎就再难保持冷静。
到底深爱多年的女人,掉了根头发,都会心疼半天,何况是骨头都被人打碎了呢。
我嘲讽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