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安宁将我与萧逸绑一起,就注定了,我在她心里,不值一提。
她说我诅咒阮南南,事实上,我并没有。
而她诅咒我的话,像刀子一样,凶猛地扎着我的心。
我感觉心口,一片血淋淋。
由于愤怒,江安宁拨开了我,给了个冷漠又绝情的背影。
委屈的泪,刹那间蓄满我眼眶。
历尽千帆,陆宴臣再也不会让我落泪,而我亲生的母亲,却恨不得我去死。
猛地,肚子微微的痛,袭来。
我的手,缓缓摸向了自己的腹部。
我吸了口气,我竟然都忘记自己身体里,还有个小小的生命,需要我呵护。
他需要一个坚强的妈妈。
为了迎接他出生,我必须得搞钱。
有了钱,我才能给他优渥的生活。
我要挣钱,要挣钱,此时此刻,我满脑子都是钱。
我试着去医院私立医院应聘,医院竟然没有拒绝我,通知我明天入职。
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刚走出招聘会场,转角就看到陆雪艳从不育不孕科走了出来。
许是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我,陆雪艳满目诧异,当我的目光,落到她手上时,她赶紧把手背到身后。
“我帮我闺蜜挂的号,她生不出孩子。”
见我闷不吭声,陆雪艳冲我尴尬笑了笑,
“你来这儿做什么?”
我压根都不想理她。
我心里冷哼了声,懵谁呢,帮闺蜜挂号,当我是傻瓜。
我不想去探究陆雪艳一个连婚都没结的女人,为什么要看这种科?
与她错身而过时,她喊住了我,“深深姐,酒里的药,是……倪雪找人下的。”
事情提到倪雪,我顿住了步伐。
转过脸,冷冷看着她,“你想说什么?”
陆雪艳嘴角抽了抽,“你知道,我刚回国,没那样的人脉,我也是刚刚才知道是倪雪,她为了想嫁给我哥,所以,找人算计了你。”
陆雪艳的话,我并不相信。
直觉告诉我,这女人的心机,或许,比倪雪更胜一层。
“如果我没记错,酒可是,你逼着我喝下的。”
陆雪艳脸上的笑,很淡,“我被她利用了,她们母女真不是个东西,我诚心待她们,她们连我也算计,深深姐,真的对不起。”
“以前,或许,由于她们老是讲你坏话,我听了片面之词,或多或少,受了些影响,不管你原不原谅我,总之,我的歉意,是一定要向你表达的。”
“我哥的肾,还有眼角膜,是你的吧?”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
几年前,我给陆宴臣捐眼角膜,为他割肾,我记得很清楚,当时,只有我知道,再有就是医院里的医生。
再有就是父母。
父亲病着,母亲自顾不暇,又操心阮南南的事,她没有时间去说这件事。
再有,江安宁毕竟是我妈,再不喜欢我,我相信,她也绝不可能把这件事泄露出去。
既然与陆宴臣离婚了,我也不打算再追究这些事。
想让它永远石沉大海,成为永远的秘密。
当然,我也怕陆雪艳套路我。
“没有的事。”
陆雪艳,“是倪雪告诉我的,她说我哥的眼角膜,不是她的,而她眼睛,也不是眼角膜出了问题,而是患了脑瘤,瘤子压迫了神经,她……其实也是个可怜人。”
我惊讶于倪雪生病。
但是,我不知道陆雪艳忽然与我说这么多,到底是几个意思。
“她的事,我不想知道,别告诉我。”
我转身要走,陆雪艳拦住了我,急急道,“深深姐,看来,我真是给了你不好的印象,我看清了形势,知道了你的为人,我是站队到你这边来了,你看不出来吗?”
我凝视着陆雪艳的脸,五官虽精致,然而,我发现,她长得并不像陆宴臣,甚至没有一点像章蓉。
“我与你哥,已经离了,我们没有关系了。”
我言下之意是想告诉她,她站那边,对我来讲,毫无意义。
陆雪艳,“深深姐,我替你叫冤啊,你这双漂亮的大眼睛,没有自己的眼角膜,你为我哥,失去了一个肾,而他一直心心念念着倪雪,离婚,还不给你一分钱?”
“我们陆家对不起你。”
“你……现在的处境……很难是吧?”
尽管陆雪艳表现得很真诚,看不出一丝的假惺惺,可是,我还是很难相信她。
我伸手绕开她时,冷漠地说,“不用你管。”
陆雪艳在我身后喊,“我可以帮你,我知道,你们陆家现在需要钱。”
我脚步走得飞快,陆雪艳的声音,渐渐在我身后消失。
我步伐顿在医院门口,脑子里回想着陆雪艳的话,我的脊背,忽然就生出丝后怕。
陆雪艳什么都知道。
知道我为陆宴臣捐器官的秘密,还知道倪雪所有的事。
似乎,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这个女人身上,挟裹着神秘的面纱,我开始好奇,四年前,她为什么突然出国?并且,还是在我与陆宴臣领证前夕。
晚上,我一个人呆在出租屋里,正翻看着医书,电话响了。
是张辰。
张辰与我没有交情,他给我打电话,必然是陆宴臣授意。
我没有接,任手机铃声自动断掉,安静了会,电话又响了,如此三番,我失去了耐性。
“太太,陆总醉了,你能不能来接下他?”
张辰可能还不知道我与陆宴臣离婚的事,仍然称呼我太太。
“找倪雪。”
我的声音,出奇的冷。
就在我要挂掉电话时,张辰急急开口,“陆总与客户喝酒,已经干掉一瓶白酒了,您知道,他喝酒过敏,平时,像应酬客户这种事,他是从不参与的,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不仅喝了,还主动找人家喝,看起来,心情很不好,你们毕竟夫妻一场,你忍心看他死吗?”
陆宴臣喝酒过敏的事,我一直都知道。
正因为如此,婚后,我总是担心他出去应酬,所以,再三叮嘱,搞得他很不耐烦。
“过敏而已,死不了。”
张辰还要说什么,我直接掐了电话。
半夜,我睡得模模糊糊时,清脆的手机铃声,落入耳朵。
眼睛拉开了一条缝,我瞟了眼屏幕上的号,不是张辰,而是陆宴臣的。
想也不想,我直接掐掉。
不过一秒,微信视频弹了出来,是陆宴臣的头像。
我心里烦得要死。
直接关机,世界终于安宁。
清晨,我醒来,刚打开手机,看到了十个未接来电,全是裴野打来的。
就着号码,我拨了过去,裴野的声音响起,“姑奶奶,你终于接电话了。”
“啥事?”
我问。
可能是对故事的两个男主角,都没什么好感,裴野幸灾乐祸,“深深,头条,头条,你前夫昨晚与萧逸干了架,萧逸被干进医院了,你前夫也挂了彩,不过,听说,他酒精过敏,现在还躺在医院里,人事不省。”
昨晚,陆宴臣与萧逸干架?
陆宴臣这种人,也会与人打架?
真让人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