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目惊心!
张妈叫了声,匆匆上前,扶住她,
“小姐……”
陆雪艳挣扎,半跪着,抓住张妈的手,眼睛里,是慌乱,哆嗦着唇型,
“救……救我。”
张妈握住了她的手,拨电话,“陆总,小姐她……流了好多血。”
车轮滚动的声音,咕咕作响。
陆宴臣高大身形,很快出现,他抱住了陆雪艳,车子似风一般开走。
我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地上的鲜红上,我捂住隐隐作跳的心,脑子里闪现千百个问号。
流了这么多血,陆雪艳到底怎么了?
晚上,张妈絮絮叨叨,
“陆小姐怀孕了……”
我眼皮一跳,证实了我的猜测。
“大出血,在手术台上躺了好几个小时,说身体都是凉的,也不知道谁造的孽。”
我的脑海里,迅速闪过‘萧逸’的名。
又急忙否定,从下午萧逸的神色,应该不是他的。
凌晨一点,一声汽笛划破宁静,我起身,窗外那束车灯,灭了。
陆宴臣的身影,在路灯的照射下,蒙了层冷侫。
宁静的夜,张妈与另一个下人的声音落进来,清晰无比,
“孩子是……陆总的。”
“不会吧,他们可是兄妹。”
“那边传来可靠消息,说太太气得不轻,风风火火赶去医院,老太太都惊动了,明天可能要回来了。”
陆雪艳的孩子,是陆宴臣的。
我猜到了,心里五味陈杂。
沉稳的脚步声,响得通透,张妈的声音微微一顿,“陆……陆总。”
“明天,去买些滋补的食品,送去医院。”
陆宴臣的声音,低哑而淳厚,少了平时的力量。
“再买些小姐喜欢吃的。”
“好,陆总。”
就在我怔愣间,房门推开了,陆宴臣英挺的轮廓,出现在我眼前,四目相对,彼此眼眸里,都有太多的东西。
近在咫尺,我却感觉眼前的男人,陌生到让我害怕。
我垂下了眼睑,掐着自己的手。
“雪艳出事了,我回来拿些生活用品。”
陆宴臣低哑的声音,像是吸了不少的烟。
我点头,默然。
“没什么要问我的?”
他问。
我摇头。
仍然静默。
陆宴臣的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失望。
“不早了,休息吧。”
门开了,又合上,陆宴臣的身影,迅速消失。
我站在窗前,看到那抹车灯,迅速融入车流,直到浑身冰凉,我才慢慢躺回了床。
肮脏……
一整晚,脑子里只出现了这个词。
失眠整夜。
薄寒之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电话里,全是对陆宴臣的蔑视,
“深深,你应该知道陆宴臣是个怎样的人了。”
让‘妹妹’怀孕,牲畜行为。
我没有回答,薄寒之愤愤不平,
“这样的人,你还能把下半辈子,搭在他身上吗?”
的确,先有倪雪,再有陆雪艳。
而他们这样的关系,让我恶心。
薄寒之见我沉默,以为我受到了刺激,
“深深,想开点,我帮你找了国内知名律师,等会,方便的话,见个面。”
薄寒之是陆家的私生子,我不想搅他们陆家的浑水。
更不想自己成为箭靶子,我闭了闭眼,轻轻吐出,
“不用了。”
薄寒之激动起来,
“都这样了,你还想跟着他吗?”
“你不觉得脏吗?”
我明白告诉他,
“脏,脏得要命,不过,我也有资源……”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
相信薄寒之懂。
果然,薄寒之笑了声,“你是怕我吧,我与他不一样,对你,是真心的。”
我捅破那层纸,
“薄寒之,很感谢你,在我危险之时,伸出援手,但是,我不想做替身。”
薄寒之微微一怔,讶然,
“你以为,我帮你,是把你当成了喻婉?”
沉默就是我的回答。
薄寒之轻轻又笑了,他的呼吸很重,
“你是阮深深,独一无二的,至于喻婉……已经过去了。”
我轻扯唇角,又怎么会相信?
“以后,我们别联系了。”
“为什么?”
薄寒之很着急。
“深深,别误会我,纯粹只是想帮你,没别的意思。”
我不想再听,结束通话。
手机又响了,响了好几次,我没有接。
我其实并没有律师资源,之所以拒绝薄寒之,是不想再与薄寒之有牵连。
三天,整整三天,陆宴臣没有回来。
从张妈的嘴里,我知道陆雪艳的孩子保住了。
陆雪艳谋害了倪雪,如今,又怀上了陆宴臣的孩子。
没有心痛,只是愤怒,陆宴臣怎么可以一边吊着我,一边又让陆雪艳怀上孩子。
他曾经承诺,要为我洗清冤屈,恐怕只是搪塞我的话。
看清了这一点,我留在壹号公馆,已无意义。
我在网上找了中介,将壹号公馆挂了出去。
既然,产权是我的,我想,我有资格出售。
经历了这么多,我没有以前那么傻,我得保障宝宝的未来。
吃晚饭时,张妈看我的眼神,不正常,带着疑问,
“太太,你想把这房子卖了?”
嘴里的食物,突感无味,
“我卖自己的房子,有问题吗?”
张妈嘴角抽搐,“没……没问题。”
两天后,我收拾了行李,要带宝宝走,陆宴臣回来了,眉眼全是疲惫,他瞥了眼门后的行李,“阮深深,你就不能消停点?”
我的声音很淡,
“我们已经离婚了,除了孩子牵绊外,我们没有相处的必要了。”
陆宴臣看出了我的心如死灰,
喉结滚了滚,
“不是你想的那样,雪艳……”
“我都知道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想错过他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
陆宴臣眉心拧了‘川’字,“知道什么?”
“五年前,因为陆雪艳,我才与你有了那一夜,内疚吧,陆宴臣,因为你,你妹妹下辈子毁了。”
陆宴臣眉眼全是怒气,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该安分点,雪艳她很可怜,我如果不管她,她没活路了。”
再也忍不住,我笑了,笑容悲凉,
“陆总,你妹妹有今天,咎由自取。”
陆宴臣的手,扬起。
我的心,狠狠疼了,我仰起脸,看着那骨节分明的手指,真希望向我煽过来。
陆宴臣指尖的青筋,纵横交错,那样醒目。
指头终是慢慢收住,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
“阮深深,你就这么没有肚量?”
“连雪艳也容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