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下楼时,差点跌倒,薄寒之扶住了我,
“深深……”
他满脸痛心,也很焦急。
我挣脱他的搀扶,忍痛向门外冲去。
我有种预感,陆宴臣带走孩子,不会让我再见到孩子了。
我刚冲出别墅,就看到那辆显眼的迈巴赫,车子的轰鸣声,我听不见,我瞒眼满心,都是孩子。
透过车窗,我看到孩子在陆宴臣怀里,他抱是那样紧,我像只无助的小鹿一般扑过去,伸手要去抓孩子,陆晏臣微微侧身,我的指尖,触不到孩子,绕过的只有凉凉的风儿。
车子发动声,越来越大,见我充耳不闻,陆宴臣薄唇掀动,冲着前面的张辰喊,
“开车。”
车子火速往前冲,都不管会不会弄伤我。
车轮滚动的最后一刻,我就那样站着,也不理车轮会不会压到我。
有只男人的手,握捏住了我的肘骨,那股蛮力,将我死死扯进怀,我回头看着薄寒之气急败坏的脸,嘴唇蠕动,像是失去了所有的语言。
我拔腿要追,薄寒之抱住了我,
他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落下,
“深深,不要让他拿捏你……”
我看着薄寒之的脸,眼泪扑籁籁落了下来,
“寒……寒之,我要怎么办?”
“我不能失去宝宝,他是我的命。”
我在薄寒之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第一次发泄着心里所有的委屈与不甘。
薄寒之没有阻止我,任我尽情地哭泣,等了许久,他拇指拭去我脸上的泪,柔声道,
“你是宝宝的妈妈,陆宴臣不可能不要你探视孩子,咱们可以与他争夺抚养权。”
“能争吗?”
我喃喃问。
争不过的。
我心里太清楚陆宴臣的性子,刚才车子迟迟不走,陆宴臣的意思,应该是在我等我上车,可是,我不想回去了,真的不想回去。
我觉得与陆宴臣的感情,已经是穷途陌路了。
一天一夜,我忍受着思念的煎熬,感觉自己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我的脑子里,不断出现宝宝哭,宝宝睡不着,找我的情景,也担心张妈不会好好待孩子,更担心张妈摸不清宝宝的饮食习惯,让宝宝受罪。
有了孩子的后,我感觉自己的一切,似乎都围绕着这个孩子。
醒了哭,哭了醒,模模糊糊睡过去了。
等我醒来,已是好久的事,枕头是湿的,被我泪水打湿的。
刘嫂做了我爱吃的早餐,我吃不下,刘嫂也急在心里,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毕竟,我经历的这种事,并没有多少人经历过。
刘嫂也莫可奈何。
电话,突然响了。
我拿起手机一看,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那串号码。
是壹号公馆坐机号。
心儿砰砰狂跳时,电话接通,张妈焦急的声音传来,
“太太,宝宝一直哭,不肯喝奶,怎么办啊?”
随着,我听到宝宝傻哑哭声,心脏似乎都碎成了片片。
我咬了咬牙,“我马上过来。”
张妈打电话给我求助,应该是真没办法带宝宝。
而这应该是陆宴臣的意思。
马不停蹄,我赶了过去。
婴儿房里,张妈抱着哭泣的宝宝,满脸心累,又无很助,见了我,如释重负般,
“太太,你终于回来了,哎,我哄不好,已经哭一天了。”
我从张妈手里接过孩子。
亲情这东西,真的不可言说。
宝宝放进闻到了我身上的味道,他怔怔地看着我,然后,那两滴晶莹的泪珠,就那样从脸上滚落,仿若滴到了我心上,冰冰凉凉的。
我擦了身体,给孩子喂奶。
孩子响亮的哭声,终于停止,整个吵闹的房间也安静下来。
宝宝吃完奶后,睡着了。
我听到外面一声响,寻声望去,那道玻璃门打开,高挺的身影走了进来,带进来满身的烟味,刚刚由于着急,心都在宝宝身上,我并没注意到阳台外有人。
看样子,应该是孩子哭,陆宴臣没办法,让张妈给我打电话,然后,自己则到外面去抽烟。
陆宴臣脸上的烦躁,那么明显,在我面前,丝毫都不加掩藏。
我以为他会离开,没想到,他的步伐,落到了我面前,就那样居高临下地审视着我,虽然有衣服的遮挡,虽然,我与他婚姻四年,彼此都很熟悉彼此的身体。
当他目不转睛,看着我给孩子喂奶时,我的耳脖,还是不争气的烫了。
我想,应该很红。
陆宴臣正要说什么。
翁翁翁——
我的手机响声,打破了静寂,也让他想说的话,咽进了喉咙。
他的视线,在触到屏幕上的字时,眼眸中的凛冽,似霜雪刀剑。
我漠视他的存在,当着他的面儿接电话。
薄寒之的声音,亲切而又温柔,
“深深,我今天请了位律师,他同意帮咱们打官司了,回来没看到你,刘嫂说你走了,所以,我就给你打电话。”
感受到面前阴戾的气息,我的呼吸猛地一滞。
陆宴臣离我近,我这电话的声音很大,他应该听到了薄寒之的电话。
我咬了咬唇,
“好的,稍后给你联系。”
薄寒之可能是意识到我讲话不方便,正要挂电话,陆宴臣从我手上夺过手机,
冷寒的声音,带着警告,
“薄寒之,好样的,你是遮都不想遮了,是吧?”
薄寒之没说话。
陆宴臣的声音,更加冷妄,
“不想在海城消失,就给老子老实点。”
薄寒之毫不惧色,
“从小,陆家可是把你当成是天盛集团来培养,让你念最贵的学校,吃最贵的食物,站在食物链尖端的人,又怎么知人间疾苦?你的本事,除了在商场上呈威风,还有,就是威胁恐吓女人。”
“深深她不喜欢你,就算她为你生了孩子,她的心,也不在你身上,陆宴臣,不要输不起。”
陆宴臣抬眸,税利的目光,在我脸上划拉,眼神嘲弄,
“她不喜欢我,喜欢你,是吧?”
薄寒之,
“我们正在开始,我不在乎他为别人生过孩子,她也不在乎我心里以前有抹白月光,我们说好了,要慢慢了解彼此,直到彼此融入血液,所以,麻烦陆总高抬贵手,放了她。”
“不然……”
陆宴臣冷哼了声,
“不然,怎样?”
薄寒之,
“不然,我就与你打夺子官司,打到底,反正,这孩子也有我一半的血液。”
陆宴臣看我的目光,更冷了,他拨了拨脖子上的领带,
“薄寒之,你要点脸,你有什么资格给我一起打官司?”
薄寒之,
“我……代表深深……”
陆宴臣笑了声,凝视着我的目光,狠不能将我烧成一捧灰,
“深深也是你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