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臣眯紧的双眸,有危险闪烁,我看着他,没有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丝表情,我知道,此刻的他,已愤怒到极点。
凭我对他的了解,我以为他会马不停蹄杀到老宅去,找陆雪艳,可是没有。
他闭了闭眼眸,从他紧握的双手,就不难看出,他才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许是他以为,孩子并不是他亲生的,而陆雪艳却是他亲妹妹,所以,感情天平上,他倾向了陆雪艳。
他让张辰给陆雪艳打电话,由张辰传话,让陆雪艳过来。
陆雪艳听说陆宴臣要见她,兴奋的声音都在颤抖。
十来分钟后,陆雪艳满脸欣喜的来了,她没有看我一眼,而是直接朝陆宴臣走去,
“哥,什么事?”
陆宴臣眉心微折,“孩子你弄哪儿去了?”
陆雪艳一人懵圈,她的目光,下意识看向了我,我立刻哭起来,怕自己演不逼真,私底下,狠狠掐了把自己大腿,
“宝宝,你在哪儿?你好可怜,你还那么小,话不会说,路不会走,你当真是在拿刀子割妈咪的心哪。”
我的哭声,让陆宴臣感到烦躁不已,我感觉到了。
而陆雪艳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笑了两声,指着自己,问陆宴臣,
“你说是我带走了她的孩子?”
陆宴臣盯着她,沉默已是最好的答案。
陆雪艳大笑了两声,
“哥,你是吃错了药,还是猪油蒙了心?明明这个女人杀死了倪雪姐姐,你竟然为她捏造假身份,将她藏在别墅里,还受她蛊惑,说我弄走了她的孩子?”
陆宴臣嘴角抽了抽,
“这段时间,只有你来过,怎么解释?”
陆宴臣示意,张辰已把视频拿到了陆雪艳面前。
陆雪艳看到满视频里的自己,眼皮晃了晃,“是,我承认,这两天,我的确来过,我也进过这间房,但,这并不代表,就是我偷走了孩子啊?”
陆雪艳大声为自己辩驳。
满脸受伤,好像陆宴臣谁都可以冤枉,就不该冤枉她似的。
我止了哭,脸上的泪水,任它泛滥成灾,我也没有擦去,这样才能更加逼真。
“这栋别墅,只有你来过,要么就是保镖,你是在质疑你哥的眼力,还是在质疑,我是个人面兽心的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放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做?陆雪艳,你说说。”
在我的逼迫声中,陆雪艳退后一步,脸色渐渐白得没血色,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
“总之,我没有偷孩子,我没那么挺卑鄙,更没那么恶毒。”
陆雪艳还没说完,我拿出手机,找到很久之前拍下的那段视频,将视频放给大伙儿听。
“政儿……这辈子,再也不能说话了。”
“问题总会解决的。”
“怎么解决?”
然后,一阵静默后,听到了车子震动,车身摩擦地面的声音,扑嗤,扑嗤的,难听又怪异。
陆雪艳脸更白了,她伸手要过来夺,我不给,将手机屏亮到了陆宴臣面前,陆宴臣垂目,就看到了视频里的车身不断上下震动。
伴随着男人与女人的粗喘声,很带劲。
陆宴臣火冒三丈,气得腮帮子都鼓了起来,陆雪艳见状,扑过来要夺手机,我却把手机又换到了另一支手上。
“陆雪艳,很多事,怕是你回国之前,就谋划好了,萧政,明明是你与萧逸所生的儿子,偏偏栽赃给我,让我白捡了那么大一个儿子,被大家嗤笑不说,还让陆宴臣怀疑我这么多年。”
提起那件事,我对陆雪艳,可以说恨得牙痒痒。
陆雪艳因紧张,而牙齿打着颤。
估计牙齿咬得,牙根儿都冒酸水了。
“没有的事,你别乱讲。”
她嘶吼完,立刻扑跪到了陆宴臣面前,手指扯着陆宴臣裤腿,
可怜巴巴,“哥,你别听阮深深乱讲,这是不可能的事,这视频是……黑客p的。”
没想,陆宴臣回了她一句,
“是不是p的,我比你清楚。”
陆雪艳的脸,更白了,“哥,你要相信我,我去国外这么多年,一直在潜心研究新项目,没有功夫做这些丑事的。”
我怕陆宴臣念及与她的亲情,忙道,
“与萧逸的事,并不是在国外,萧政是个天生聋哑人,据说是母体时受了伤害,陆雪艳,五年前你出国时,应该就生下他了吧。口口声声我为陆氏蒙羞,其实,真正让陆氏蒙羞的人,是你。”
“有些丑事,我不想说……”
“住口。”
陆宴臣大吼一声,我也怔住了。
陆宴臣大为光火,意思很明了,她不想把我事情讲出来。
即然不想,我也暂时憋在心里。
“这些事,暂时先不给你清算,陆雪艳,你把孩子交出来,我可以试着即往不咎。”
陆雪艳紧紧抓住陆宴臣裤腿的手,慢慢松开。
她仰头大笑,笑声凄凉,又狼狈。
她看陆宴臣,一字一顿,
“你口口声声让我交出孩子?我到哪里去给你找个一模一样的孩子出来给你?”
“陆宴臣,我是你妹妹,从小长大的妹妹,你听信这个狐狸精一面之词,就要这么绝情地逼死你妹妹吗?”
陆宴臣脸上的紧张一闪而过。
他没了刚才的气焰,低声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来过两趟,就有嫌疑,我可以认为你第一次来,是为了探路。”
陆宴臣的思维,是正常的。
这说明,他已经不相信陆雪艳了,对我而言,这是好事。
“探路?”
陆雪艳喃喃自语着。
满脸的失落,掩藏不住。
“哥哥。”
她喊声亲昵,却没有看陆宴臣。
像是在对陆宴臣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如果真是我偷走的,哥哥你会怎么惩罚我?”
她的声音很轻,仿若一入空气就破。
陆宴臣眉心跳了跳,额角青筋,一条条鼓起,看起来好不吓人。
“交出来,我就饶过你。”
陆雪艳对着空气,笑了下,没有光的眼睛看向了窗外,不知道窗外有什么吸起了她的注意力,她的眼睛焦距就落到了某一点上,
“我把他弄死了,哥哥,随你怎么惩罚都行。”
陆宴臣闻言,气得头顶似乎都冒了烟,
“找死。”
牙缝里迸出两字,
“张辰,把她关进后院,不把孩子交出来,不准她吃饭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