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他,我不知道会不会后悔。
但搭上他,我才是真玩完了。
羁押室的时间过得很慢,萧逸不死心,又来找过我两回。
但都被我拒绝了。
有次他来的时候,还被裴野给撞见了。
裴野看到他,又想到我姐姐的事,还有上次被他陷害入狱的事情,差点忍不住对他大打出手。
幸好阿姨及时把人拦住了,进来对我说起萧逸的时候,都还是愤愤不平的。
“这个畜丨生又来干什么?还对你没死心吗?”
我摇头说不想谈这种无关人等的话题,他来找过我好几次。
裴野又大口呸了一声说,“真是该来的不来,不该来的厚着脸皮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绝情如陆宴臣,又怎么会来看我呢?
其实我早就摸清他的为人了,也知道他对我从始至终没有一丁点的感情。
不知道为什么,直面这些事情的时候,心脏还是酸酸软软的胀疼。
“那个狗渣当真一次都没来过吗?”裴野气的不轻,“亏你为他们陆家做牛做马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
我打断他,“现在还说这些干什么?”
“好了不说这些晦气的,”裴野立刻换了一副笑眯眯的面孔,“有好事。”
“什么好事?”我问道,其实心里已经猜的八九不离十。
与此同时,帽子的声音印证了我的猜想,“你可以走了,你朋友有证据证明你并不是阮深深,而是另外一个人。”
办好手续出去,裴野冲我张开双臂,“重获自由,来抱一个。”
我却一拳锤在他胸口。
“阮深深,你打我干什么?”裴野纳闷。
“你怎么向他们证明我不是阮深深的?”我问他。
裴野嗫嚅,满脸诧异。
“什么?”
“警察说,有人拿出证据,证明我不是阮深深,所以,我才可以出来。”
我挺感激裴野的。
这义薄云天的朋友,真让人暖心,我为自己没看错人而骄傲。
裴野目光闪了闪,
“其实,除了要证明你的身份外,真还得交一大笔钱。”
“你哪里来的钱?”
陆雪艳故意整我,要交的钱,应该不少,而裴野家里的情况,我是清楚的。
我忽然想到什么,忙问,“你是不是把房子卖了?”
那可是裴野家唯一的房子,如果卖掉的话,他与阿姨住哪儿?顿时,我心里充满了负罪感。
“裴野,我已经欠你和阿姨太多了,我不能……”
“深深……没有,没有卖房子,钱是……”裴野欲言又止。
我闻到了猫腻,“钱怎么了?谁给的。”
“我不能说。”裴野支支吾吾,不肯说。
“是谁?”
“给钱的人说不能告诉你。”裴野似乎很坚决,铁了心不说。
“不说,我自己去查。”
我气冲冲往前走。
刚好听到裴野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似乎在与什么人隐秘地交谈,只回答一些,类似于“好……出来了……知道了”等的字眼。
我调转脚步,返回去,一把抢过了他的手机。
“喂,你是谁?”
“深深?”对面有些震惊。
我听出了他的声音,“薄寒之?怎么是你?我的保释金是你出的?”
对面沉默了一秒,随即无奈地笑了,“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你帮我出了多少钱,我打个欠条之后还给你。”
就算我不接受薄寒之的好意,但终究也算他救了我。
再不想欠他这份人情,该还的钱终归还是要还的。
对面,薄寒之的口吻熟稔得可怕,“你我之间不必在意这些。”
仿佛我们是什么亲密无间的朋友关系,估计又把我当成他那个已故的白月光女友喻婉了。
我叹气,忍不住去想这些男人就这么喜欢替身文学吗?
正准备把电话给挂掉,谁知道薄寒之突然说了一句,“深深,我就在你对面。”
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车笛声。
我抬头,刚好就看见薄寒之,拉开车门下来朝我们的方向大步走来。
他似乎等了很久了,因为他的车前盖上面落了几片路边的树叶。
薄寒之跑过来,脸上的表情是急切的,有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甚至我感觉到他下一秒就会伸手抱我了。
我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吓到,不禁有些愣住。
薄寒之过来抱我,我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呢?
但现实往往更荒诞,因为我的胳膊被男人勒住,他的大掌放在我的后背轻轻抚摸。
“看到你没事,真好。”
他喃喃道,把我抱得紧紧的,像是抱住了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似的。
身躯还因为过于激动在颤抖。
“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要彻底给我划清界限,我给你打电话永远都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今天才知道你被关起来了。”
这怎么搞得像表白一样?
“放开我。”
我用力推他。
他像山一样挡在我的身前,推的我有些吃力。
“对不起,勒疼你了吗?我就是太激动了。”薄寒之向我道歉。
凭我和他的关系,我并不能理解他的激动。
终于推开了他。
我才看到街道另一端停着的车牌号为8888的迈巴赫的车。
那是陆宴臣的车。
他居然也来了。
迈巴赫右后侧车门打开,走出来的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肩宽腿长,身形笔挺。
空中正好飘下丝丝细雨,司机狗腿地下车为他撑上一把黑伞。
黑伞投下黑影拢住男人的下半张脸,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清楚看到他的薄唇抿得很紧。
周身气压很低,低得瘆人。
我想走,挪动了一下步子,刚好就看到旁边的薄寒之。
他盯着陆宴臣的方向在看,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刹那间我便明白了,为什么他刚刚会有那些奇怪的举动。
原来,我这个可怜的小炮灰又被卷入了这对嫡长子和私生子之间的争斗。
此时,我更想离开了。
只是陆狗仗着腿长的优势走得很快,几乎眨眼间,就出现在了我面前。
“阮深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站在离我半米远的地方,凭着身高的优势,目光向下俯视我,压迫感很强。
甚至比羁押室里面那台浅白色的大灯,更令人不舒服。
我嗤笑一声,“知道。”
我的声音,很响很亮。
陆宴臣,即然对我不理不闻,现在,又来做什么?
为了气陆宴臣,我也假意承认了刚才与薄寒之的温存。
陆宴臣似乎被激怒了,他伸手扣住我的下颌。
深邃的双眼中似乎翻涌着无数的情绪,有隐忍有愤怒。
他咬着牙,声音凌厉,“阮深深,你够狠。”